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都在发抖,脸色惨白,顾不得膝盖上的疼,手撑在地面上就要起来,大喊着:“来人啊,抓贼啊。”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可是爱莫能助,只好上前扶着我,一个男人一个箭步快速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冬雪。”
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王亮”我也就只呆了一秒钟的时间,随即眼泪就从眼眶里冒了出来,“王亮,帮我,帮我,那可是我的命啊。”
王亮皱着眉头,不放心的看着我。
“我没事,你帮我找戒指好不好”
王亮将我的手交给旁边围过来一个中年大婶,匆忙的说了句“麻烦帮我照顾下她。”就起身追了上去。
我摔碎的手机仍然在震动,可是屏幕已经怀里,我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谁有心情接电话呢。
膝盖磕到地面上染出一片****,应该是破皮出血了,我咬牙站起来苍白着脸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句没关系,就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问了路人一路追到隐蔽的巷子里,我跑到路口的时候一眼看到里面躺着五六个人,痛得哼哼唧唧叫唤个不停,还有半跪在地上低头捂着腹部的王亮。
“王亮”那些不断不断的滴在地面上的血让我一下失了方寸,什么都顾不得的跑了过去,脸色被吓得惨白。
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那把染血的刀已经被扔在一边了。
听到声音,王亮抬头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声音有些艰难却沉静,“戒指抢回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你别说话,我马上叫救护车,医生很快到了……”慌慌张张的去找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
包不在,手机也不在,为什么每次有危险都是王亮挡在 的面前,我真的不想在欠下他什么,他的额头的伤刚刚好啊。
“别慌,冬雪,别慌,”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脸庞因失血过多而逐渐显得惨白,“这只是小伤,冬雪,我似乎欠了你一句道歉,不过老天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和你道歉。”
我来不及听他说什么,我 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你的手机……王亮,你的手机在身上吗?”
一边问一边找电话,我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
抖着手指拨打了120,脑子一片空白却又异常冷静的报了号码,挂了电话,我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似乎要睡着的男人,“不要睡……王亮,你别睡……”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看到他裤子上满是血,裤子已经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嗯,没事,别哭了冬雪。”他抬手想摸摸我的脸,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遂又将手收了回去,有些虚弱淡淡的道,“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都不是好人,我要保护你。”
我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如他所说,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来的。
“说出来你会笑我,这几天我一直偷偷跟着你,我想见你,和你说一声对不起。”王亮语气随意,“冬雪,你说我犯贱不。”
我心里惊讶他如此坦白,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远处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响起,我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懈了一点点。
…………
杨泽毅在别墅里
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却无人接听,杨泽毅的脸色已经黑沉得好刮起狂风暴雨。
泄气的 将黑色的手机直接扔到茶几上,他冷漠的启唇,“什么时候出去的?”
“下午……六点以后,太太接了电话,说有点事情要办,晚餐前应该会赶回来。”保姆小心翼翼的道,“今天太太下班的时候碰到一个女人,好像让太太很生气,进了屋子就没有出来过。”
这个女人不高兴就玩消失吗?那天以后生气了也玩消失正好。
已经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了,她还是不接
这个臭脾气真是要教训一下,必须教训。
正陷在低气压里,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杨泽毅冷眼看着没有动,保姆按了免提,里面响起的是恭敬的男声,是刘助理“二哥,刚才我看到了嫂子好像和她的前男友在一起。”
杨泽毅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的朝墙上砸了过去,水晶烟灰缸应声而碎,吓的保姆浑身一激灵。
我送到王亮去了医院。
我有些疲倦的趴在病床边,王朗正在昏迷,医生说他的伤口没在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所以造成暂时的昏迷。
我怕手里握着红宝石戒指,鲜红的颜色落在眸底,我有些迷惘和怅然。
“冬雪…”低哑的嗓音响起。
我立即抬起头,“你醒来了……伤口疼吗……”
已经分手的恋人,他有他的新欢,她有她的纠缠,我看着病床上的男人,手落在床沿上,心情有些反复。
王亮掀起眼皮看着她,淡淡微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要……喝水吗?”
