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香味就起来了……
林雨寒这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说不饿,那是骗人的,特别是现在,被那香味诱得是口水直冒,肚子咕咕直叫。
一面是篝火、烤鸡、美酒;一边是暗夜、冷风、枯木,有时候凄惨就是这么被无情衬托出来的。
随着最后几口酒也被林雨寒一并灌入口中,那本已干瘪的酒囊现在真是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一瞬间,一股不知名的感情就这么莫名涌上了心头,辛酸、恼怒、惆怅五味杂陈,不可名状。林雨寒就这么坐在地上,冷言看着眼前的树干。面无表情,两眼空洞……林雨寒心里很乱,只觉得憋着一口气,或者一团火,但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林雨寒很想离开这儿,但是却又懒得起身,而且林雨寒也知道无论是自己走到哪儿,这人都会跟着。林雨寒真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恶心自己,笑话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仇家,想要趁机干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想到此处,林雨寒却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很累,很像睡去,但是林雨寒也知道这或许很难,也许又会耗去好几个时辰,也许又是一夜难眠。
果然,眼睛刚闭上不久,困意便就已然散尽,脑袋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闷,但是心中却是越来越慌,越来越烦!
这段时间一直这般,或者说这数年内一直这般,这是这十数天内更加明显罢了。
再看那黑衣汉子,却是悠然自得,不紧不慢,一口酒,一口肉,半个多时辰,终于是吃饱了,一地骨头,而身上的一只酒囊也空了,不过另一只还是满满的。那人虽然吃饱了,但是这香味却是有增不减,因为一只鸡虽然是吃完了,但是另外两只却是烤好了。没错,那人打了三只鸡,而且全靠了。按这人的饭量,也不知道是想留着明天当早点呢,还是说真如林雨寒所想,只是为了恶心林雨寒。
酒足饭饱,那人又给篝火堆中加了几根碗口粗的木棍,而后将那两只烤鸡稍稍往旁边挪了挪,也挑了个平整的地方,躺下了……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救命啊,救命啊!”不多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数声呼救声,伴随着呼救声的还有两声惨叫和数声打斗声。
林雨寒近乎是下意识弹起了身,余光中看见那人亦是已然支起了身子。
林雨寒当即是望向了那人,而那人亦是第一次望向了林雨寒,四目先对……那叫喊声还是不断传来,而且越来越近……是个女子的声音,刚才只能听见她的叫喊声,但是现在嘛,却还隐约能听到一群汉子的嬉闹声。什么情况,不言而喻!
而至于那黑衣汉子嘛,却是没有起身,只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林雨寒。
这里荒凉至此,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人家,怎么会忽然传来救命声,而且这已入夜多时……不过不远处的确有一条车道……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那黑衣汉子,林雨寒一转身,便就冲了出去。因为那求救声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凄厉,如果刚才是恐惧,现在已是绝望。而至于那群男子的嬉笑声嘛,也是越来越放肆!
情况紧急,已是千钧一发,林雨寒害怕自己再犹豫,再耽搁便会酿成大祸……果然,是群山贼,至于那女子嘛,大约十八九岁,应还是待字闺中,那女子的周身已被撕扯得衣不遮体,坐在地上。看着身前一众汉子,已然崩溃,手中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就这么哭喊着,呼叫着……再看那群山贼,嬉笑怒骂,兴奋至极,放肆至极,而且也正宽衣解带,跃跃欲试。
“住手!”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就这么从不近不远传了过来。声音不大,调子也不高,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是林雨寒,亦是站在不近不远处。一众山贼是面面相觑,一脸愕然,因为离得这么近,众人竟然都不知道林雨寒是怎么过来的。
“你个小白脸儿。”片刻,只听一人朗声道“也敢来管老爷们的闲事儿,你也不打听打听老爷们……”
“滚!”不待那人说完,便又听林雨寒说道。
“哟吼!”那人当即是气不打一处来,拔出腰间的大刀便就要朝林雨寒冲了过来。
林雨寒从剑门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啥都没带,现在更是手无寸铁。不过,对付这几个毛贼也用不上兵刃,比如现在,见那人冲来,林雨寒身子动也未动,只是脚下一使暗劲,一粒石子当即飞蹿而起。
“砰!”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便听得一声巨响,石子已从那汉子右肩横穿而过,血光飞溅,再看那人,顿时被砸得飞蹿而出。
飞的不高,速度也不算快,身后一人见状,当即是上前一步,本想将那人托住。奈何当即便听得一声惨叫,二人同时倒地。被砸那人琵琶骨已被砸了个粉碎,至于其身后那人嘛,胳膊已折,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还是林雨寒一贯的风格,出手凌厉,狠辣至极,但是也恰到好处,轻轻一招废了两个人,但是却没有夺一人的性命。
看见两人这般,一群山贼是尽皆傻了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林雨寒……至于那女子,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双手攥着破碎的衣服,骤然起身,女子的意图本是想朝林雨寒这边儿蹿来。可是没跑两步,身后一人便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拽住了女子的胳膊,将女子拖了回去……是个青年汉子,看样子二十出头,顺手便就将手中的开山刀架在了女子脖子上,道“我们和你,不,和公子以前连照面都没打过,公子……”
“滚!”依旧是不等那人将话说完,便听林雨寒说道“我不想杀人。”
“原来是行侠仗义。”那人似是长舒了一口气,望了望身侧几人,随即笑道“好说好说,今日你我碍了公子眼,实在是我们眼窝子长了毛,还好公子今儿个仗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知该不该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啊?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回去后老大问起来,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