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帝凰归来:王妃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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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我要生个孩子

沈承君骨子里透着的那股子执着劲儿,一直都是他欣赏的,捋着那几根稀疏的胡子,凌墨满意道:“进步很大,但切忌不可消极懒怠,入得此门,天赋从来不是关键,勤而自勉,方是正途,须知一针一命,即使是老夫如今,每日也至少要抽出半个时辰来练习。”

沈承君郑重道:“我定会每日刻苦,不负先生教导。”

“如此甚好。”凌墨很圆满的颔首。

“另外,我还有一事想要求教先生。”沈承君眸光扫过冬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淡淡道:“既然先生这会儿有空,不妨帮我解解惑,冬夏去换壶好茶来。”

“是。”冬夏有些不情愿的扭了扭,乖乖出去了,朔月看了看沈承君,又看看凌墨,冬夏倒茶显然是被沈承君有意支出去的,她觉得虽然沈承君没有说,但自己这时候还是回避的好,于是也跟在冬夏身后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沈承君才起身走向内室,从梳妆台里取出之前秦氏捎给她的那个锦囊,拿到凌墨面前:“先生请您帮我看看这个锦囊以及里面的咒文,有没有什么不妥。”

凌墨漫不经心的接过来,挑开上面的明黄色系带,翻过来倒了倒,里面的符纸就跌了出来。

“嗯,你来问我,那我倒是先要考考你,这上面的气味,你能分辨出几种?”凌墨拿在手里并没有贸然去嗅,而是摇了摇袖子,将气味引渡到鼻间,拧了拧眉道。

“如果是按照我的推断,除了檀香以外,就只是沾染了女子常用的香料而已,好像还有安神香混合在里面,对人体倒是有益无害的。”沈承君想了想道:“只是经过上一次的事,心里有些放不下,才拿来问一问先生。”

“到底还是经验不足,能找出来的都是这些表面上的文章。”凌墨难得的没有拿话刺激沈承君这种差强人意的表现,将锦囊在指尖转了转,“你说的那些都是这锦囊上的东西,符纸呢?有没有其他发现?”

沈承君摇了摇头,其实她说的就已经是符纸跟锦囊里所有她知道的了,那道符纸谨慎起见沈承君并没有碰过,也因为时间有些久,味道都跟锦囊混合在一处了。

凌墨嗤笑了一声,将那符纸拆开,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印:“锦囊上的香料应该就是无意中沾染上的,不足畏惧,反倒是这张符纸有些意思,你有没有觉得,这符纸的颜色有些奇怪?”

沈承君顺着他的意思看过去,暗黄色的符纸平摊在凌墨的掌心里,日光下密密麻麻的咒文看得人直眼晕,半晌后沈承君才无力的放弃:“看不大出来,感觉颜色都差不多,黄的发红了都。”

“正是这样,平时的咒纸道符都是暗黄色,可偏偏这一张黄里面透着几分暗红。”凌墨笑了一声,将那符纸重新叠起来塞了回去,“这东西要是放在平时,活血通脉,去瘀止痛,省气凝神,对身体倒是有几分好处。”

沈承君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来,听凌墨说这些功效,不由得轻笑:“说的怎么跟红花似的。”

“嗯,接近。”凌墨附和了一声。

沈承君脸上的笑容倏地一僵,仿佛一盆凉水陡然就倾头而下,药效接近红花,却被放在了她贴身的锦囊里……

沈承君在脑海中奋力的搜寻这阵子药谷管事教过她的那些药材,既然凌墨有意考她,那就一定是她见过的某种东西,类似红花,符纸的颜色,一样样的筛选之后,沈承君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其中一种药物上面。

“是……相思树吗?”

凌墨总算是收了方才那嬉笑的表情,看着沈承君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分满意:“不错,能这么快想出来,还不算太笨。”

沈承君苦笑,她还真是挺招人恨的,处处都被人算计。

相思树,一种产自江南一带的珍惜树种,其叶如芒,其花缀金,因其果实味甘性平,形状又像极了被称作相思豆的红豆,被当地人人称作相思果。

这种叫做‘相思’的果实,虽然名唤相思,却偏偏有极强的避孕药效,且又不像其他药材那样,对身体没什么损伤,所以在即使是在江南原产地那一带,也是一树难求。

前几日药谷的管事就曾将这种果实带过来给沈承君辨认,沈承君记得她当时还曾笑说它名不副实,结果谁成想才过了没几天,这种东西就出现在了她自己身上。

相思果气味极甜,很容易辨别,而这个下药的人应该是将相思果直接混合在了当时舂臼造纸的工序中,又通过覆帘压纸、透火焙干等工序的琢磨,将其气味发散,药力却残留。

若不是她多了一份小心,这会儿岂不是要被人害的绝嗣。

沈承君握着锦囊的手微微发抖,这一趟工序下来,少说也要有数月之功,她沈承君究竟何德何能,需要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凌墨瞧着沈承君阴沉着脸色,显然被气得不轻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愿从高门子弟中择选徒弟的另一个原因,深陷是非,难平本心啊。

