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酒一壶,蛮牛肉三斤!”小二的声音传出酒肆,伴着阵阵肉香,熟牛肉的滋味在空气里传播,常章嘴馋,领着他们进店。
蛮牛是苑川城的特产,实力不强,却又成群结队出没在山林中,除了肉质一流,另一个特点是繁衍力超强。
自古好吃,谁都吃得起的东西不是人工养殖成功就是灭绝。
仙酒送上桌,除了猴主人侯小七之外,常章轻轻闻了下,摇摇头,这酒很一般。小丫头不信邪的喝了一口,呸了出来,她是有一说一的狠角色,她问:“小二哥,为何拿这酒当仙酒糊弄我?”
常章按下小丫头,道:“小二哥,送上些灵果,再来壶果酒。”
小二哥被小丫头镇住,伪仙也是仙,这苑川城,还没强到小二都是伪仙的程度。而一个小修士,怎么敌得过小丫头“讲道理”。
掌柜的听着,看着,换了一人送来一壶百年的樱花酒,道:“不知贵客来临,未曾亲临,还望海涵。”
常章道:“路过而已,掌柜的不用介意。”
掌柜道:“但有吩咐,唤来老朽即可。”
常章点头,目送他回到柜台。
樱花酒小众至极,常章听说,却未品过。既有美酒,又有美食,一口樱花酒在口腔里流动,宛若无骨的精灵一般,四处游荡,让常章精神一振。
小丫头喝了一口便双眼迷离,她不是喝酒的料,至少现在不是,喝喝奶什么的就好了。
侯小七快醉了,他迷迷糊糊的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愿不愿意相助。”
常章点头:“尽管吱声,啊呸,但说无妨。”
侯小七道:“在……有……可……我……还……能……喝……”
常章:“……”
得了,常章想了想,把狼九放了出来。
狼九衣衫褴褛,却比前几日精气神更足。常章知道这家伙身份不差,即将突破到大罗金仙。便对他说:“这般年纪的大罗金仙,我还真没见到过,切不要焦躁,慢慢来,慢慢来。”
这是实话,常章见过,听过的大罗金仙,一个是狼九,一个是徐明。
作为二分之一的狼九自然而然被称赞,未雨绸缪是有必要的。万一,常章混不下去了,还能去找狼九狼老板说说,做不了米虫,扫厕所也是可以的。
狼九喝了一口酒,紧接着又喝了一口,他说:“满上。”
常章给他满上,看着他,等着他的高谈阔论。
狼九一口又一口,两口喝光杯中酒,叹道:“想不到此处有这般好酒,老板,再来十坛!”
掌柜的苦笑着送上两坛,道:“二位客官恕罪,小店最后的樱花酒就这两坛了。”
他也没推荐其他酒水,店里能够比拟樱花酒的没有,这是最上等的好酒,酿造不易,往往用来招待最挑剔的客人。
常章吧唧嘴,倒不觉得多可惜。狼九道:“自罚一坛”。先干了一坛,看的常章直呼赖皮。
话题回到最初,常章说:“我本以为,你会对这酒评头道足,没想到你直接喝上瘾了。”
狼九微微一笑,道:“喝酒是我最爱的事,品酒我却不擅长。再说,你叫我出来,还不是为了请我喝酒。”
常章大笑,谈及苑川城。
狼九摇了摇酒杯,眼神迷离道:“苑川城这潭水深,不是你插足的起的。真仙,在苑川城真不重要。或许你还有其他手段,值得赵霜月看重。但,她是女人,尚且年轻,做不了族里的主。”
常章却摇头,吃了块牛肉方说:“不懂。”
狼九微微笑:“我拿你当朋友,你却不愿意跟我说真话?”
常章依旧是摇头,嘴里还是“不懂。”
狼九脸色变了,他说:“你不可能一无所知,可你又没有说谎。那只能是,你根本不认识赵霜月。”
小丫头忽的醒,揉着眼睛,呢喃了句:“霜月二姐在哪儿?”
狼九脸色又是一变,赵霜月宁愿跟陌生人假装夫妻,也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
他苦笑着说:“我原本我以为我不是这天下最聪明的人,也是其一。现在我确信,我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常章又笑了:“看来你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
狼九道:“哦?我是聪明人?”
常章道:“当你能够发现自己不足的时候,你就是天下有数的聪明人。”
狼九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非常骄傲?”
常章道:“你是狼,你只会自傲,有限度的自傲。”
狼九凝视着他,莫名道:“我现在确认,跟你做朋友,是一件好事。”
常章欣然接受。
他说:“好好谈谈吧!”
狼九点头,随手布下阵法。
常章见他阵法不弱于自己,苦笑道:“我早就在猜,猜你是为了什么才在阵法里面呆着,现在看来,你是为了我!”
狼九看了他很久,缓缓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从未遇到像你一样的人。就像你说的,我留在阵法里其实就是为了你,像躲避三姑四婶是真的,却不重要。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谁!不过后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便留了下来,待到现在。一是我想突破;二是,我需要安静。”
常章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微笑道:“我跟赵霜月确实是初次见面。不过我跟小丫头是好朋友,那天刚好在绿洲,碰见了你们。”
狼九看着小丫头,叹道:“我是第一次被这样的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丫头趴在桌子上,酒醒了大半,就剩脸蛋红扑扑的,她含糊不清的说:“你……笨。”
狼九忽然发现他们俩能成为朋友不是没有道理,那是两个自信又聪明的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站在那儿,没人觉得突兀,也不在意。可组合里的两个人,没一个是善茬。一个用阵法坑人,一个用能反阵法。
他说:“其实,我真不会破阵。布阵是天赋,破阵同样需要天赋,还需要逆向思维,这一点,我做不到。我不想猜测,更不想做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