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花还想挣扎。
“小的……小的就是一名斥候,身体白净是因为小的任务都在夜晚,很少白日出行。这身衣服也是因为小的极爱干净,为了这事没少让上官说教。至于这头发……倒是用过药物,但那时小的立了一些小功,上官见小的喜爱美貌,便特别奖赏小的的,这些……”
“有意思吗?”
陆羽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种骗三岁娃娃的狡辩,真的有些丑陋呐。不过如果你那么轻易就承认的话,我反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毕竟……会跑到这里来的人,心中也未必会有多大的气魄。那么……”
陆羽突然阴险一笑,说道:“我给你一个选择好了。第一,我现在就杀掉你们所有人。第二,你向我证明你的价值,如果奇货可居的话,我就留你一条性命。选一个吧,但在选之前我想提醒你一下,人呐,命就只有一条,没了,便是没了,性命没了,其他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消失的。”
郭小花脸色痛苦。
经过短时间的挣扎,他深吸一口气,随后道:“看来……公子是大玉国的人了。”
“看来你终于恢复理智了。”
“呵,”郭小花苦笑一声道:“公子之前说自己的运气很好,我却不这样想,应该是我的运气太差了,从三个月前开始……这运气就太差了,便是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都会被你们意外抓到,还真是……神奇。”
“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陆羽笑道:“不管你出来干什么,但凡在这大陆之上行走,就需要明白风险。并不是说你选择一条鸟无人烟的道路,就会没有任何风险。从你离开家门的一刻开始,风险便接踵而来,只是你忽视了它而已。若说你做的最成功的,就是你只带了这十二个人,若说你最失败的,同样,你带了十二个人。”
不是人少。
而是人多。
不管信不信,这世上最安全的行路方式,就是独自一人,很奇怪。
郭小花低头想了一会,眉头皱起又松开,随后苦笑一声,说道:“至于我的真实身份,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告诉你,其实……相信我,现在你知道了也没有用,甚至会选择杀掉我。但请同样相信我,我是有价值的,你将会知道抓到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哦,我信了。”
陆羽轻轻一笑,他真的信了,并且真的没有再追问什么。
反而是问道:“跟我说说蛮族吧,你知道的消息,应该比你之前说的要多的多吧?”
“可以将我们松开吗?”
郭小花没有回答,反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对此,陆羽是生气的,他很讨厌别人无视他。
但他真的就给郭小花十三个人松绑了。
只不过郭小花真的就后悔了,很后悔。
松……是松开了。但陆羽却让人在他们每个人的肩胛骨上,硬生生穿上一条铁索!利剑从脖颈处穿进去,从胸口前再穿出来,由力大者将它弯成一个圈,就这样突兀的支在脸颊旁边,寒刃闪闪。
最主要的,是真的很痛。
人身上有三个最脆弱的地方,第一个……谁都知道是哪。第二个就是脖颈,而第三个,就是距离脖颈最近的锁骨。穿肩胛骨,就从锁骨进去,穿透后背,再从前胸出来,相当于把锁骨绕了个圈,而且……只要在这利剑上稍加用力,将会把一个人整个胸膛都给‘拉’下来,死的无比惨烈。
当然,期间痛苦自然难以言表。
反正郭小花算是把这辈子的脏话一股脑的全都骂出来了,什么贵族礼仪,什么身份教养,全都不管不顾了,骂人能减轻痛苦,只要减轻痛苦,让他做什么都行,甚至他都想着,只要陆羽再问之前那个问题,他绝对就会说,无奈,陆羽真的就没有问。
等十三个人好不容易从痛苦中稍微适应了一些,还有劳于陆羽给他们的疗伤药。陆羽这才再次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吗?”
这一次,郭小花学乖了。
他不讨价还价了,因为他知道,结果就是他吃更多的苦,然后还得说。
于是便滔滔不绝的将他所知的蛮族,都告诉给陆羽了。
鹰族。
跟陆羽有过交情的鹰族,最开始东晋国进攻的时候,他们是最疯狂的掠夺者,做起事来比蛇族更加没有底线。但随着战争的进行,他们却又第一时间停止了攻伐的脚步,紧缩在一起不说,还偷偷的减员,经过东晋国的调查,那些减少的人员,是回到了鹰族部落之中,具体原因……好像是跟虎族有关。
而事实证明,鹰族的绝对是无比正确的。
因为再之后,东晋国的进攻浪潮,就受到了大玉国拼死的抵抗。
怀柔城,一个大玉国东部的,平时不显露名声的小城,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大玉国抵御东晋国的最前线。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出了那个奇葩的东大营之外,怀柔城是大玉国坚守时间最长的一座城池,而且看情况……它还将继续坚守下去,很久很久。
东晋国的军队也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不管是在史书还是在地图上几乎都没有任何记录和标记的城池,竟然是大玉国屈指可数的战略要冲之一!
它的地形极其奇怪。
往北,整片的横断山脉,靠东侧一方,更是垂直于天地的绝壁,上面树木不长,只有风吹日晒下经年形成的光滑的石头,修为不足八阶武者根本就攀爬不上去。
但往南,却是一条巨大的峡谷。
长不知多少里,深不知多少仗,只是人们向下眺望,便都是‘白’。遇到阴天,下面就是层层白雾,凝练不散。遇到晴天,下面便是白雪皑皑,即便在盛夏时节,下面依然有零星白雪覆盖,堪称奇景。
“怎么会有这样一座城?大玉国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战略要冲?!我们东晋国对大玉国情报的调查不可谓不细致,可为什么连这样重要的地方,却一点记录都没有?!”
一名将军在西征军主营中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一群将军都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只不过……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只巨大的猪,正从这营帐之前走过。
猪上面坐着一个年轻人,叼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植物,冷笑一声,有些轻蔑的说道:“你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因为那个所谓的‘天险’,是十七年前才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