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男性,二十七岁,中部大陆北部居民,农业家庭,无信仰,传统型进化者,进化度11%……
沐雨琴心回忆着今天早上看过的资料。这位副团长不是银城居民,也没有灵能者血统,就身份而言,和虫化者没有冲突。至于忠诚度方面,只要人品过得去就行了。身为团长,不可能要求每位手下都忠心耿耿,不然就没几个人可用了。当团队的规模逐渐庞大,所依靠的不再是个人情感,而是合理的利益分配。
想到这里,沐雨琴心朝杰罗姆点了点头,说过几天介绍一位团长给他认识。得到答复后,杰罗姆行军礼致谢,然后返回营地召集人员,收拾行装,准备接受琴助理的整编。
与此同时,位于他们数万公里外的北荒大陆的铁山镇中,小商店老板们正聚在街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此时正值午后,炽热的太阳焦烤着地面,那铁皮和木块拼凑而成的商店被晒得滚烫热辣,整条大街都像蒸炉一样,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即使在这样高温下,小老板们依然讨论得面红耳赤,激动不已。
“今天怎么又来收保护费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西餐厅老板李残粉叫嚷道,那脸上的表情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大伙说,他们一个月收两次保护费,这是什么道理啊!”咖啡馆老板王兵牙附和道。
“再这样下去,大伙都没活路了,都来想想办法,出出主意。”镇北老军医贝贝鲁喊道。
“那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我们拿着擀面杖去打架不成?”酒吧老板黄香菜问道。
“唉……”面包店老板文霍金和粮店老板莫维笑同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巨桑那老油条都被逼走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电器修理店的叶师傅说道。
“要是铁哥还在,肯定揍死他们!”杂货店老板潘卓握着拳头,沉声说道。
“是啊……”众人齐声附和道。
“你们以前不是经常偷偷骂他吗?”正好路过的邮递员小悦来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去去去,小孩子懂个屁。”“走走走,毛都没长齐,送你的信去。”“一边去,小屁孩学什么大人说话。”“快回去喝奶。”众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喷着口水骂道。
就在这时,三名身材高大,穿着灰色套头袍的旅人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转过头,戒备地盯着来人。停下脚步后,为首的旅人掀开头套,露出了一张微胖的脸。
“几位朋友,请问铁山镇守备队怎么走?”胖脸旅人面带温和的笑容,礼貌地问道。
“不知道。”“不清楚。”“没听说过。”“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不认识那些当官的。”“你问我,我问谁去?”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他们的心态都差不多,不给钱就别想问路,这可是铁山镇的老规矩。
胖脸旅人见状,顿时脸色一黑,抬起腿向前重重一踏!“嘭”的一声闷响,那地面的石块生出了一丝丝的裂痕。眼看来人不好欺负,众人慌忙伸手一指,齐齐指向铁山镇守备队的方向。
“谢谢。”胖脸旅人抱拳说道,然后盖上头套,朝众人所指的方向走去。片刻之后,三人来到守备队的营地。通报了卫兵,他们很快就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守备队副队长老笛。
“我叫豪猪,他们是火柴和拓跋三。”确认对方的身份后,豪猪抱拳说道。
“有事吗?”老笛摸着山羊胡子,慢悠悠地问道。豪猪随即说明了来意,前者听着听着,身体忽然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呆滞了半晌,老笛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事……是不是要从长计议……”
“这是我们团长给你写的信。”豪猪边说边取出纸条递给老笛。
“你小心点”
看着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四个字,老笛顿时冷汗直冒。虽然这几个字写得很丑,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是铁渣的笔迹。那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很用力,劲道透纸而出,却偏偏用力很巧,没有写破纸张。
“唉……”看着纸条,老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先休息一会,喝点茶,我派人去看看情况。”说完,他就叫来卫兵倒茶,然后离开营地。
三人一言不发地坐下,在等候老笛的期间,他们除了喝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大约半小时后,老笛回到办公室,告诉他们,警长和黑牙都在自治会办公室。接着,他从抽屉里取出纸和笔,简单地画了张自治会的草图,标明了各自的办公室,然后又画了两幅肖像画,将警长和黑牙的面部特征勾勒了出来。
