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怒目而视的僵持之际,慕君衫忽然淡淡道:“常宗主,看来此事定有误会,我玄天宗并没有加害常浩,因而也无须给你什么交代,你若一意孤行,只能让真正的凶手暗中得意。不过,行凶之人隐隐欲嫁祸本宗,从而挑起你我双方的冲突,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本宗却也容他不得。”
说到这里,慕君衫微微一拧香颈,冲身后慕小蛮等人道:“你们出去城中打探一番,若遇可疑之事,可疑之人,与之相关的旁枝末节均不可轻易放过。”
慕小蛮,慕小龙,慕小秋三人微微点头,身形一晃便是消失不见。随后李笑尘,花小柔也是作为一路,叶苦,大红,古丽雅三人作为一路,八人一齐消失在庭院。
“怎么,常宗主还不愿意离去?等着玄天宗请吃早饭不成?”夜惊风瞥了怔在一旁的常绝空一眼,冷冷揶揄道。
“哼,玄天宗最好能够尽快给我镇岳宗一个交代,我们走!”常绝空蓦然回过神,老脸抽抽了几下,继而一挥手,领着镇岳宗一票强者退出小院。
“你们几个也出去查查,这朱天城有着一处南苑分铺,不妨去那里问一问最近城中有何异象。”夜惊风摆了摆手,柳碧盈等人随即躬身称是,转身步出小院。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镇岳宗少宗主昨夜遇害一事,不出一个时辰便是传得满城沸沸扬扬!要是普通人遇害也就罢了,镇岳宗可是南部地域为数不多的二品大宗!常浩这一死,这消息便算近日除了升品大会以外最为劲爆的新闻!
界中界五域之中,唯数南部宗门的实力最为弱势,其中一品宗门只有法相宗一家,二品宗门除了镇岳宗,华严宗之外,尚有其他三家。三品,四品宗门虽然不少,但比起其他四域那是小巫见大巫!至于极品宗门,只有中部地域才有一家,那便是玄天宗的死敌,先天联盟!
因此,二品镇岳宗的少宗主被人暗害,这等消息便是足以轰动全城!甚至就连一品法相宗的宗主罗枭也是大感意外,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便介入调查,因为两日后便是宗门升品大会,这段时间把他忙得同样是焦头烂额,无暇分身。
半日之后,慕小蛮等人一拨一拨逐次返回,看样子是一无所获。柳碧盈他们八个也是垂头丧气回到小院,经夜惊风盘问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消息,只是听城中分铺的掌柜说起,这一次升品大会,二品千幻宗打算挑战一品法相宗,这倒是一桩难逢的奇闻!
要知道,南部地域只有一家一品宗门,法相宗在南部就如同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多少年来无人胆敢轻易挑衅,可是这一次千幻宗却是偏偏出人意料的放出了风声,声称要一举干翻法相宗,成为南部地域第一宗门!
不过这与南苑商会无关,更与玄天宗无关,至于常浩之死的消息仍是毫无眉目。夜惊风不由得看了看慕君衫,笑着讨好道:“慕宗主不必过于挂心,那常浩成日拈花惹草,惹是生非,谁知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此事也未必就是冲咱们来的。”
“说的也是,嫁祸之事纯属揣测,也许暗杀之人本就想致常浩于死地。但玄天宗初到界中界,却是不愿树下过多强敌,因此为免镇岳宗恨上咱们,最好还是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为好。”慕君衫点了点头,淡淡笑道。
其实慕君衫也就是这么一说,主要是镇岳宗还没有把她惹急了,否则依照她的性子,不把镇岳宗生生荡平了才有鬼!
夜惊风哪知道慕君衫的秉性?于是又要开口,却见此刻最后一拨人忽然大步流星迈入小院,来人正是李笑尘与花小柔,花小柔手里还提着一个软绵绵的醉鬼……
“启禀宗主,我二人行至街头,发现此人烂醉如泥,口中喃喃絮叨,说是知道常浩的死因!虽然路人不屑一顾,但我俩还是决定将他带回来仔细盘问一番。”李笑尘拱了拱手,就见花小柔往前轻轻一送,那人便如一团烂泥跌落在慕君衫脚下。
“奇了,此人身处界中界,却无一丝修为的痕迹,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会知道常浩的死因?莫不是信口开河吧?”夜惊风等人不屑地瞥了那人一眼,不禁摇头苦笑。
慕君衫观察的较为细致,只见此人也就二十来岁,穿着一身褴褛布袍,醉意酩酊,发丝凌乱,纯粹就是一个酒鬼!不过这人眉宇间倒有几分斯文的气质,看起来并非平常农夫樵子,而是一个酸腐气极重的文弱书生。
慕君衫盯着这醉意熏熏的书生,片刻后蓦然捏住他的腕脉,一道浑厚的先天罡气顺着手腕涌入体内,随着这道暗劲悄然一震,此人满身的酒气顿时溃散于无形。
浓郁的酒劲散去,这书生随即清醒了几分,猛一睁眼,发现身处一处陌生院落,面前还站着不少武者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禁痴怔道:“这……这是何处?你们……为何将我弄来此处?”
