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码头背后的山虽不能说陡峭如削,但也并不好爬,四个人爬爬停停,直到下午一点才来到那个破地方。
我们居高临下一望,脚下确有一片圆型空地,郁郁葱葱长满青草,且不说远处连绵的青山,就说山脚下这片开阔景致,也是少有的奇特和壮观。
我背着手站在高处欣赏了一番,稍事休息,崔队长就催促那小伙子带我们去伐木的地方。
几人从高处滑到空地处,马上就被长长的蒿草掩埋了起来,年轻人指了指前面两个被齐刷刷锯掉的树根说,看来,这便是那天砍树的地方。
我们看见了大树倒下泥土被撞击出的凹面,也看见了一堆黑黑的篝火灰烬,可除了这些,一无所获。
没办法,我们只能垂头丧气地爬回高坡准备下山去,就在这个时候,我似乎是恋恋不舍这如诗如画的风景,无意识地回眸一望,却突然疑惑的惊呼了一声……
九叔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指着远方,说:“九叔,你看这椭圆形的平地,似乎仿佛有些异常……”
崔洪涛已经朝回走了十几米,听到我们的声音,重新朝我们走回来:“怎么了?看见了什么?”
我指着远处那片蒿草茂密的平地,说:“那是什么地方?”
崔洪涛挠挠头,他已经沮丧到了极点,颇不耐烦地看看腕上的手表:“二位,时间不早了,等改天有时间再来观看风景吧,咱们还是赶紧下山,要不天该黑了……”
我指着的那片地方,在那片圆型的空地中央,有一小片圆形的区域,和周围茂密的蒿草比起来,显得异常的光秃,似乎上面没有长草。
崔洪涛也很惊奇,问我们说:“咦!真得很奇怪,为什么那里光秃秃的不长草呢?”
九叔说:“那里离砍树的地方不远,或许有些问题,我们下去看看……”
崔洪涛也觉得荒地荒得有些古怪,他转脸对带路的年轻人说:“要不你先回去,你家里忙,我们已经认识路了。”
小伙子家里本来就忙,于是独自下山去了,因此,这山上就剩下了三个人,我们就一起朝着那奇怪的光秃秃的地方走了下去。
目标确定了之后,我们很快到达了那个光秃秃的地方,进了一看,就发现,这片区域在不久前就被动了土,因为四周有很多新土和覆土。
崔洪涛说:“看来,这下面埋着东西,是不是木匠埋的呢?”
我看向九叔:“挖开看看吗?”
九叔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开始在最松软的地方拨土,根本没几下,我就看到,有一块很平的石板出现了。
三人一惊,一起蹲下身子,将土清理干净,等那块石板清理干净之后,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我看到的这一幕,与我在古墓墓室里看到的一幕极其的类似。
那是一个圆形的很平的石板,石板上面刻着很多图案,很精细,但是最外面的轮廓,看起来很像是一朵花,难道说,这石板下面,也有一口水缸???
崔洪涛说:“嘿,这好像是一个盖子……”
九叔说:“打开看看吧?”
崔洪涛说:“九叔,要是打开,会不会有危险?”
九叔说:“不会,这盖子肯定被人打开过,如果有危险,也早就发生了,你们退后,让我一个人来……”
九叔跳到了另一边,伸出胳膊去掀那盖子,九叔的身体和脸藏在石板后面,这样一来,即便里面有什么暗器,也会被石板挡住。
我和崔洪涛退后了一步,九叔就慢慢掀起了石板,其实本来也不重,慢慢掀起并没什么异常,所以,九叔就加快了速度,将石板移到了一边。
果不其然,在那石板下面,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
其实不是洞口,洞口只是表面看着像,那是因为那水缸里的黑水太沉静,所以看着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洞。
崔洪涛莫名其妙,看了看我们,说:“这是一口井吗?”
我拉着九叔,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九叔,然后九叔问:“你确定跟你在墓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指的是石板上的花纹?”
我点头说:“凭借我对图案的敏锐观察力,我敢肯定,几乎是完全一样,而且,那地下埋着的只是一口水缸,并不是井……”
崔洪涛很莽撞,居然捡起一块石头子,投了进去,我们都没能及时阻拦,就看见那石头掉进水里之后,那水面居然都没怎么起涟漪,就那么沉了下去,这让我想起了西游记里的流沙河,据说鹅毛都能沉底,更别说船了,所以,这底下必然藏着什么妖物。
我问九叔:“九叔,你感觉的出,这下面有妖怪吗?”
九叔摇摇头说:“即便有,也被第一次打开石板的人给放跑了……”
正说着,崔洪涛就指着那漆黑的水面说:“你们快看……好像……好像从底下浮上来了一个东西……”
我们三个低头去看,可是,也不敢靠的太近,就在这时,似乎天上的光线都被某种力量遮蔽了,天光变暗。
但是我们太过精神集中,几乎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只见那黑沉沉的水面上,慢慢地浮出了一张人脸,那张人脸,最为可怕的是,大睁着一对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
我和九叔看到这个情况,也是特别震惊,但是,最为表现的无比恐惧的还是崔洪涛,崔洪涛的面皮本来是枣红色的,跟关公差不多,但是现在,居然变得跟白纸一样,那双眼睛,也大大的睁着,比水缸里死不瞑目的尸体还要显得夸张。
九叔担心崔洪涛会吓死,立刻挡住崔洪涛的视线,晃了晃说:“嘿,崔队长,你别害怕,这里还有我们了……你……你怎么了???”
崔洪涛这才缓了一些神,对我们依旧惊恐地说:“啊……啊……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会和木匠长了同样一张脸……那么……那么……我们带回局里审问的木匠又是谁呢????!!!!!!!!”
原来是这样,我听了也是一惊,要不崔洪涛怎么这么恐惧呢?
木匠我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以为九叔见过,但是九叔说,其实他也没有真正见过,见过一次,木匠满脸是血,也看不清楚,审问木匠的是崔洪涛的人,九叔只是站在外面听着。
崔洪涛大声说:“这不可能,我们现在把尸体拖出来,我要仔细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按照正规的办案方法,必须由法医来干这个事情,可是这里这么偏僻,把法医叫来恐怕不易,那也得浪费很长的时间。
我和九叔一合计,还是将尸体从水里打捞上来看看,为了解决我们的好奇心,其实,我和九叔也不是正规的警察,既然崔洪涛都不在意,我们更加无所谓了。
我们不敢触碰那种液体,找来了很多树枝,好在,木匠伐木的时候,本来就砍下了很多没用的树枝,随便捡起几根,就够用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把树枝伸进水里,共同挑起尸体的某一个部位,就这么,把一具男尸从水缸里给拖了出来。
仰面将其放倒,崔洪涛仔细看了半天,进一步认定,此人就是木匠,然后九叔检查了尸体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死亡原因不明,然后我们又用长树干探了探水缸底部,跟戈辛当时的做法一样,水缸有底,并不是很深。
如果一个正常人落尽水缸,只要站起身就能很轻松地浮出水面,可怖的是,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被淹死在水缸里呢?这难道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