司寇家的大门看起来十分厚重庄严,四名全身盔甲一动不动的守卫持刀枪站在门前。
何东乐是个谨慎的人,在门前转了一圈才让来子去求见,不过要用什么名义还得看那位姑娘的想法。
“便说,是远方亲戚的姑娘求见华夫人。”如果是一名男子求见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波动,但若是女子只怕便不同了。
来子过去后不一会儿就回来,言说华夫人同意他们进入。
可是刚走到大门前,马车还没进去的时候何东乐突然间冲进了马车里面,竟然与外面闯进来的人对了一掌。
这一掌何东乐就被打了出去,直撞到大门上跌下来。宓鹿反应也快在那人伸手拉她之时就一钗子戳下去,然后直接跳下马车。
钗子并没有伤到那人,她却趁机逃了出来。何东乐虽然伤的不轻,但他毕竟是个少年底子也好,站起来就冲到了宓鹿的前面,却发现那个人正是刚刚向他打听妻子的俊美男子。此时他眼底的厉色非常的重,相当骇人。
可是何东乐没退,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项云哪会有时间和他玩嘴皮子,这里是司寇府,只要稍一拖延便会生事。他想趁着还没有发现之时将她带走,没想到竟然出现个管闲事的。她身边永远不缺这种角色,但却一直没有自己的位置。
越想越气,竟有心想致眼前少年死地。
宓鹿瞧着他这变态的病又要发作了,便突然间开口道:“项云,你可知为什么我不喜欢你?”
项云一怔,攻向何东乐的手明显颤了一下。他在等答案,所以没有直接杀死何东乐。
“因为你是个相当自私的人,你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你认为她们只是你为了夺下江山的玩物,甚至包括被你算计在内的女儿。”她分析着他,想让他分心。
项云竟笑了,道:“那是以前的项云,现在的项云只想将您关起来,永远的不要见任何男人。”
我去,这男人疯了吧!
“你认为你有能力躲得过他一辈子吗?”宓鹿在心里呼叫司寇祭夜,他如果再不来自己就连孩子带人被抢走了。
“那又如何,到时候你已经是我女儿的母亲了,我会对你们很好,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项云笑得很古怪,但是他这种病态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非常的惊世骇俗的。连司寇家的门卫都给惊到了,也没有通过主人的问寻就将宓鹿保护起来向门里走,只要走进司寇家他再想进去抓人就难了。
哪知道项云已然疯了,竟然一个纵身跳过去将其中一个门卫提在手中,喀一声就掐断了他的脖子。
一股血在那门卫的腔中喷出,宓鹿只觉得胸中一闷,竟再也忍不住的蹲在一边吐了起来。不是她不想逃,不是她不担心,只是这些都无法挡住生理上的冲动。她吐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本来以为必会被项云带走,正在项云要抓她之前一把大刀擦着他的头飞了过去,叮一声钉在了墙上。
司寇祭夜,他终于出现了。宓鹿眼泪在这瞬间竟掉了下来,道:“笨蛋,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司寇祭夜用最快的速度道了歉,然后就与项云打了起来。项云道:“我不会让你将人带回去。”
“看你的本事。”司寇祭夜的武功并不弱,但是与项云比起来少了份狡猾。他几乎是为了胜利用尽了各种办法,或是毒粉,或是毒针,或是暗器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司寇祭夜够机警已经不知道死去多少回了。
密鹿看得胆颤心惊,而就在这时何东乐也讲了一句快走,然后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眼见着似乎支撑不住了。
进去叫人帮忙,宓鹿刚想到这里就见着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将军,其实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老,只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十分气愤。
是司寇老将军,当年那个一直帮她的年轻人。此时他提着大刀,当年的风采依旧。竟连话也不多说一句,见到宓鹿就跪。
这个世界就是这点不好,公公跪儿媳妇的会不会受天谴啊?
