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是如何圆寂的?我的三个弟子全是因情所困才来到道观的,除了仪钰因故反反复复外,仪琳和仪清均是义无返故,先是带发修行两年,继而是削发为尼。
想到这里,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编辑错误是人为的,而始作勇者不是仪珠一人,就是仪珠和仪清两人,她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不成,仪琳的死也是人为的?
正想着这些事,永清回来了,她说:“紫瑜施主,理顺主持有请。”
“谢谢你送我这本书。”我将《南京紫金山道观》放进随身包,随永清进了理顺的理事室。理事室过去是妙贞师傅的卧室,现在改成理事室了。理顺现在的卧室应当更舒适。
理顺坐在一张檀木沙发上,正视着我的到来。而旁边还有一位中年道姑在坐,显然,她是陪见客人的,可她对我似乎并不热情。
经永清介绍,我这才知道她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进入紫金山道观的永洁道姑,身份是理事会常务副会长,还是《南京紫金山道观》一书的副主编。
我坐下后,理顺和永洁都久久地端详着我。
永清在我身边坐下后,理顺微微一笑问我说:“据永清讲,周施主手上有一宝,要送给我们道观,这一宝,你是如何得来的?”
“这个宝嘛!其实它是蓝瑜道姑的‘界’。我先这么介绍吧!”我将我的高雷市鬼王庙继承人的身份和鬼王庙的背景说了后,接着介绍了香港知名人士蔡优先生和他的义女蔡琪琪女士,我说:“理顺道长你说的这个‘宝’,就是从蔡女士手上接过来的,蔡女士交代说她义母要她找到能打开这个界的人,我是不经意间打开的,所以,她就交给了我。”
“你打开过?是说笑吧?”理顺道长果然不相信我。
“我真打开过,不然,蔡女士是不会将它交给我,交还你们的。”理顺不相信我,我也得尝试打开给他看看才行,不然,我无法完成这一“使命”。
“你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木箱子?”理顺提出要求。
“好呀!这箱子本来就是你们的。”我说完从包里取出木箱子,交给身边的永清。
“师傅,是块原木呢?怎么就是木箱子了?”永清边送边发出疑问。
“说是原木也不对,准确的名字是蓝瑜道姑的‘界’。”我纠正了永清。
理顺接过木箱子看了看说:“上面什么都没有,真是一块纯原木,怎么就成了蓝瑜的‘界’了?蓝瑜在我们道观只是半个修行者,你没看永清送给你的书吗?”
“我看了一下,但是这个‘界’,跟蓝瑜道姑的半个修行者身份有关系吗?”我想理顺一定知道一个真正的‘界’,对于他们道观是何等重要。
坐在一旁的永洁接话说:“当然有关系了。”
“有什么关系?”我问。
理顺将木箱子递给永清,让永清还给我说:“你刚才说你不经意间打开了它,你能再次打开吗?”看来,我不打开木箱子,理顺是不可能相信这个木箱子真是蓝瑜的“界”的。
“我试试吧!”我原以为我上次都能打开过,这一次肯定也能打开的。
一阵尝试,木箱子并没有象上次那样出现“蓝瑜”两字,我一时傻了眼。
理顺看着我笑了笑说:“年轻人,你一无入室修行功业,二无带发修行经历,你肯定打不开,也不可能打开,是吧?”
“我?我上次打开过,木箱子上面真有‘蓝瑜’两字,不然,我怎么就知道它是蓝瑜道姑的‘界’?还有,蓝瑜道姑就在里面,她近一百年如一日,与三万三千个鬼魂为伍,她做的事,全是功德无量的,妙贞师傅都无不称赞有加。”我一时急红了脸。
“理顺道长刚才那么说你,是给你悔过的机会,你却继续编这么多谎话?你是想得到钱呢?还是想得到别的什么?”永洁看着我笑开了。
我站起来说:“我什么都不想得到,只想送还你们这只木箱子,因为它是蓝瑜道姑的‘界’,它是属于紫金山道观的,我无处安放它。”
“你无处安放?我刚才好象听说你是鬼王庙的继承人,你可以将它放到鬼王庙去呀!我们可不能乱收这些所谓的‘界’,是不是?年轻人。”理顺对我的“无知”还是很客气的。
“放到鬼王庙去?对不起,鬼王庙太小了,装不下蓝瑜道姑这么大的功业。”我接过永清递来的木箱子,放进包里说,“你们不接纳它,那我把它扔了算了,免得你们认为我是为了骗你们钱。”因为此前有蓝瑜师姐的估算,我对理顺接纳这个木箱子的并不抱希望。
“其实。”永清似乎看出了什么,可她却又欲言而止。
理顺问永清说:“其实什么?永清你说说看。”
“其实,紫瑜施主是好意的,而且这事的源头在蔡先生那里,只要起源是真实的,我们为什么不能相信它?”永清憋着劲说了她的看法。
“起源故事不能编吗?这个最好编了。”永洁的话让我大失所望。
我原以为永洁一个硕士毕业修行学者,她是有很深的眼光的,不料她的话仿佛三岁小孩。
“对,太容易编了,讨挠两位大师了。”我笑着告辞出来。
我算是明白《南京紫金山道观》一书是如何编出来了,书的前言说是依据了仪珠和仪清两位主持的口述。依我看,全是理顺和永洁两人出于个人需要而胡编乱造。
走到前院,趁香客不多,我取出木箱子,按蓝瑜师姐的吩咐,投进前院的水井。
曾几何时,我从这个水井里打水,水是那么清,那么深。现在,这口水井却不再使用了,它只有观光价值,我现在也有些信了,是这口水井里的水,将紫瑜道姑养得容颜百年不变。
走到前院门口,永清从后院追出来了,她截住我问:“紫瑜施主,木箱子你真要扔了?”
