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北区的一座四合院,钟茗停好车子,步履轻快地走进主屋,里面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都抬起头,这位年轻的头儿已经有些日子没过来了,至于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人敢去打听,还好最近目标人物一直都很老实,大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因此大伙儿看上去比较闲,屋子里的气氛也显得很轻松。
“他人出现了吗?”钟茗和每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屋子当中的那块大屏幕上。
“刚刚才现身,目前应该在苏省的盐城市。”一名男军官拿出一个记录本,指着上面的记录回答。
“有具体位子吗?”
照她的要求,大屏幕上,那个代表目标位置的绿色十字标志被放大了许多倍,只不过,等到上面的地点同步显示出来时,所有人都吃惊地不敢相信,因为在代表位置的那个方块边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县公安局”四个字。
“怎么回事,马上查清楚。”
钟茗倒是没发火,不过脸色有些阴沉,这才叫做,要么不出事,一出就是大事,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如果真的触犯了法律,什么机构都不好使,事情一旦闹大了,要花费的代价可能难以想像。
“肇事逃逸?”
没有过多久,消息就陆续反馈回来,只是这个结果,让她有些没想到,原本还以为是购买了什么敏感物品。
“......最先是交警部门发现他的行踪有些诡异,然后就进入了监视名单,肇事的车辆来自当地的一间连锁药房,是一辆东风自卸车,根据公路摄像头拍摄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出现在县城城区的,被警察找到的时候,他正在一家摊子上吃早餐。”男军官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道出。
“为什么会怀疑他?”钟茗有些不明白。
“那辆车子身上有明显的碰撞痕迹,经过检验,车身被清洗过,不过上面有多处位置都发现了血迹,还有一些毛皮组织,怀疑来自动物或是人,有了这个发现,交警部门立刻把案子转给了公安_部门。”
男军官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的图片是公安_部门采集的车辆证据,车身两边被撞得几乎变了形,车门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油漆变得斑驳陆离,根本不需要专业仪器来检验,随便看上一眼都知道不正常,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在街上吃东西,一时间,钟茗不知道该说他是愚蠢呢还是心大。
“他们找到出事地点没有。”尽管心里笃定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还是想先看看公安_部门有什么发现。
“没有,昨天晚上附近没有发生过车祸,他们将周围五百公里以内发生的事故一一做了比较,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这辆车子造成的,可是现在目标无法解释他的行为,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于是就被扣在了公安局里。”
“车上装的什么?”
“药品,还有一套仪器,全部来自于当地那家连锁药店,据他们的经理交待,目标当时拒绝了他们的送货安排,坚持要自己开车,也不准人跟着。”
钟茗问得很细,连药品种类和仪器的作用都没有放过,她发现,这一次的采购和上几次没有什么区别,主要以治外伤的止血药为主,辅以抗菌消类药物,再加上大量的绷带和消毒水,基本上就能断定,这是为了战场救护准备的,目标所去的那一边,一定在进行着某场规模不小的战争,那样的话,车子上的碰撞痕迹和血迹组织就很好解释了,战场上最多的不就是这类东西。
事情差不多弄明白了,要怎么处理,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种事儿要说严重也不见得,但是如果警察不能排除怀疑,案子就会一直吊着,她当然不想出现这种结果。
钟茗拿过男军官手中的记录本,上面记载了目标所有的行动路线,在他消失的那条公路上,周围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几个自然村散布在附近,想了一会儿,她将男军官叫过来,在他的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
县公安局的一间审讯室里,刘禹一脸无辜地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一再地强调自己并没有犯法,顶多也只是违章而已。
“别打马唬眼,违章也是不行的。”一个中年警察翻看着他的驾驶证,不紧不慢地说道:“先不说肇事,车上的药品呢?你把它们运到哪里去了。”
“我说警察同志,那是药品,又不是毒品,运到哪里也不犯法吧。”这个问题恰好就是刘禹的软肋,他现在根本给不出合理的答案,不得不用插科打诨来尽量地拖延时间。
“谁告诉你药品就可以乱运了,如果你是用来走私呢?我劝你,最好老实回答,这些口供将来都会留下案底,无论你怎么走出去的,今后都查得到,看你的年纪也不大,何必强撑着呢。”
中年警察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淳淳诱导着,边上一个年轻一点的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用正义的凝视打量着他,不得不说,就凭他这个形象,说是某个潜逃的犯罪份子,真的用不着化妆。
刘禹不想同他们废话,反正不管怎么说都不对,还不如等着呢,一头是证据不足,一头是心不在焉,两边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问答游戏,结果那个中年警察还没怎么着呢,年轻的那个倒不耐烦了,拍着桌子斥责了一句。
“不要妄想蒙混过关,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主动交待问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自己都不珍惜,那谁也救不了你。”
刘禹正在想着怎么把对方带沟里,突然听到这么义正言辞的话,不由得愣住了,他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中年警察的脸上写着“玩味”两个字,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帮腔的意思,而年轻的那个目光灼灼,仿佛利剑一样刺过来。
“贵县......”他犹豫着开了口:“是不是最近没什么案子可破?”
这句话说完,中年警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就是那种想笑又硬憋着,生生涨得不行,而年轻的那个先是不明所以,紧接着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脸上通红一片。
“你......”没等他说出什么话,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开,一个警察走进来,在那个中年人耳边说了一句,中年人诧异地望了刘禹一眼,点点头。
“你们公司的领导带着律师过来了,也许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终于到了,刘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人民民主****的铁拳,滋味并不好受,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