“别,您站起来说话。”宓鹿闪了一下,忙对司寇老将军道。
他倒还真没跪实,听着便起来了。道:“您一边休息。”然后一摆大刀道:“逆贼,你竟敢对我儿媳出手,看刀。”呼,刀重力沉,宓鹿总觉得他这一刀下去项云那小身板大概要扁了。
可是她太小瞧项云了,他见无法力敌司寇父子就甩了一手迷烟,然后向宓鹿冲来想带她走。偏一个人影挡在他的面前,他情急之下只甩出暗器伤了那人,然后道:“她是我的,你们阻止不了一辈子。”说完竟然纵身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扔了一把毒针。
“帝姬您没事吧?”聂遥扶住差点摔倒的帝姬,总觉得她的脸色太过苍白,似乎随时都支持不住似的。
“没事。”这次看到聂遥的时候觉得他顺眼多了,这个男人虽然也是个妖孽却与项云那个病态妖孽完全不同,他有些三观还是正直的,可以做到对女人尊敬,爱护。
可是那个项云呢,脑子中只有极为自私的想法。是个标准和变态人格,竟然还想着软禁她。
软禁她还罢了,只要被他发现她已经怀有司寇祭夜孩子后,那这个孩子也就危险了。一想到孩子,她慢慢的将手放在肚子上。刚刚紧张与害怕的情绪似乎瞬间化成温柔,又因为太过放松竟软倒在聂遥的怀中。
“帝姬……”聂遥抱紧她,欲往皇宫方向。
司寇祭夜迎过来道:“太远了,将人给我。”他伸手过去接,但是聂遥却道:“哦,那正君有什么办法。”
“抱进去找大夫。”司寇祭夜不想与他争论,现在想办法医人才最重要。
而一边的何东乐与报信回来的来子全都怔住了,她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帝姬。就是她改了律法保护了一些男人的权利,就是她处罚了女人,将她的丈夫人另配她人?
这样一个传奇女子就出现在他们身边,还被他们所救。说不激动,那完全是假的啊!
不过早就听闻后宫是美男窝,这话倒是真的。独是眼前这两位与刚刚逃走的那一位,都让他们这样平凡的男人看直了眼,更不要讲是女人了。
现在想想,这似乎是后宫争宠的戏码,只是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那般疯狂,可见对她有多么喜欢了。
何东乐心里不得劲,万儿的不得劲,可是看着那两个人抱着个昏迷的女人还有心思在那里甩眼刀,不由的道:“你们小心莫碰到她,她怀着孕,要轻拿轻放。”
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起,这世界女人宝贵孕妇就更加宝贵了。就算是这里为了能保住女子的命在医术上各种先进,但是仍免不了有流产或是因怀孩子而身体受损的。所以,聂遥不敢动了。
他的心里非常的乱,虽说明知道他们在一起是事实,早晚会怀上孩子也是事实,可哪成想怀得这么快,这基本就是一次中好吗?
司寇祭夜也没有想到啊,他整个人都怔在那里了,僵直的连动都不会了。还是司寇老将军喝了一声:“还等什么,将人抱进府里啊?”
司寇祭夜大惊,马上一个口令一个执行的运动起来。在聂遥身上抱起宓鹿正步向前走,可是却被聂遥在旁嘱咐道:“你轻点,这般走路怎么成?”为什么怀的是他的孩子呢?
不对,为什么自己没有怀疑这孩子有可能是别的男人的?
可是皇宫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她除了司寇祭夜别的男人都没碰过。所以,连司寇老将军都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司寇祭夜的。
怪不得外面都讲帝姬专情,原来皇宫里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大家眼睛都雪亮着,谁会没有点儿内部消息?
只是这种信任真的很难得,聂遥羡慕的看了一眼司寇祭夜,然后嘴角使劲的抽颤着。
从没想到那个冰冷冷的,永远公事公办的皇正君竟然会有这种表情。说他在高兴吧,僵直着一张脸。说他紧张吧,你又完全瞧不出来。只是这嘴角一直的想向上抽是几个意思,你到底是想笑啊还是想笑啊还是想哭呢?
司寇老将军则在后面道:“你们是什么人?和帝姬什么关系?”面对两个可能是自己儿子情敌的男子,他真的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何东乐还是十分敬重这位老将军的,于是道:“不,我们只是帮助帝姬的人。还有就是,刚刚才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了身份就不能多想了,帝姬是什么人,哪是他这种小官差能接近的?
司寇老将军倒是很满意他的态度,只是那神情里的不甘他也瞧出来了。就道:“来人,带着两位去医伤。”然后就赶走,连见也不让他们见到。
何东乐哪能不知道老将军的心思,但对于那个姑娘始终是不放心的,就算她是帝姬了。
至于那个可怜的帝姬已经被团团围住,找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诊过脉后确定她确实是怀孕了,只是月份浅,要静养。
华夫人平时是多镇定的一个人,如今知道这个消息后嘴都乐得合不拢了。她刚刚早就偷偷问过儿子了,这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没有错。自己要做祖母了自然高兴,若是个女孩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