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妖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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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抉择

岚川急急问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老沉默了片刻,说道:“是我弄的。”

此言一出,五人更是大惊,岚川和夜虚还未说话,摧命已大吼道:“你害的圣女下落不明,现在又毁了禁地,难道你还想毁了整个巫族吗?”

夜虚急忙止住摧命,问道:“那……巫冢可有损毁?”

药老摇摇头,说道:“你们放心,巫冢没有受到任何损伤。”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阴阳堑会被损毁。”说罢长叹一声,然后低下头去,神色之间尽是黯然,还略微露出一丝歉疚之意。

此时,久未开口的阴月突然说道:“你一直和巫尊作对,巫尊却把圣女托付给你,现在你又毁了禁地,你已是巫族的千古罪人,怎么还有脸面对巫族历代祖先呀?不如你现在和我们去见巫尊,自己去和他老人家说吧。”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神态,语气也变得冰冷。

听妖月如此说,药老冷哼一声,说道:“我自会对巫族历代先祖有个交代,但是我不会随你们去见巫尊。”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说道:“你们都好自为之吧。”说罢右掌闪电般切向自己的喉部。

五人都没有料到药老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不觉都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夜虚和岚川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药老的脑袋缓缓垂了下来。

五人一时都愣在了当场,相互看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夜虚问岚川道:“岚川祭司,你怎么看?”

岚川的目光一直停在药老的身上,惋惜的叹了口气,反问道:“夜虚祭司如何看?”

夜虚看了岚川一眼,说道:“巫尊让我们来查看禁地异动,此事恐怕只有药老一人知道,我们何不将他的尸体交给巫尊,岚川祭司看如此可好?”

沉吟了片刻,岚川点了点头,说道:“夜虚祭司说的是,此地是巫冢,药老前辈的尸体也不应放在此处,我们就把他交给巫尊吧。”说罢又长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却没有了下文,至于可惜什么,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夜虚见岚川同意,一挥手,让摧命背起药老的尸体,转身向石桥走去。见五人离开,驮兽低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五人一兽化作几道流光,瞬间便消失了踪影,巫冢中又恢复了寂静。

当药老在灵儿身上下了禁止,然后将她和段云枫扔到黑暗之中时,她并不太紧张,因为她知道凭借药老的修为,如果想走,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拦住,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师父会突然这样做。

她想阻止师父,但是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死在自己眼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师父的尸体带走。

灵儿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突然刺中,刺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她想大喊,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心里仿佛压着千钧巨石,但是却摆脱不了。

此刻的灵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落下,但是她已感觉不到泪水的存在。

巫冢异常安静,在这个死亡的世界,本来就不该有声音。灵儿被无边的寂静包围着,但是此刻她全然无视这里的寂静,也忘了自己身旁还躺着一个人。

灵儿的眼睛大睁着,但是却没有丝毫生气,她的心完全被悲伤和痛苦淹没。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犹如一具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灵儿的身旁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哼声。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异常的寂静中,却如惊雷一般。

此刻的灵儿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猛然听到哼声,她的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双手举到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原来药老在灵儿身上下的禁止早已解除,只是她不知道,也无心去理会。

灵儿循声望去,发现原来是身旁的段云枫发出的声音。

此时段云枫已经舒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过了片刻,他又慢慢坐起身子,环顾了一下四周。

由于长时间的昏睡,他很快便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但是他更迷惑了,他感觉这里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他竟然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段云枫猛地摇了摇头,然后用两个拳头狠狠的击打了几下自己的头,似乎想捶出一个答案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悠悠的说道:“你醒了。”声音淡淡的,不悲也不喜,却没有生气。

段云枫急忙抬头,却发现灵儿正看着他,心中不觉一喜。他身子挪了挪,一把抓住灵儿的手,高兴的说道:“灵儿,你怎么在这里?”

不待灵儿回答,他又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灵儿静静的看着段云枫,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缓缓的说道:“这里是巫冢,是我和师父带你来的。”

一听说药老也在,段云枫一愣,忙松开灵儿的手,四顾道:“前辈也在,他在哪里?”他的神情中有些紧张和尴尬,以致于他忽视了灵儿的表情。

见段云枫问到师父,灵儿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见灵儿流泪,段云枫立刻慌了,急忙问道:“灵儿,你怎么了?”

段云枫越是催促,灵儿越是伤心。过了片刻,她突然扑到段云枫怀中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师父……师父不在了!”

段云枫如遭雷击一般,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忙扶起灵儿,问道:“前辈是怎么死的?”

灵儿抽噎着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段云枫一听,立刻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去给你师父报仇。”说罢拉着灵儿的手就要向外走。

灵儿一愣,说道:“你说什么?”

段云枫看到灵儿的表情也是一愣,说道:“给你师父报仇呀?”

灵儿缓缓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段云枫见她不说话,心中有些奇怪,又问道:“难道你不想给你师父报仇?”

灵儿缓缓摇了摇头。段云枫一愣,一把抓住灵儿的肩膀,问道:“为什么?”

灵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师父是因为我们才死的。”

段云枫大声道:“那我们更应该为他老人家报仇。”

灵儿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巫族的祭祀吗?能打得过大祭司和巫尊吗?”

段云枫一下子不说话了,在他的经验中,巫族一个祭酒都能逼得他抱头鼠窜,至于祭祀,他压根就没有交手的资格,更不用说大祭司了。而他唯一和巫尊交手的一次,让他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段云枫看了看灵儿,摇了摇头,老实的答道:“不能。”他的神情沮丧至极。

灵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知道,师父也不愿意我们为他报仇。”

段云枫问道:“为什么?”

灵儿有些不耐烦的答道:“你别问了。”

见灵儿有些不耐烦,段云枫乖乖的闭上了嘴,但是却依然一脸关切的看着灵儿。

过了片刻,段云枫低声问道:“那……那你打算怎么办?”

灵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想到师父不在了,自己今后无依无靠的,灵儿心中一阵难过,不觉又流下泪来。

见灵儿伤心,段云枫上前一步,想将灵儿搂在怀中,但是手伸了一半,突然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后又缩了回去。

段云枫想起自己的师父、师叔、大师兄和小师姐也都不在了,心中也是一酸,忽然觉得天地茫茫,自己却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心里一片茫然,也跟着灵儿伤心起来。

过了片刻,他突然想到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带回青云观,更要把饕餮重生的消息告诉整个神州。想到此,段云枫的心中有了主张,精神也振奋了一些,但当他看到灵儿伤心无助的样子,心中又觉得不忍,便低声问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灵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摇摇头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段云,枫问道:“你呢?”

段云枫答道:“我要回青云观,将师父他们遇害的消息传回去。”

听了他的话,灵儿没有说话,又低下头去,低声抽噎起来。

段云枫看着不忍,他嗫喏了一阵,低声说道:“要不……要不你和我一起回青云观吧。”说罢忐忑的看着灵儿。

灵儿猛然抬起头,愣愣的看了段云枫一阵,突然扑到他的怀中,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大哭起来。

段云枫被灵儿的这一举动搞的手足无措,只好站在那里,任由灵儿抱着。

过了好久,灵儿才松开段云枫,退后两步,低下头,用手绢轻轻擦拭着脸庞。虽然巫冢当中光线暗淡,段云枫看不清灵儿的神情,但是他却觉得此刻的灵儿娇羞可爱,他的心中犹如鹿撞一般,惴惴的问道:“灵儿,你……你到底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