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大人,不如用一下您的脑袋,仔细想想,酒仙君逃离此地,是否是坏事。”常章笑吟吟的挤兑着赤地仙君,他只负责拿下福安城,现在福安城为囊中之物,他自然不需要再在这上面花费功夫。反倒是赤地仙君,再急也得忍着,对常章展露笑颜,说道:“既然小友如此说了,必定有所依仗,老朽老迈愚钝,还请不吝赐教。”
常章愣了愣,暗说这些老家伙平日大大咧咧,一到关键时候,就像是换了个人,一个比一个精明。他是想要让赤地仙君服软,但赤地仙君服软的这么轻易,让常章磨牙。
话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反悔,他便不紧不慢的说:“此次大胜,福安城城主不战而逃,宣扬开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否镇定下去。”
赤地仙君抚掌笑道:“正当如此。来人,传令下去,吩咐所有人宣扬酒仙君宁先生不战而逃之事,我要天亮之前,西荒大城,皆知此事!”
常章人忍不住想到:“这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他背后的人又想做什么?”赤地仙君毫不犹豫的同意,让他吃惊的同时,也让常章为之一震。弄出如此大的排场,他们自然不会胡来,也不会在此刻浪费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的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常章把这个猜想捏做一团,丢掉。这太不可思议了。在他看来,他们的做法可以用低级两个字描述,并不完善的手段,用在此处,并不恰当。
福安城虽然是小城,地处要害是一,产仙石是二,重要性不言而喻,临阵磨枪,还需要找寻自己帮忙,可见准备的不充分。现如今就三个仙君出现,所谓的第四个,第五个,常章并未看见。在他看来,或许这些力量足以让福安城变天,但维持下去,不易。仙君越多,花费越多,除非像酒仙君一样,接受剑兰城名义上的统治。这是西荒传统的统治方式,大多数的修士都被城市间接统治,弱于城市的宗门、世家,每岁都需要给予城市一定资源,换取庇护。没了城市的庇护,单单依靠一两个仙君,想要长治久安,难于上青天。
“你似乎有不同的意见?”赤地仙君换了一副样子,笑道。
常章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我不信。”
“我也不信,但不能说。”
“不想跟我们有更深的牵扯,对吧。”
常章下意识的警惕,没有点头跟摇头。
赤地仙君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想过这几日,如何度过?”
常章这次摇了摇脑袋。暴风雨过后的福安城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吗?难不成每日都在河边画舫上饮酒作乐,找上一二小娘子,焚琴煮鹤,倒也快哉。
“他们很快就来了,你还是早些逛逛,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保证在十息之内,仙君降临,护佑于你。”
城主府漆黑如墨,没了通火通明的城主府,在赤地仙君离开之后,恢复了安静。止水一般的城主府里,常章静静地坐着,想着翌日该做些什么。
天亮,天亮之前,常章站在了城主府中央的桃树下面,轻轻探手,摸到了湿润的泥土。
上次匆匆而来,看的没有这次细致。这一看,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酒肆掌柜说自己酿不出酒仙君酿出来的顶尖好酒。一汪灵泉可不是他这样的人守护得住的,用一汪灵泉滋养一株桃树,更是他做不到的。常章想,只有深爱桃花的人,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供养桃树。
现在还早,寻常日子,这时候街市出摊的人都稀稀拉拉,真正热闹的时候还有一个时辰。他大步跨出了城主府,身后跟着赤地仙君派遣的护卫。他们忙着自己的事,对常章的关注比不上其他人,轻重缓急一分,他不算什么。
一个人从街边走了过来,来的匆匆,路过常章的时候,微微一顿,道:“尝闻常大夫为人仗义,有人想请您去城西的华云庄一叙,定不会推辞。”
常章的确是不会推辞,他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来者不善,他说的话更是如此,软中带硬,嘴角带嘲,这样的人该死,但现在还不能死。他有了兴趣,想去华云庄看看,见见想要看到自己的人。
华云庄在城西,城西大部分都是荒地,福安城是按照大城修建的,此时人口虽多,却也填不满整座城池,大片的空地空置,每岁都有新建的坊市,让福安城尽善尽美。但福安城方才八百岁,比不上苑川城的年纪,也没有天时地利,想要发展到大城,称霸一方,或许永生无望。
鎏金的字体彰显庄主的大气,用鎏金给初见的人下马威是他们喜欢做的事。即便常章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要停驻片刻,说上一声土包子,更别说没见过土豪的乡民们。
“就是这里。”他也把赤地仙君派来的护卫带来了,顺手塞了钱财,笑嘻嘻的躲开护卫的臭脚,对着他毫无敬意的说。
“好了。”常章点头,拔剑。
剑归鞘鲜血喷涌。
“挖个坑,埋了。”常章头也不回的吩咐。
华云庄的下人早就前往通报,庄主穿着宽大的金色长袍跑了过来,躬身道:“不知常大夫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无妨。”程式化的客套话常章顺口一说,随着庄主进了华云庄。
庄主姓秦,也算是福安城大姓,钱财良田不计其数,富甲一方。
他这样的人没有高强的修为,跟肉鸡无甚两样。于是乎,结交权贵成了每日必做的事,又依靠权贵赚取钱财,换取仙石,一点点积累下来,竟然也富甲一方。
商人在仙界是并非下等的职业,但只有下等人做。万源商会也不例外,只是万源商会的掌柜,实力最低也是大罗金仙,实力也不算低。
“你让我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风花雪月吧?”常章忽的说,嘴角微翘。本应该酒足饭饱之后说的话,现在说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