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他们便到了。同他们一道抵达的还有城卫队,还有石家族老——石记。
他没听过常章,但有心打听。队率章常这个人在他心里便完善了。
他不放心,这样的人不是一队城卫队能够压制的。真仙几乎无敌的实力,加之下人提及他身边还有几个人,似乎也是真仙。
石记可以无视真仙,他是大罗金仙,高高在上。在苑川城的一亩三分地上,没人敢于轻视他。但他不放心,那不是一个可以被束缚的人。
在主人家醒来之前,他们便敲开了大门,在酒肆二楼焚琴煮鹤,看着斜对面大树下面的院落。
城卫队敲开了大门,每一个都故作严肃。他们听闻这里面住的人也是城卫队出身,并且叫章常之后,是被强压过来。
但不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得罪常章,有不少人等待机会,想要在大人物跟前表现自己。
有人踹开了大门,没有阵法防护的朱红色大门不堪一击,被一脚踹开,外面的人迅速跟进,手持制式长刀。这是用来装逼的东西,并不顺手,但能够震慑那些人。
院子里没有下人,最先出来的是一夜未眠的贾南雨,他持着一卷书,就站在哪儿,冷冷的看着他们。
随属下进入院子的队率还未开口,便看到杀气腾腾的贾南雨,他仿佛一瞬间从迷茫中清醒,不紧不慢的说:“私闯民宅者死!”
城卫队的人一阵紧张,皆如临大敌。除了石家的人,他们恨不得这些人全部战死。
事情闹大才有机会至常章于死地,这是他们的共识。
“嗡!”
剑光闪过,所有人,包括队率都没看见贾南雨出剑。他的剑比常章更快,更锋利,只是缺少了一往无前的霸气。
“啊!”
“好疼!”
“我的腿!”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长剑收回剑鞘之后,先后响起。
贾南雨手上依旧持着书,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你们罪不至死,姑且留你们性命。记得这是苑川城,不是穷乡僻壤,亦不是你们作威作福的坊市。如果下次你们还敢破我家门,我不介意灭你一族。”
他声音清冷,隔着一条街,石记都得赞叹一声,这是好苗子,可惜还是得早夭。
“放儿,给他一个教训吧,断了他的腿!”石记白皙的手指一指,点了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子。他虽然并未成就大罗金仙,但在真仙里,绝对不怕任何人。
石放少年样,心智却已经成熟,他朗声道:“弟子必为师尊拿下此贼,以其头颅,震慑四方!”
石记很满意,哪怕他一直在摇头,他告知自己弟子,只给他一个教训。
石放抱拳去,从地上捡起一把没人用的制式钢刀,用手指弹了弹,道:“用这把刀取你狗命足以。”
他自信满满,飞身而去,长刀暴涨,光彩凌厉,险些陷落贾南雨发丝。
他轻轻一捋,道:“我曾经见过比你更快的刀,也见过杀人的刀,还领教过霸道的刀。唯独没见过你这样的四不像。可能你已经练刀几十载,每一刀都自信满满。可这些东西你真的会?”
这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空明清幽,落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挑衅。
他练刀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不会用刀。
他上一秒笑得很开心,下一秒则冷如寒冰。
他道:“你该死!”
贾南雨道:“该死的人其实是你,你来了我来这里,就没办法活着出去,尤其是你拔刀了。我刚才警告了他们,你明知故犯,是不是该死?”
石放冷笑,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打定主意要斩了他。
刀剑碰撞,没有和鸣的异相,只有冰冷又刺耳的声音,和电光火石间的火星。
“噫,不错哦。”贾南雨分不清自己是赞赏还是挑衅,这一刀含怒而出,比之前那一刀强上不少。
石放脸色愈冷,提刀的手变得僵硬,一刀大地崩碎,让常章黑着脸出现。
他布下法阵,隔绝附近的一切后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他能给你一个教训。至于生死,交给你了。”
贾南雨微微点头,他成竹在胸,毫不犹豫的双手合十,捏出仙诀。
大地震动,石放纵身轻越,他无法踏空而行,短时间腾空却是没有问题。
“你必死无疑!”他抬高声音,一刀劈下,大地碎裂,刀痕顺着裂缝,不断延伸,升空。
“轰!”
剑芒斩下,两者尽灭。
石放健朗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终于正色,不再认为自己可以轻言胜利。
常章怒道:“我要斩了你才对,我的假山,我的石凳……好得很,好得很!”
“杀了他!”他最后补充。
贾南雨出手,一剑西来,剑芒斩碎途径的一切,花草树木尽皆破碎。
这都是生长附近的植物,被一剑斩碎,化作虚无。
附近的人,包括小妖精还是洛桑榆都吃惊。
他们原本以为只有真仙巅峰的贾南雨实力并不强,从未想过这一战刷新了他们对真仙的认识。
“很好的苗子。”在酒肆里,石记道。
他身边的人有大罗金仙,也有真仙,有的是后辈,有的是下属,皆瞪大眼睛,被这一剑惊呆。
“似乎是……炎阳仙诀?”有人问,不知这是不是传闻中的炎阳仙诀。
“火光滔滔,如炎阳坠落,大抵是炎阳仙诀。”他身边的人道,十分肯定。
不得不说,他们的战斗十分精彩,一个刀刀无痕,随手一划,虚空便被击碎。
炎阳曜日,近的不说,远远旁观的人,如常章,都身体发热。
“铿!”
又是一次近距离交手,两个人互退数步,贾南雨难得开口:“原来,我的力气还是太小了,他应该再大一点。”
“你今日必死!”他冷笑,刀身发白,他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手段,拼死一搏。
贾南雨只是看着他,不说话,默默提剑,如火的长剑逼得真仙境修士无法直视,只能用神识窥视,继续观战。
他出手时说了一句话:“你算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言我生死,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