我对永清笑了笑说:“怎么了你?我已经扔了?”
“扔了?扔哪里去了?多好的一块原木,你没发现它的价值吗?”永清一声长叹。
我转身给永清指了指,笑着说:“我呀!我已经将它扔到那口水井里去了。你要是觉得它有价值,你自己捞它上来,我不分你一分一文。”
“什么?”永清双眼一瞪,不顾在旁经过的香客,转身小跑着趴到井水边往下看了才说:“你刚扔下去的,没看到呢?”永清说完站起来,走近我看了看我的背包,以为我还没有扔下。
“它也许沉下去了。”我也瞧了瞧水井,等到其他香客也来看了,我才走开。
永清追上我说:“不是我说你,你应当给自己一些耐心。继续尝试打开木箱子。”
“你们都认为它是一块原木,我又一时打不开,我有耐心也没有用呀!还被当成诓你们钱的骗子,我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我受不了这个侮辱。”我说得有点不客气了。
“那你,就这么回去了?”永清一时急红了脸。
首先,永清是我送木箱子的联系人,只有她才相信我,其次,我觉得她很象我的前世童身的弟子仪钰。我前不久看到肖萍和她的合影时,我就想到了仪钰。
“我明天才走,晚上能不能送我一份斋饭?”我想继续斋戒,毕竟,我明天才离开南京。
“好呀!我晚上还想跟你聊事呢。”永清显得很高兴。
我握住永清的手,永清的手是那么凉,我忽然意识到我打不开木箱子也许因为斋戒不够的缘故,要不,就是蓝瑜师姐在里面不让我打开,是有意让我将木箱子投进水井的。
从紫金山道观回来,我打了刘柳柳的电话,想明天拜访她,不料刘柳柳真去了京城,与桂明约会。
刘柳柳说:“我大后天就回来,你能等等我吗?”
“我还不知道我明、后天是否能办完事情,如果我还在南京,我给你留言吧!”
刘柳柳非常热情,她说:“你一定要在南京等我,你也不经常到南京嘛!咱俩虽然认识不久,但你是桂明的学妹,也是我的学妹嘛!”
“好,我等你。”我说完挂下刘柳柳电话。跟肖萍相比,刘柳柳的最大优点就是真实。
给不给陈啸宇打电话呢?他现在哪里?不打他电话,我就无法知道。想了想,还是拔过去了,陈啸宇居然也在紫金山道观,但是今天下午,我没有碰上他。
“你不要告诉我,你来了南京哟?”陈啸宇对道观里的那口水井和紫瑜的故事最感兴趣。
“你怎么了,兴你来南京带发修行,就不兴我来带发修行了?”我笑着问。
“你真来了?”陈啸宇还是想确定我是否真来了。
“我要是说我来了,你信吗?”我笑开了。
“我不信。”陈啸宇接着说:“我跟你说呀!紫金山道观有个道姑叫紫瑜,生于何年何月,无人知晓,我觉得她的故事最为传奇,可惜只知道她曾经还俗嫁人,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回到道观,却没有下文,我就想找找其中的原因,我想后面的故事肯定更精彩的。”
“更精彩?一点记载都没有吗?”我猜想陈啸宇一定看过永清送给我的那本书了。
“记载嘛!还有一个水井,据说水质特好,紫瑜就是靠着它养颜,才百年童颜不变的。”
“是吹的吧?百年不变,也只有你才信。”我有意逗着陈啸宇。
“牛皮当然不是吹的了,你知道吗?道观里挂的紫瑜道姑的画像有点像你呢。”陈啸宇对我大放“新闻”,让我多少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