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的一平尺相当于三十三厘米见方,我需要补画的其实也只有半平尺,然后,我跟师行剪走进他的书房,看到了八大山人的那幅残破的山水画。
八大山人是明末清初的一位颇为著名的画家,此人画风有些诙谐,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欢他的作品。
时间隔了那么久,现如今,赝品比真迹还要多,不过我看到师行剪淘来的这半张残片,确实是真迹无疑。
用专业的眼光看,这幅水墨山水画,虽说是真迹,但是也不是画家的用心之作,算是应酬敷衍的作品,但是师行剪看不出来这些,他让我帮他把画补全,对于我来说,其实只是举手之劳。
很快达成合作,师行剪说,他这里,老纸老墨应有尽有,让我随便用。
我摸了摸肚子,对师行剪说:“好说好说,可是,现在都傍晚了,师老,您起码也得管我们一顿饱饭吃吧?”
师行剪笑着说:“那是当然,按照贵宾的伙食招待……”
没多久,门房小哥给我们上菜了,每人四菜一汤,每道菜都十分精致,就是分量很少。
不色仙尊十分无奈地看着我和老顾把他那份给一起吃掉了之后,愤愤然地说:“活儿没干多少,吃的比谁都多,你说你们这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吃了饭,我一个人来到师行剪的书房,屏退闲人,关上房门,开始研墨。
一边研墨,我一边思量缺失的那部分画作的构图、立意和章法,正所谓能者不难,等墨研得了,我拿起一支毛笔,在另一张老纸上刷刷点点,没多久,就将缺失的那部分点补完成,两张纸一对比,气韵生动,完美结合,只不过,两张纸的颜色略有不同,八大山人的那张比较旧,我画的那一张新一些,不过这没什么,只要请来一位好的装裱师父,肯定能把这些不足弥补好的,或许,师行剪自己就是装裱能手。
为了显示出画画的难度,我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才推门走出来,我看见师行剪正在门口跟老顾聊天,一见我出来,二人一起进屋,师行剪拿起我那幅画,一看,就连连称赞,说等我们走了,他就立刻把两幅画接好,装裱配框,挂在书房里瞻仰。
我对师行剪说:“别介啊,您别这么快送客,我们的事情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呢?”
师行剪很兴奋,所以就跟我们来到之前那个放着八仙桌子的地方,分别坐下来,师行剪能说会道,不用我追问,他就一股脑将自己对于那战国帛书的细节吐露了出来,其实,我估计师行剪是赶紧把话说我好打发我们离开,他自己就可以裱画了。
我思索了一下,问:“师老,我知道您特别忙,咱们就长话短说,那一卷战国帛书,是从什么地方出土的,上面记录的内容有是什么?”
师行剪点点头说:“看来,你们还是想知道关于那帛书的事情。”
于是,师行剪告诉我们那一卷帛书的来历——
三十多年前,湖南长沙的一个地区发现了一座古墓,据说那是一座深达二十多米的方形大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保存完整,玲琅满目的文物古籍和神奇的四层棺材,还有一具保存了两千多年的女尸,目击者称,古尸与活人无二,专家认为,那次发觉是仅次于马王堆的巨大发现,可谓举世震惊。
可是,就在考古学家进行发觉的过程中,一天夜里,地面挂起了大风,不知道从哪座山里刮来了很多沙子,结果就把墓穴洞口给封死了,上面的人也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而倒霉的是地底下正在挖掘的人,不幸全部遇难,闷死在了地底,成了墓主人的陪葬。
更加奇怪的是,大风过后,整个墓穴竟然从地面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里,我问师行剪:“墓穴消失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师行剪说:“也许是夸张的说法,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泥沙碎石堵住了墓口,地形也有所改变,上面的考古学家被大风一吹,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去了,总之,大风过后,那些专家再也找不到那座大墓了,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
坐在一边的老顾插嘴说:“哎呦,听起来好玄乎啊?”
我又问:“那么这一卷帛书,就是从那座墓里得到的吗?”
师行剪说:“没错,只有很少的几件文物被专家带了出来,重要的或是比较笨重的,都还留在底下,当时,谁也想不到,会发生那样可怕而又恶略的天气,可惜,那时候的人还是不够专业,心太急,把那帛书一打开,风一吹,帛书上面的字迹就逐渐消失了,也没有来得及拍摄照片,等到拿来照相机,那帛书已经变成了白纸一张……当然,我也没有参与过那次考古活动,这些,我都是听说……”
我问:“那一卷帛书,师老,您一定是亲眼看过的,那上面真的没有任何字迹吗?”
师行剪点头说:“是的,那帛书进馆的那一天,我看过了,而且还用放大镜仔细看过,的确看不出字迹,所以,馆里为了美观,就将帛书卷成一卷,放在玻璃橱窗里展览,其实说实话,也就是个陪衬物品,我们馆里也没怎么重视过,展示的地方也不怎么安全,谁能想到,这起博物馆盗窃案,别的东西都没丢,却偏偏把那件看似无用的帛书给丢了……”
我又细问了几个问题,比如那座长沙古墓的墓主人是谁?帛书的记录的内容会是什么?
师行剪却一个劲儿地摇头,大概,他是真的不知道,没办法,我们三人离开师行剪的住所。
坐在车里,老顾对我说:“我也听说过不少,比如古墓里的壁画,刚一进去的时候,特别的显眼夺目,一有风吹过,那些粉彩就脱落了,壁画变成了土墙,师行剪说那卷帛书的字迹消失了,也是有可能的,不应该是撒谎。”
我对老顾说:“我没说师行剪撒谎,可是,既然那卷帛书没有了意义,为什么要被盗走呢?”
正说着,我的手机来电话了,一看,是孙小蕾。
我接了电话,孙小蕾说:“我站在你们店门口了,你不是住这里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看了看外面说:“马上,再等十几分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