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了车,并不急着去工地的出事地点,我一个人找了块高地,爬上去,俯视着四周的区域地势,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经常跟高手在一起,耳濡目染也学了一点点的皮毛,看不懂,起码可以感受一下。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除了吸进去了大量粉尘之外,果然感受到了一些负面的磁场,但是距离还比较远,然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这地方我是知道的,但是几乎很少来,来了也是经过,不过这里是一片旧街区,因为闭塞,所以一直到现在才开始开发,因为出了不干净的事情,我就不把真实的地点说出来,免得引起恐慌。
这片老街区域不大,远处有一条河,通着海河,如果把河水清理干净,疏通了河道,再在合适的地方修几座假山,得山得水,应该是个好地方。
白露依像汉奸一样搀扶着甘萍跟了过来,甘萍问:“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我对甘萍说:“这地方适合居住,等建好了房子,一定把那条河的水清理干净,多种树,是个好地方。”
甘萍说:“嗯,我会把马组长的建议转告给徐总的。”
白露依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又不是来看风水的,咱还是赶紧办正事儿吧?”
我问甘萍:“出事地点具体在哪里?”
甘萍指着远处的一小片区域,说:“就在那里,还要往里走走。”
我对白露依说:“拿着照相机,咱们进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往里走,白露依拿着一款长镜头的数码相机摆弄着,跟记者似的,经过工人临时房的时候,被里面的人发现,出来了几个人,有人就问:“干什么的,这里不能乱拍照……”
甘萍上前解释,一个工头模样的年轻人,看着比普通工人斯文一些,他明显是认识甘萍,说了几句,两个人又朝着我们走过来。
甘萍介绍说那工头是住在工地值勤的工程师,名字叫薛斌,我们握了握手,于是薛斌陪同着我们朝出事地点走。
一边走,我一边学着警察办案的程序问薛斌:“现场还完整吗?”
薛斌说:“最近两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刮大风,应该没有什么破坏。”
我又问薛斌:“在没推倒之前,那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建筑呢?”
薛斌说:“没什么特别啊,就是一栋老房子,连门都没有,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四角都是空空如也。”
说着,我们就走到一片废墟前,白露依左左右右照了几张照片,照照片我是为了给九叔看的,这次行动我也解决不了,起码把资料备足了,也好给九叔一个交代,算是帮着九叔来现场仔细查看了一下。
前面一小片区域,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都是砖头,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当我迈开腿往前走时,身后的甘萍和薛斌都没有跟着过来,我回头一看,他们脸上都是紧张表情,也许是忌讳这里出过事情,怕染上晦气,我理解,这也没什么。
我低着头注意脚下,因为之前说了,在这里打破了一个黑色坛子,还有粉末洒出来,我企图找到坛子的碎片,可这里不是平地,哪有那么好找呢?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白露依跟着我,说:“哪有啊,怎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身后的薛斌提醒说:“你们现在站在的地方,就是……”
薛斌没说完,我和白露依立刻低头看,果然,在脚下的碎石堆里,有一些灰白色的粉末,但是也已经跟泥土混合在了一起,根本很难分辨出来。
我蹲下身,用小石头铲起了一些粉末,凑到眼前,我看那东西不是骨灰,好像只是香灰,因为太细腻了,我让白露依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收集了一些粉末放进去,以后交给九叔做实验。
也不知道这里被人踩过多少次了,有粉末也被踩进了土里,收集不了多少了,我还想找坛子上的封条,根本也找不到了。
将收集的粉末放进口袋里,我确定了方位,朝前看去,前面果然有施工动土的痕迹,按照目击者说的,这里应该挖出了一根巨大的树根,可是,如果有很粗的树根,也早就能看见了,这里只能看见一个大坑,大坑里填满了碎石头,大树根哪里去了?
我朝着甘萍走过来,问:“不是说挖出大树根吗,在哪里?”
甘萍看向薛斌,薛斌说:“大树根,大树根被人带走了,那个坑也被填上了……”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薛斌的目光有些闪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甘萍,苦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打电话请示一下徐总,稍等一会儿……”
薛斌拿出手机给徐海风打电话,白露依在那边喊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查看,白露依指着地面说:“你看,这里插在一根奇怪的钉子……”
白露依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将钉子给拔了出来,我一看那钉子,绝对不是一般的钉子,而是一只红色的铜钉,铜钉上,还系着一条很细的线,只不过,线已经断了。
这脚下本来就是杂乱无章的废墟,真难为白露依是怎么看见的,将铜钉收到了另一个塑料袋里之后,我拍了拍白露依说:“干得好!”
这时,薛斌在后面招呼我,看来是跟徐海风沟通过了,我走过去,却发现薛斌故意跟甘萍拉开距离,似乎有些话不想让甘萍听见,甘萍也不恼,站在原来的地方不动。
薛斌拉着我走到远一些的地方,才说:“是这样的,工地上的事情,对外只宣称死了两个工人,其实,还有第三个人,这个死者是保密的,只有我和徐总几个人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所以我请示了一下徐总,徐总告诉我,这个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徐总跟你说了是吗?”
我想了一下问:“是那个死了的阴阳先生的事情吗,怎么,阴阳先生做法当晚,你也在场?”
薛斌点点头说:“是的,我在场,那个大树的树根,已经移走了,就是那先生出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看那树根不吉祥吧,是先生找的人开来一辆面包车给拖走了,后来,先生还在这里布置了一个法阵,在地上钉了很多钉着,栓了很多细线,然后就在圈出来的场地中间跳起大神儿来,可是没多久,那先生就倒地不起,居然就死了,等有人上去扶那先生,一碰尸体,脑袋居然就掉了下来,当时,包括徐总在内,都被吓坏了,后来,徐总通知了阴阳先生的家人,也就是那几个移走树根的人又回来了,清理了法阵,然后把尸体也带走了……这就是当晚的经过,从那些人离开后,这里就没有人来过了,你们是头一次……”
原来是这样,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铜钉,问:“这个铜钉就是阴阳先生当日用的法器吗?”
薛斌没敢接过来,低头看了看说:“应该是吧,当时我离得远,也没看清楚,反正我也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