慕君衫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道:“你是何人?为何知晓镇岳宗少宗主的死因?”
此话一落,这书生浑身徒然一颤,这才发现之前酒后失言。随即转念一想,此事牵涉武者门派纷争,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岂可参与其中?弄不好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因而他惊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小生冯永,不知这位姑娘所言何意?若无其他见教,小生就不打扰诸位了,告辞告辞……”说着,脚下踉踉跄跄就要转身离去。
“给我站住!”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此人弄回来,李笑尘岂能容他轻易离去,于是单掌猛然一扣,一股倒吸的罡气顿时将冯永隔空拽了回来。
冯永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眼露乞怜道:“诸位莫要动粗,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就是。”
“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慕君衫伸手将冯永搀扶起来,柔声道:“我来问你,之前你为何声称知晓镇岳宗少宗主的死因?”
“这……哎!”冯永内心一阵挣扎,但见这群武者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于是只得咬牙道:“此事说来话长,只因那少宗主常浩心术不正,性喜女色,前不久他……他竟然将小生指腹为婚的娘子强占己有,而后却又始乱终弃,因而小生猜测,他的死因定与小生那位未过门的娘子有关。不过这一切只是……只是小生的猜测而已……”
“哦?难道你那未过门的娘子……是一个实力不弱的武者?否则她又岂能暗害拥有五级先天修为的常浩?”慕君衫斜睨着冯永,难以置信的揣测道。
没想到冯永却是用力点了点头,信誓旦旦道:“我那未过门的娘子名叫苗若惜,乃是苗家家主的亲生嫡女,不过她却是一个三级先天,其实力并不足以杀死常浩,因而小生以为,此事必然是霸刀苗家其他强者所为!”
“苗家?”冯永刚刚说完,反应最大的居然是李笑尘,只见他忽然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冯永沉声道:“你说的苗家,可是与龙拳李家,狂剑林家,烈枪杨家合称四大家族的那个霸刀苗家?!”
“是是是,正是那个霸刀苗家!”冯永连连点头,却见李笑尘忍不住笑骂道:“一派胡言!霸刀苗家的嫡女怎会与你这窝囊废指腹为婚?今日你必须从实招来,否则……”
冯永一听顿时面露尴尬,同时又有一股子不甘之色,红着脸执拗道:“小生虽然不才,但也并非配不上苗家嫡女,只是我娘曾说,冯家之子无须苦修,有朝一日自有机缘开窍,成就一身浩然修为!”
“噗,哈哈哈……!”夜惊风,慕小蛮等人顿时笑喷,就他这副酸腐无能的德行?还浩然修为?这小子能杀只鸡都算是不错了!
众人之中只有慕君衫较为冷静,首先她来自华夏现代社会,对于门户之见本就没什么概念。其次她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之前冯永说得明白,那霸刀苗家与龙拳李家同为四大家族,李家后人必须与巨象门的传人结为夫妇,那么为何苗家嫡女就不能与冯永缔结姻缘?
想到这里,慕君衫不禁莞尔道:“看不出你小子倒是个痴情种子,我猜你是因为苗若惜移情别恋一事而借酒浇愁吧?”
冯永似乎被慕君衫说中了心事,面色更是尴尬通红,片刻之后也只得颓然点头,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不过近日小生有一个奇怪的发现!”
慕君衫等人齐齐一怔,同时看向冯永,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犹疑道:“自打若惜跟了常浩,整个人心性大变,两人出入公众场合颇显亲密,这与若惜一贯淑女贞烈的性子截然不同!而自从常浩移情别恋之后,若惜她……”
“她怎么了?”慕君衫凤眸虚眯,追问道。
“她……她忽然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变成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妪!”冯永说着双目之中泛起一阵惊恐的恶寒,仿佛想起那日碰见苗若惜的一幕,就令他如处噩梦之中一般!
“竟有此事?这怎么可能?!”慕君衫等人大吃一惊,但见冯永的表情不像撒谎,于是忙不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