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出,不光是周亚夫,就连阵中正与林雨寒死斗的韩信、卫青几人心中都有些打鼓了。何琳的说得什么人,什么事,见到谁要绕道走,几人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就料理了李牧四人,足见其本事之强。而且从始至终,神色都一直是轻松自在,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将场上众人放在眼中。如今又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地说出了这些话,怎么能不让人忌惮。
“你到底是何门何派。”又听周亚夫问道。
“哟,这话就外行了。”却听何琳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
“那,那你修得是哪门仙。散仙还是主仙,偏门还是正门?”
“哎!”哪知何琳又是一声轻叹,道“我之前还说你是行家,有眼光,这下怎么又犯糊涂,我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走得是偏门呢?”
“你……”盯着何琳,片刻,周亚夫终究是一无所获,只能再次问道“乱坟岗的毒,五仙教的蛊,南洋的降头,漠北的釜,还有昆仑生死符……你是?莫不是‘毒后’黑寡妇?”
只能说川中一窝贼当年名声实在太大,即便是在关外,即便是已然过去了十多年。一言一出,一众明教徒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天下弟子当即是吓得一颤,提着武器纷纷退出去了好几步,而后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何琳。
而何琳呢,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周亚夫便就怒斥道“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长芥子了?啊?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姑娘今年多大,那黑寡妇多大,啊?我能是她?”
“传说黑寡妇修了奇术。”周亚夫却是不甘心,继续说道“面容就似二十岁的姑娘一般。”
“你,我看你就是欠抽。”何琳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息住心中的怒火“好,我明给你说,我不是黑寡妇,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位林二公子可是灭了乱坟岗满门,我要是黑寡妇我能不去寻他报仇,还要帮他?我傻啊?”
“你可别忘了林三公子可拜了川中一窝贼为师……”
“你……”何琳瞬间怔住,倒不是被周亚夫怼生气了,只是有些担心林雨辰,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已经传到关外了。丐帮的事情何琳也有耳闻,而这一路而来,何琳也是故意在不少武林人士面前提起了川中一窝贼,每每都会激起一片盛怒……“哼哼!”何琳却是冷冷一笑“那你可当我是黑寡妇好了,落个‘毒后’的美名也就罢了,辈分还平白无故高了许多,何乐而不为?”
“你真是黑寡妇?”又听周亚夫说道“可是……”
“我说不是你非说是,我说是了你又非说不是,你可真是魏晋遗风太过弄重了啊。”不待周亚夫说完,便听何琳怒怼道。
“你不是黑寡妇,那你是……”又见周亚夫自顾自地忖度着,就这么盯着何琳“你难道是昆仑虚来的?”
一言一出,不出意外,场上又是一片悸动。
“你……”这一路而来,都快要把何琳给气冒烟了。说实话,何琳一直以来,何琳还是以为五毒教名扬天下,自己这个五毒教教主更是声名显赫,只要一说出来必定是如什么“神挡杀神、魔挡诛魔”,什么“毒后”、“湘西尸王”一样,威震武林,毕竟在天下五大邪术中,五毒教的蛊术可是紧追乱坟岗毒术的存在。
可是事实呢,完全不是这样,从上次在明教禁地中便能看出来。何琳就纳闷儿了,自己的名气比不上乱坟岗也就罢了,比不上泰山、剑门就罢了,现在连个虚无缥缈的昆仑虚和生死符都搬出来了,却还是不提五毒教只言片语。
何琳真是无奈至极,瞥着周亚夫冷言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将漠北的釜术、南洋的降头猜个遍啊,还昆仑虚,还生死符,那你告诉我昆仑虚在哪儿?生死符又怎么用?传得倒是神乎其神,其实呢?你见过昆仑虚的人吗?你见过生死符吗?那不过就是个惊天大骗局,你们竟然还有人傻傻地相信了。”话刚说完,何琳便就意识到了隐隐的不对,从周围所有人的眼神和表情中,虽然没有人说话……怎么回事儿?
“哼哼!”就在这时忽听一人冷冷一笑,是骊山老母,不能众人反应过来,几枚生死符便就直接飞出了阵中,朝何琳蹿了过来。
对于这么几枚亮晶晶的冰片,何琳不是没准备看见,只是一切事发太突然,而且骊山老母出手又太快,何琳竟然第一时间想着要去接。还好赫连茹一反应快,轻功和武功也高,拽着何琳便就闪到了一旁。
“小姑娘。”何琳还惊魂未定,又听骊山老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刚才听你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井蛙不可语于海,夏虫不可语于冰’,也见你谈吐不凡,知你不是鄙陋之人,可是如今怎也做了这井底之蛙?”
看着地上那几枚破碎的冰块儿,又抬头看了看阵中的骊山老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危险,又差点儿大意犯了一个多么低级的错误,下意识就握住了一旁赫连茹一的胳膊,低声问道“这就是生死符吧?你们应该也认识这东西吧?”
“嗯。”赫连茹一点了点头。盯着阵中的骊山老母,从刚才骊山老母的话中能听得出来,她现在并不是完全糊涂,而是一般清醒一般糊涂,只可惜却是完完全全将林雨寒当成了林承厚。这该怎么办啊?现在众人都是精力正旺盛,若是再过一段时间,骊山老母体力不支了,或者林雨寒一时不慎了,后果不堪设想。总之,现在不管谁胜谁负,结果都不是一众天山弟子想要的。
而至于何琳嘛,亦是盯着骊山老母,许久。对于骊山老母,何琳是一无所知,可是对于生死符嘛,或许这云巅之上,除了骊山老母便是何琳最为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