看清楚目标和位置后,豪猪点了下头,迅速带着两人离开。没过多久,三人走进铁山镇自治会一层的办事大厅。此时大厅里人来人往,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三人掀开头套,神态自若,目不斜视地走上二层。确认三间办公室的所属后,豪猪朝最里面的大门一指,命令道:“火柴,你看着黑牙。”高瘦的年轻人点了下头,走过去侧身靠在门框边。
“拓跋三,你动手。”豪猪站在中间的那扇大门前,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好。”拓跋三点头应道,
“行动。”随着豪猪一声令下,两边同时推门而入。
拓跋三一马当先闯了进去,只见前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化妆很浓,穿着******的女郎。此刻他们正搂抱在一起,见到有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就立即分开了。那中年男子坐直身体,皱着眉头,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拓跋三憨憨一笑,反问道。
“我是铁山镇自治会警长……”
中年男子话还没说完,拓跋三就冲上前去,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摔在地上,然后一拳一拳地砸了下去。
“嘭--嘭--嘭--嘭--嘭--”
几拳过后,铁山镇自治会的警长一命呜呼,脑袋被砸成了一堆浆糊。看着血腥的画面,女郎不禁发出厉声尖叫,惊恐万分地跑向外面。站在门口的豪猪稍微侧了下身,让过了夺门而出的女郎。
杀完警长,两人来到侧面的办公室。此时黑牙正呆坐在办公桌前,而火柴则站在他身后,俨然一副卫兵的模样。不过这名卫兵的职责不是守卫,而是看管。
“乒呤乓啷--叮铃咚隆--乒呤乓啷--叮铃咚隆--乒呤乓啷--叮铃咚隆--”
就这样,黑牙浑身冒着冷汗,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壮汉将他的办公室砸得稀巴烂,就连个小茶杯都没给他留下。临走前,豪猪拍了拍黑牙的肩膀,微笑着递上纸条,然后带着火柴和拓跋三离开了自治会。走过一层大厅的时候,办事员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期间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因为这里的警卫都被老笛撤走了。
半小时后,三人在铁山镇不远处的荒原中登上飞行器,离开了北荒……
看着逐渐消失在天际的飞行器,挤在街头的小老板们议论纷纷。
“这三个人有铁哥的风格啊,一声不吭就干。”杂货店老板感叹道。
“说不定下任警长更黑。”借宿在酒吧的老司机幸灾乐祸地提醒道。
“你懂个屁啊,下位警长还敢不敢来都难说了。”西餐厅老板骂道。
“你的住宿费呢?”酒吧老板淡淡地问道,老司机即刻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他们是什么人啊?”电器修理的叶师傅问道。
“我刚才跑去自治会围观了,听那些办事员说,他们三人离开的时候朝铁老头的雕像行了礼。”咖啡店老板说道。
“真的!”酒吧老板瞪大眼睛问道。
“不仅行了礼,而且表情还很庄重。”粮店老板补充道,刚才他和咖啡馆的老板一起去围观,搜集了很多小道消息。
“你们说是不是铁哥派人回来做的?”镇北老军医猜测道。
“不可能吧,他杀了银城贵族,现在肯定被追得满世界跑。”“说不定屁股都在冒烟,哪还管得着我们啊。”“难说啊,我们铁哥多厉害啊。”“说得有道理,小黑脸还是有些手段的。”“哈哈,咱们小黑脸是挺厉害的。”众人唾沫飞溅地议论起来。
说着说着,面包店老板忽然想起了某些可能性,那脸色逐渐变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文霍金,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吗?”镇北老军医留意到面包店老板的变化,皱着眉头问道。
这时,大伙都安静下来,一起盯着面包店老板看。后者张了张嘴,颤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铁老头显灵了……”
面包店老板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众人心头一颤,纷纷脸色大变。那热闹场面顿时凝固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静得连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许久以后……
“我们去烧点纸钱怎么样?”寂静之中,有人忽然提议道。
“我们那边的传统不烧纸钱,要点白蜡烛。”“送纸花。”“弄点野草摆在旁边。”“我们那边都是摆花圈的。”“这里哪有花。”“纸花也行啊。”“很久没抹过了,上面都是灰。”“杂货店老板出条新毛巾,别用破抹布。”“面包,我回去做个亡灵起司面包。”“纸钱,谁要烧纸钱的来报名。”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街角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