萧桓这一下午办起公来都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外面飘着的雪花在他眼里都看着格外白净,比以往好看了很多。尤其是想到家中媳妇乖巧可爱的模样,红光满面的恨不得谁都能从他脸上看出心情好三个大字,看得工部的朝臣们各个面色如土胆战心惊。

宫中无秘密,安平王爷早上被皇上单独留在御书房里议事,结果发生争执的事情早就传开,据说这位尊贵王爷从御书房里出来时半个身子都被泼了水,皇帝陛下连衣服都没让他换就狼狈的出了宫,紧接着下午就有旨意传出来,说是要给六皇子和九皇子两位皇子封王,明摆着这是安平王爷失去圣心的节奏。

众人看着萧桓的眼神里多了丝了然的同情,这安平王爷该不会是忽然之间受刺激受大了,开始发疯了吧。

要不是后来朔云实在看不下去这么中二病发作的主子,颤巍巍的小声提醒他说,家中的王妃还在对外抱病,这会儿您老人家如果脸色太好,会让别人怀疑王妃失宠,萧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敛了几分,否则工部的每个人恐怕都要拿看疯子一样的目光去看这位安平王爷了。

心情好的结果就是萧桓今天提早办完了一天的差事,谢绝了同僚们准备安慰他‘受伤’心灵而决定的晚间宴席,掌灯以前就顶着一身的风雪返回了安平王府。

结果一进黎华院,萧桓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朔月跟冬夏两个大丫鬟全都在外面守着,一大堆的小丫鬟们噤若寒蝉的在冷风碎雪里当值,萧桓忍不住的皱眉,这是闹什么呢,都在外面伺候,留沈承君一个人在房里做什么?

瞧见萧桓的身影,众人连忙上前来行礼问安。

“王妃睡了?”

朔月接到萧桓询问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王爷,王妃在里面看书,说是不准人打扰。”

她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了,总之下午凌墨跟她说完话走了之后,整个人就恍恍惚惚的发呆,还不许人陪着,连平时最宠着的冬夏都被撵出来了。

萧桓心里一沉,脚步加快了几分,掀了帘子进屋。

因为下雪的关系,天色阴沉,即使还没有黑下来房里也掌了灯。

此时沈承君正一手托腮的坐在桌案前,双眸定定的看着桌案。因为想得入神,连萧桓进来都没发觉,另一只手上缠了几圈纱布,握着个做工精巧的锦囊,上面暗银的花纹在灯下轮转着朦胧细碎的光。

凌墨的笑声还在脑海中回荡,他说,‘瞧你这脾气,你不是没中招嘛,而且你跟王爷到现在应该还没圆房吧?本来也就不会有孩子,这人就是多此一举而已,相思果仅是避孕而非绝孕,由此看来,那人对你倒是还有几分回护之意。’

回护?

沈承君冷笑,对她使用不伤身的避孕药,就算是对她的回护了?她跟萧桓圆不圆房是他们之间的事,有没有孩子也是他们的事,凭什么让别人来插手指挥,还要感激不曾赶尽杀绝?

假如她没有孩子对谁会有好处?一个没有子嗣傍身的王妃,迟早要被侧妃侍妾登堂入室,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本身就是朝臣眼中的诟病,那么那个人的目的,是后院还是前朝?

萧桓原本还担心沈承君是因着什么心情不好,这会儿看她一副思绪飘远眼神闪烁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于是放轻了脚步绕到她身后,果真发觉这女人不知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竟然完全没半点反应。

萧桓有些不高兴了,一伸手就抽走了沈承君手里的锦囊,顺便身体贴近了沈承君的后背,长臂绕着她的纤腰,低笑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么一绕,萧桓便发现了沈承君手上的纱布,脸色一沉:“手怎么了?”

手里忽然没了锦囊,沈承君有些恍惚的回神,身后忽然多出来的人让她下意识的回望,正好撞进萧桓紧张关切的深邃眸光里,心跳也快了几分,想也不想的就气势汹汹的脱口道:“在想我一定要生个孩子!”

天雷滚滚。

萧桓:“……”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沈承君:“……”她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