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磊,拜托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那么幼稚啊。”
齐天磊靠着秋千,一脸认真,“我只在你面前幼稚。”
米诺儿沉默许久,在齐天磊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舔舔嘴唇,“没关系啊,只要你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把你抢过来。”
米诺儿刚想说什么,被他捂住嘴巴。
“你先别急着说话,你听这里好安静啊,还能听到蝉鸣。”
米诺儿仰望天空,找出牛郎星和织女星。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宽宽的银河,那她和周洪宇之间又隔着什么呢。
旁边传来一阵轻咳声。
周洪宇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米诺儿刚想说话,欧阳琪萱从后面站出来,挽着他的手臂,柔声道,“洪宇,我们走吧。”
周洪宇看着米诺儿,眼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他在生气,又或者在吃醋。
米诺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可能吃醋。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人已经走了。”齐天磊拍拍她的肩膀。
米诺儿拖着长长的礼服,脖子上的项链还有她身体的余温。
“你喜欢的人就是他。”
“是不是很自不量力。”
齐天磊无声的叹息,不是自不量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跟他在一起你注定会伤心的。”
米诺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齐天磊摸摸鼻子,“你不如喜欢我吧,我肯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米诺儿白了他一眼。
※※※
米诺儿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请问你是米诺儿小姐吗?”
“我是。”
“米家豪在监狱里自杀了。”
米诺儿被惊醒,穿上衣服,直奔郊区的监狱。
狱警说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同一个监狱里面的说他还在睡觉。
他们也没有当回事,直到做早课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去监狱里看,米家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他们这才慌了,赶紧送到了监狱的医院里。医生说是服用大量的安眠药。
幸好抢救的及时,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米家豪安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还没来得及刮掉的胡子,爸爸真的老许多。
中午的时候米家豪醒了一会儿,他没有见米诺儿,他后悔极了,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去了,那诺儿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米诺儿了解爸爸,安静的待在病房外面,听着医生给他量体温,测血压,直到医生说没事了,她才松了口气。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悄悄塞给护士一笔钱,希望她能好好的照顾爸爸。
周洪宇站在监狱门口,她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已经没事了。”
“我差点就没有爸爸了。”
米诺儿哭够了,才发现自己把鼻子眼泪都擦到他昂贵的西装上。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傻丫头。”
米诺儿讪笑,“我爸爸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肯定是有人威胁他,你能帮我查出来吗?”
周洪宇神色一顿,“诺儿,你就安安静静的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米诺儿推开他,退后一步,冷笑道,“我也想好好的过我自己的日子啊,可是他们非要把我弄得支离破碎的,我不相信你没看报纸。他们是要彻底把我的生活毁了才会罢休。”
她不想再任人宰割了。
“诺儿,相信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周洪宇抱住她,柔声安慰。
他不知道他才是伤她最深的人吗?
“你会不会娶我?”米诺儿仰起头,天真的问道。
“除了周太太这个身份,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周洪宇看她的神情有些闪夺。
这就对了嘛,周洪宇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米诺儿放开他,灿然一笑,“我知道了。”
拒绝了周洪宇送她回家的好意,她打了个出租直接到了齐家。
齐管家恭敬的把她带了进去。
齐天恒正在客厅里面喝茶,“小侄女来尝尝这茶的味道。”
米诺儿坐下来,让管家重新给她找来一套茶具,洗杯,温杯.......动作一气呵成。
“齐伯伯,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米诺儿把泡好的茶递给他。
齐天恒若有所思的接过茶杯,“香,连正宗的茶艺师只怕也烹不出来这样的好茶。”
“齐伯伯说笑了,爸爸爱喝茶,从小就教我烹茶,茶叶固然重要,但少了火候也不行。”米诺儿端起一杯,轻抿一口。
茶香在她唇齿缭绕,泡茶的水是阿尔卑斯山脉的雪融化而成。
“家豪是最懂生活的一个人,他教出来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米诺儿但笑不语,接着烹饪第二泡茶。
第一泡茶太苦涩,只有第二泡茶和第三泡茶才是茶的精髓,去掉淡淡的苦涩,只剩下清香和甘甜。
“爸爸今天在牢里自杀了。”米诺儿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齐天恒端茶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还是被眼尖的米诺儿给发现了。
“齐伯伯您别担心,爸爸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齐天恒继续喝着茶,时不时的赞叹茶的味道。
米诺儿轻笑,“齐伯伯,您尝尝第二泡茶。”
齐天恒接过来,她神色并没有异常。
直到三泡茶喝完,米诺儿才收起挂在脸上的微笑,“齐伯伯果然厉害,小侄女甘拜下风。”
齐天恒一愣,“小侄女也不笨,能和我过这么久的招。”
“哪里能比得上齐伯伯的神机妙算,人们都被那个豪门千金的标题给吸引进去了,谁还能注意到c市官员的贪污内幕。”八卦是人的天性,只是米诺儿实在想不通,齐天恒怎么会知道她会在哪天报道出来。
齐天恒明显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你的事情我可没说过半句。”
真是只老狐狸,证据确凿还在抵赖。
“齐伯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爸爸,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叠文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这个给你,请你放过我爸爸。”
里面是她查到了齐天恒洗钱的罪证。
“小侄女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拿我怎样。”
“是吗?既然齐伯伯不肯合作,那我只好找别人了,我想周术宏应该很愿意帮忙吧。”米诺儿甜美一笑,拿起包包起身离开。
“老爷,您就这样放她走了。”齐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
齐天恒眼神一凛,半眯着眼睛,“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这丫头片子背后的人来头可不小,你派人打听一下。”
“是,那二少爷......”
齐天恒摆摆手,“让人盯着他,千万别被他发现了。”
米诺儿从齐家出来,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齐家的势力超出她想象,齐天恒想要整死她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般那么容易。
那么大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压下去,连个浪花也没有激起,她真的没有办法把爸爸救出来吗?
一辆车子呼啸而过,她被人带到在地上。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还是你嫌你活得太久了......”林少奇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米诺儿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你终于回来了。”
林少奇一时间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怎么啦,想我啦?”
米诺儿擦干眼泪,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谁想你啊,我只是工作太多了,做不完。”
林少奇头上一阵黑线飘过。
“哎,还以为你是想我,才哭成这样的。”林少奇顿时长吁短叹的。
米诺儿破涕为笑,“你呀就是喜欢乱想,你在那边的事情搞定没。”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林少奇伸手拉住她,“走吧。”
“去哪里。”
“回杂志社啊,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过夜不成。”
米诺儿吐吐舌头,把手里的包包递给他。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米诺儿转过头看着他,扑闪着大眼。
林少奇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
“我们认识多久了?”
“快四年了。”米诺儿掰着手指头数到。
林少奇沉默片刻才说道,“好快啊,都四年了。如果有天我不在杂志社工作了,你一定要把我们的梦想坚持下去好吗?”
米诺儿不解的问道,“少奇,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你不在杂志社工作了,你要去哪里,你想丢下我一个人去享福,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你是这杂志社的老板,你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我只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管多大的困难,你都要坚持下去。”林少奇再一次说道。
米诺儿摇摇头,“我不要,你不在了,那些梦想还有什么意义。”
她搂住他的肩膀,“我们两个是一体的,除了死亡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林少奇苦笑,不在说话,有时候生离比死别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