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惊呼声。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萧然用手捂着胳膊,一脸痛苦的表情,脸色也有些苍白。几乎是同时,其他人也大呼小叫的,忙推开椅子向她走了过来。就算是不看他们,也能想到他们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我也被这个突发状况给弄懵了,还没来得及放下盘子就凑了过去。不知怎么了,我的心忽然有些慌乱,就连心跳也快了许多。
我还没有站稳,身后就有一股力道将我推开了。一个趔趔,身子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盛着饭菜的盘子也从手里飞了出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油脂也溅落到手腕上,传来钻心的刺痛感。
我皱紧了眉,看着发红的手腕。婆婆那尖利的声音就不期然地在空中回荡着。
“亦寒,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女人!不仅好吃懒做,还不安不好心,难道是觉得上次的汤还不够烫吗!这次索性用了热油!我告诉你啊,从今天起,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照理来说,我已经承受过这么多侮辱了,早就应该麻木了。可是,最后那句话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我抬头向他们看去。
婆婆正义愤填膺地怒瞪着我,脸都涨得通红,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的模样。此时,萧然正依偎在亦寒的怀里,胳膊搭在他的腰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妈,不是的。她没有用油烫我,只是她做了甲鱼汤,喝了以后会流产的。”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声线都有些颤抖,表情也惊恐万状。
我却猛地惊了一下,不可思议地向她看去。我根本就没有买甲鱼,怎么可能有甲鱼汤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为自己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亦寒冷冷瞪了我一眼,神情满是责备。他只瞥了我一眼,就温柔地帮她擦这眼泪,一脸怜惜的模样,仿佛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我见犹怜的萧然。
我的心如坠冰窟,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们的身上,视线也渐渐模糊,仿佛能够感受到心被撕裂的痛感。
“你看什么看!是不是还想害我的金孙啊!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给我起来!”婆婆用力拽着我的胳膊,面目狰狞,就像在拖一条死狗似的。她的动作异常粗鲁,胳膊瞬间变红了,手腕处的伤口也被拉扯得生疼。
我惊呼了一声,之前强忍着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我鼓起了勇气,用力甩开婆婆的钳制,勉强站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亦寒,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儿,脑袋也是一阵发晕,手脚冰凉。
我张了几次嘴,才说道:“亦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你可以……相信我吗?”
当我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后,自己都被惊了一下。我的嗓音很沙哑,还瓮声瓮气的,说话的语气也近乎是在祈求,感受到了热泪从脸颊滑落的触感。
过了很久,亦寒才扫了我一眼,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就在我等他回答的时候,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亦彬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神情,嘴角还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唐姐,不是我说。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不要每天瞎折腾了,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反感。而且我哥已经养你这么多年了,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些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散。他的话音刚落,婆婆就快步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扯到一边,凶神恶煞地斥责道:“你和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废什么话呀!我们家是不会有这种媳妇的!你给我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她一边撒着泼,一边用力推搡着我,就连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唾沫星子溅了我一脸。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衣服也被撕扯得松松垮垮的,我也没时间去整理。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就像是一只被人驱赶的过街老鼠一样,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皱紧了眉,咬紧了嘴唇,用模糊的视线看着正搂着萧然的亦寒,心里五味杂陈。除了委屈以外,就是为自己觉得不值。我陪着他走过了最难过的日子,到头来,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帮我说。
不知不觉间,我就被拉扯到了玄关处,婆婆也骂得越来越难听了。我苦笑了一下,抿紧了嘴唇,正准备反抗的时候,就见亦寒张了张嘴。
“妈,要不……算了吧……她……”他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始终都低着头,眼睛也看向别的地方,眼神有些游离。就连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倒像是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祸似的。
可是即便是这样,我却感觉有些欣慰,肚子里的怨气也小了一些。最起码,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脑海里又不自觉地响起他之前跟我说的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停地默念着:一定要忍,一定要忍。只要孩子生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婆婆就厉声打断了。
“什么叫算了吧!这个女人想要害死我的孙子!想断了咱们王家的香火!”她更加用力地将我向门外推去。末了,还让亦彬来帮忙。
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亦寒的合法妻子,你们没有权利要求我离开他!房子也是我们一起买的,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萧然,却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儿愧疚的神色。说不恨她是不可能的,自从她进门,她就抢走了我的一切,还企图将我赶出去。虽然我性情柔弱,但是,家庭是我的底线,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她的目光和我的视线相撞,她向我眨了眨眼睛,勾了勾唇角,撒娇似的又向亦寒的怀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