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谷,你回来啦。”阿离脱离了背带裤的形状,形成一缕浮光跳跃在客厅。之前只有一半魂魄的它现在已经滋养出一条腿了,只是腰腹以上的地方还没有出来,不过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只是,它一个半残魂拖着一只看似嫁接又像是多余的一条腿在空中飘荡,这幕情形还真是美不起来呢。
谷瑶放下来包,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走出来,望着还在只有半张脸的阿离,疑惑道:“阿离,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人吗?为什么还是长发?”
阿离听闻谷瑶的询问,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只有半边的脑袋,还真是长发。
“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长发。”
谷瑶盯着阿离的半张脸,见他眉峰俊秀,眼睛明湛,看起来还有点像个翩人儿。不由笑了笑,“阿离,你不会是个女的吧?”
“怎么可能!”阿离被谷瑶打趣,扭头再如了背带裤中。插着两条空裤腿,甩着背带,气呼呼的叫道:“我是男人,我很清楚这一点。”
“好,我只是随便说说。”谷瑶将水喝完了,随后望着一直没有恢复本来面目的阿离,低声一叹道:“阿离,你还记得自己之前的样子吗?你习惯藏在这个不属于你的身体里吗?”
阿离被她这么一问,气呼呼的脸蓦地安静下来。随后它爬上沙发,跟谷瑶靠在一起。蜷着身,想了想,答:“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记得自己的样子,但是进入这个身子呆在你和宴君身边,我很高兴。”
谷瑶目光微微一暗,很幸福吗?
“阿宴呢?”
“他还没回……”阿离正要回答,却见一袭绿袍掠过夜空,惊鸿般落在了阳台上,“他回来了。”
谷瑶回头去看,却见阿离被两只纤指捏住拎起,随即身着绿袍的宴君逆着月光靠近了她。落座在她的身侧后,清美的脸上溢开了笑,“你们再说我什么?”
“说你野蛮,说你可恶!”阿离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拎开,怨气很大。
“是吗?”宴君见阿离开始愤慨,手指一抬,一团绿光将阿离罩住,开始以旋转的方式将阿离绞在里面,让它的惨叫都被圆圈稀释。
谷瑶看着阿离又被收拾了,轻声道:“别总是折腾它,当心以后你没得玩了。”
“没事,它似乎长了不少,这样锻炼一下它正好可以稳固它的形态,免得虚长。”宴君不失分寸的回答。
谷瑶恍然,而后望着独自回来的他,又道:“你今天去找红娆了吗?”
“嗯。”宴君点头,随后望着谷瑶,柔眸中波光潋滟,“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了,也知道藤亓君出现在这里了。”
谷瑶知道这些事不可能瞒得过他,只是笑了笑,“嗯,我和他打过照面了,不过他又失踪了。”
“红娆也说这些天没有什么异动,但是我认为藤亓君不会静静的蛰伏,他出现一定是有所图谋。最近南家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还是和往常一样。”谷瑶摇头,李栾的话目前还没有根据,她准备先差一番再告诉他。
“南家没有异动的话,那藤亓君应该没有去过南家兄弟。但是就算藤亓君如今还有法力,但如果一直是一个虚体的话,那他也撑不了太久的。”说着,宴君深深的望着谷瑶,“你之前和他交手,他的力量怎么样?是强,还是弱?”
“我和他交手,”谷瑶沉思了一阵,才继续答:“还好,不算很厉害。”
宴君望着她的目光蓦地一凝,随手他以极快的手速拉开了谷瑶的衣服。
谷瑶大惊失色,立刻反击。
但是还是慢了一步,衣服在宴君的手里化作了碎片,露出了她刚愈合还留有伤痕的伤口。
“他做的。”宴君的目光望着还留有一圈丝线状的红色伤痕,圆圆的,手臂那么宽,像是被人一手贯穿一般。
谷瑶低头望着心处的伤口,手指在皮肤上一挥,身上被撕裂的衣服自动愈合。她低着眉,没有去看宴君的脸色。
“你怎么会被伤的?”宴君很是意外,当初的藤亓君被灭了神格,撕了元神,毁了肉身,按理来说就算死里逃生也不该具备那么强的力量,更何况和他对战的是半身的她,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伤势。
谷瑶见宴君起了疑心,惨淡的勾唇,答:“意外,我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
宴君伸手将谷瑶压在了肩头,她的表情,她的语气都是那么的落寞,他足以想象她见到藤亓君时有多震惊,以至于被伤都反应不及。
“阿谷,你和他已经过去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眼下你的时间有限,必须解决他,不然最后诅咒会落在你的身上的。”
谷瑶被宴君安慰着,淡声答:“我知道。”
诅咒不解,神民难安。
“我不想你再为了他做出出格的事。”宴君说着,放开了她,目光明湛清澈的望着她,用着认真的语气说道:“这一次大司祭让我回去就是为了这件事,他说藤亓君已经醒来,我们必须在他与转世之身融合之前解决他,否则就晚了。”
晚了?
谷瑶不理解这句话,她虽然是这个计划的,但是这是因为她一旦不早点解决,等到反噬侵蚀了她,她就没有力气再对付他了。
可是为什么不知情况的大司祭也这么说。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这件事虽然是因你而起,但是错误却不是你一人筑下的。阿谷,其实他一直知道你在这里,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但是他没有来找你,是因为他知道你的心意,也明白你的决心。所以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再让他和子民失望。”
“他知道!”谷瑶意外,她一直以为自己这百年瞒得虽然不是滴水不露,但是也是严密无误的。
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
“他是你的哥哥,他怎么舍得为难你。”宴君见谷瑶露出惊讶之色,伸手捏住了她的肩,仿佛是要暗示她,他也不会让她为难。
哥哥两个字刺痛了谷瑶,她淡了眸色,清了迷茫,抿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见她这么回答,宴君清湛的目光渐渐深邃,希望她是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