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坊城卫队第七队队率章常听令!”
高高在上的官员抬头看了眼常章,见他拱拱手,冷哼一声,道:“奉城卫队统帅娄大人之令,南坊城卫队第七队队率,协本部,调任东坊,立即执行。”
在场的人皆大喜,就连常章一愣之后,先是大喜,随后才疑惑在心。他旁敲侧击,又暗中递过几块仙石,方才听那胖胖的官员笑吟吟的说:“章大人好命,这可是娄大人亲自下令调任。怕是——章大人在城卫队也呆不久了,还望章大人高升以后,多多照顾在下。”
一个有心结交,一个有心上奉,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越好日落之后,寻个酒肆好好喝上几杯。
抵达东坊后,看着满大街的华服少男少男,不由得眉头一挑,道:“兄弟们,小心点,切莫冲撞了贵人。”
他身边的人皆称“诺”。大大方方的站在路中间,看着两旁的人,他们是城卫队,在这城中横行惯了。
常章眉头一皱,道:“这里不是南坊,就算我为你等做主,也得事出有因,倘若有人惹事生非,休怪某家不客气。”
他说的严厉,却没被人放在心上,正如他想的一样,这是一个陷阱,让人无法拒绝的陷阱。没人愿意舍弃繁华,前往苦寒之地。也没人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势,包括他。现在放弃手中的一切,固然能够脱身而出,但常章不愿意。
他长叹一声,带着人开始巡逻。
这次负责巡逻两条相邻的街,都繁华的紧,来往的商人都衣着华贵,其中还不乏世家出生的少男少女,在这附近透气。
有老人对常章道:“队率大人,让他们在这里绝非好事。虽是同僚一场,小人还是得说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常章记得他,这是第一个投向自己的人,准确说也是这群人里面唯一投向自己的人,跟自己算是利益共同体,否则他也不会对此上心。
“你若是信我,现在便离开城卫队,这里是是非地,我恐怕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常章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想了很久,他不愿意成为棋子,想要用暴力解决一切,让他不如意。
“走吧,现在就走。”常章见他犹豫不决,又道。
他苦笑一声:“若是有更好的去处,我自然是会去的,可苑川城虽大,却没有我等散修容身的地方。现在再叫我去护送商队,恐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常章道:“没有那么差,老贺。我现在需要一个管家,倘若你愿意,可以先去我家,替我管管那几个小家伙。虽然......那里也挺危险的。”
街道两旁的小厮皆冷冷的看着这一行人,看到这一行人浑身不自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常章道:“好好看看,别人都这样看着你了,不去找事,愣在这里干嘛?”
他说的斩钉截铁,率先走到一家出售仙草灵果的老店,数百年的匾额就在头顶上挂着,常章看着,觉得碍眼,一拳轰碎道:“记下来,百草堂匾额占用街道领空,现已拆除。”
旁边负责记事的小吏张大了嘴巴,手上的小本本随风一页页翻动,他跟所有人一样,都没想到常章一出手便毫不留情。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飞快的记载:冬九月二十三辰时三刻,于东坊榆林街口拆除百草堂四百五十七年匾额。他是这里遗留的人,现在归属常章统率不假。但他对上面不待见的人,同样不待见。他就在那里杵着,不怕事大。
“你!”小厮从店里冲了出来,气的说不出来话,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盯着常章,伸出的手指气的上下抖动。
常章看着他,忽的笑了,对左右道:“此人质问我等执法,给我拿下!”
发现不对,变得畏畏缩缩的城卫队互相看看,终于有了勇气,把小厮直接拿下。
数个伪仙不算什么,但对一个小厮而言,这已经足以让他色变。
掌柜的来的不晚,他看着自己属下被按在地上,被一只脚踏在脸上,一群人肆无忌惮的笑,不管是城卫队,还是附近商铺的人,都在笑。
这是还算聪明的,站了队。更聪明的人已经站在了常章一旁,大大方方的送礼。
掌柜的人过半百,气的脸色发青,可他仍旧挤出一丝笑容,对常章说:“章大人,是我等不对,还请大人放过他,我愿奉上一株仙灵草充作罚款。”
常章微微笑,对左右说:“放过他。”
小厮这才松了口气,藏住眼里的怨毒,站在了掌柜的后面。
一株仙灵草送上,常章先看了看真伪,方才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宽容的人,可没曾想,掌柜的如此精明,竟然连交的罚款都偷工减料,老头子,你这是嘲讽苑川城!”
常章说的严厉,动作也雷厉风行,一声令下,左右再次出马。他们熟门熟路,知道谁能欺负,只能谁不能欺负。有了老大撑腰,一群人毫不犹豫的拿下掌柜的跟小厮,用巴掌让他们闭嘴,无法辩解。
“诸位。”常章站在了高台之上:“东坊街市多是权贵,其中也有我章常惹不起的人物。可我是城卫队的一员,自始至终都是在维护城卫队的尊严,还请诸位不要给我难堪。否则......”
下面的人互相看看,心思已经拧不成一股绳了。不是谁都知道常章没人喜欢,也不是谁都愿意跟疯子较劲。
在场的都是人精,做生意的时候,只要对方稍微弱势一点,就是拼命涨价,死命压价。
对常章,他们也是一样。只要他稍微弱一点,都不会被这些老油子放在心上。他们背后有人,根本不用跟常章这样的人交流,麻烦的事,自然有上面的人处理。
“这便是章常在东坊的动作,势若雷霆的欺负了一个数百年的老店,一个大罗金仙据说是没了的小家族。”有人在房间里议论,面前摆着一壶酒,几盘精致的菜。
他对面的人不紧不慢的说:“他做的很不错,可惜,我要他手上的东西。可这里是苑川城。”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但说无妨。”
“让他去苑川卫。”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