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你这头秃驴出场一次的钱,估计可以购买一百头上好的毛驴.不过这秃驴还挺卖力,功夫也是一流。
大师爷就是大师爷,不但功夫高,眼光也厉害。请的人不但武功高,最重要的是实在,有职业精神。拿了钱不但肯卖力气,似乎还很卖命。
不像上次请的两个水货外援,居然还号称三苗双煞。一个崇阳宫小道士一剑就剥去他们恐怖的外衣。
除去唬人的恐怖外衣,里面都是水,典型的水货。
想着水货,水货已经出现。
蟒郎君已经彻底改换了包装,成了彻头彻尾的蛇郎君,驾着九条细长的红眼毒蛇款款而来。
自从上次背后的大蟒被青衣道人一剑斩了头,憨厚的三苗猛男,学会了思考。懂得了武器不在于巨大,在于运用灵活,所以他选择新式武器——红眼毒蛇。
它是一种身材细长,运转灵活,毒性剧烈的小型武器,红红的眼睛甚是恐怖,还可以起到恐吓震摄对手的作用。
由于身材小,一次可以多装备几条,这次他一共带了九条,九只蛇头在他头顶盘旋着,火红的小眼睛透着恶毒的光。
夫变妇随,蝎夫人也重新包装自己:
去掉了腰间的那个花布袋,花花绿绿的衣服上缝满了小口袋,每个小口袋里装了一只绿毛蝎,一种碧绿的毒蝎。
这样的设计出手时更便捷快速,外表看起来又恐怖,又恶心。让对手一见心惊,方可瞬间夺命。
虽然明知是两只水货,但包装的效果还是震撼了傅中书。他不得不承认,善于包装也是一项致胜江湖的绝技。
蛇郎君凑过来,憨厚的笑笑,递过一张白条“这个还有效吗?血魇堂主已经死了。”
傅中书几乎要被气哭了,递过来的竟然是一张欠条,是上一次的出场费。
那是一场彻底失败的演出,还想索要出场费?而且是在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
真是外表憨厚,内藏奸诈,非我族类,其心必鬼。
傅中书虽然心中不悦,关键时刻也不想节外生枝。见他们已经重新化了装,决定再给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
“只要今天帮我收拾了落红庵,它就有效!”傅中书将白条递回去,想顺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亲热,看到吐着红信的红眼蛇,忙缩回了那一只唯一的手。
前面的铜钹独奏已进入**,锵锵的巨声已将落红庵的全体徒众彻底击溃,功力弱的年轻弟子已捂着耳朵手舞足蹈,一片狂乱。
七绝师太在绝情壁前的那场功力比拼几乎消耗尽了元气,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功力一般的七休师太只能挡在七绝师太前面,勉强自保。
看着落红庵陷入如此绝境,七绝师太痛苦的闭上眼,积聚着最后的气力,准备着最后的一击,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是致敌于死地,也是致己于死地的一击。
一声悠远的笛声划破了如潮的钹击声,一个衣诀飘飘的人飘然而落,唇边的玉笛奏出悦耳清爽的笛声。
七绝师太知道自己不用去死了,因为他来了。
他是谁?
他就是江湖第一型男玉笛书生萧长风。
他是为了七妙师太而来?
因为不久前七妙师太曾救过寒烟门下的花月娇。
不!
他是为七绝师太而来,她是一个为了他伤心七绝的女人,一个为了他遁入空门的女人。
三十多年了,她真的已经修到七绝境界?
不,她没有。
从她刚才看他的眼神,萧长风已经看出,她心中的情还未绝。
为了寒烟绝学玉笛寒茫,他凭着一身风流外表入赘萧家,从那一刻起幕长风变成了萧长风,杨落红变成了七绝师太。
他成了江湖闻名的玉笛书生,寒烟阁主;她成了名动天下的绝情剑尼,落红庵主持。
三十年过去了,她的名声远在他之上,她在江湖的地位也远在他之上,她永远都站在他的前面,留给他一个孤独的背影。
她让他自卑,让他惭愧,让他心痛,他永远都抹不去挡在前面的孤独背影。
他凭借婚姻登顶寒烟阁,她凭借实力创建了落红庵。她虽然处处压倒了他,但她却比他更痛苦。
当听到拜月教要袭击落红庵的消息,他抛下了风雨飘摇的寒烟阁毅然赶赴江南。
他已是一个老人,失去儿子的老人。他不想再失去心中牵挂的人,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
玉笛声声催,笛声幽幽却为谁?
婉转凄哀,奏出一片徐风细雨,渗透到铜钹凄烈的轰鸣中,撕裂了铿锵的梵声魔音。
魔力宏立刻暴跳如雷,他本就是阁容易激动的人,而幽幽的笛音已触动了他容易激动的神经。
他手中的双钹划出两条弧线,旋转着夹向萧长风。
萧长风开始后退,迅速的后退。
眼前旋转而来的双钹太块,太完美。他看不出丝毫破绽,只能退却着躲避它的锋芒,捕捉它的破绽。
他终于找到了一点破绽,并不是招法的破绽,而且兵器的破绽。
铜铸的双钹高速旋转着,其中一个铜钹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边缘的浇铸进料口附近,有一丝细如毫发的裂纹。
那是一丝看不见的裂纹。
看不到?
他又是如何发现?
他是从它飞旋的嗡嗡之声,听到了那一丝细微的裂纹。
当他第一次听到铜钹拍击声,就听到了微弱的破音,当双钹旋转而来时,他在努力聆听它与空气的摩擦声,努力判断裂纹的位置。
他终于捕捉到右边的铜钹嗡嗡声有一个微弱的颤音。
不错,是右边的那一只,颤音来自裂纹。
位置已确定,玉笛已出手,寒茫一闪轻轻点击在飞转的右钹。
刺耳的金属破裂声,所有人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脸上现出扭曲的痛苦表情。
右钹瞬间崩裂,而左边的钹失去照应,已彻底失控,飞速的旋向山门前的人群,一名落红庵俗家少女躲闪不及,已被飞钹划过颈项,人头飞旋而起,颈项处只留了整齐的切口。
片刻后,热血喷涌而出。
一声闷响,飞旋的飞钹已深深嵌入了厚厚的石头围墙,撞出了漫天的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