“好。”
我连忙起身去接水。
我将杯子放在一边,拿起枕头垫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小心点……别碰着伤口了。”
将水杯喂到他的唇边,我低声道,“我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他估计晚点应该会赶过来,还有你女朋友……”
我想了想,“我担心她会误会……所以暂时还没打电话。”
王朗没什么情绪的变化,淡淡的道,“没事,只是小伤,她也不见得会关心。”
我一怔,有些尴尬,但是王朗好似无心谈论陆欣怡,只是问道,“你一个人去古玩街做什么?尤其是天黑以后那种地方很乱,有些抢劫犯是有组织在那里巡逻,你这种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来,不抢你抢谁。”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就跟在后面了。
我低着头没说话,倒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只是戒指的事情说起来很麻烦,这是杨泽毅爷爷喜欢的,我为了抢在艾琳面前找到戒指,找了私家侦探,为了就是想捷足先登。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现,我都不知道……”
王亮眼眸的视线全都聚焦在我的脸上,“他呢?”
看了一眼我的膝盖,“你受伤了吧,有没有打电话给他?”
“我不想让他知道,还有这件事情是我瞒着他做的。”
来到医院我才真的冷静下来,动了他那么多钱,现在想着有些后悔。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连着响起的还有医生的声音,“王亮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失血过多需要在医院休养,调养得好的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优雅矜贵,淡漠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有穿西装,身上是一件大牌的黑色薄款风衣。
杨泽毅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低眸就看到我满是泥土的脸蛋,还有干涸的泪痕,带上了狼狈。
他抬手去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偏头,躲了过去。
气氛瞬间就变了,在场是只活物都感觉僵硬至极的冷气压尴尬。
他的眸色足足暗了一层,隐隐酿出戾气。
跟着进来的医生和护士也害怕受到波及,急忙看完王亮转身离开。
杨泽毅的手转了方向,落在我的头发上,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搂进了怀里,低声温柔的道,“是不是吓坏了,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温热的手掌安抚我的发,哄慰着,“有没有受伤?医生说你还没有检查,乖,先跟我去处理下伤口,待会儿再回来看王亮。”
我很抗拒他的气息,非常的抗拒。
忍了又忍才没有推开。
我偏头脸胡乱的道,“我没事,只是磕了一下待会儿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我的头发有些乱,马尾辫也是歪着的。
我的声音不算大,但是蹙着的眉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拒绝的意味很明显,甚至还透着隐隐的不耐。
杨泽毅压着的脾气一点一点的冒了上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温淡,“我再说一次,先去收拾伤口,你这个样子待在这儿是做给他女朋友看的,还是做给我看的?”
我怕不想跟他闹,侧过身跟王亮说了一句我待会儿过来,就准备离开病房。
刚好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
职业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朝 我颔首唤了一声夫人,然后走到杨泽毅的面前微微鞠躬。
“二哥,古玩街的那几个人已经被警局抓了,按您的吩咐那条街的组织上面专门派了人整顿,应该明天就能彻底的端了,夫人过去……”
因为我怕在场,黑衣男人有些顾忌,但是看了一眼杨泽毅的脸色,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夫人过去是……去买戒指的,就是上次艾琳小姐在找的……永恒的眼泪,夫人找了私家侦探。”
在安城,古玩街的水很深,一边有钱人是不会选择去那里交易的。
我侧过去的半边肩膀都微微的僵硬了。
落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收紧,脑子有短暂的空白。
黑衣人汇报完也不敢去看老板的脸色,低着脑袋道,“二哥没别的事情话,我先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
杨泽毅薄削的唇慢慢的挑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玩味,“那天你在我的办公室找艾琳的茬,说我犯贱。”
他的声音平静,绕着低低徐徐的笑,“我倒是想知道,你今天犯贱是为了什么呢,还犯贱的去找了私家侦探,没有想到你这样有心机呢。”
我几乎是面对着病房的门口,听着杨泽毅的话,心里好像扎针一样疼。
我的脸 有点苍白,浑身止不住剧烈的颤抖。
王亮靠在枕头上看着站在门口的我,眉头渐渐地皱起。
我回过头,男人的眼眸也染着笑,只是那笑毫无温度。
他的眼神过于犀利,好像轻易的要将我看穿。
“我是犯贱,你管的着吗?”
“那个戒指,”王亮看了眼我的脸色,转而看向那立在灯光下深沉挺拔的男人,开腔淡淡的出声,“我以前在陆欣怡手里看到过。”
杨泽毅看着我的脸,哂笑一声,眼中蓄着令人心惊肉跳的笑,偏偏他的语调的很闲适,“所以冬雪,你是背着我和你前男友再续前缘,然后拿着他女朋友的戒指讨好我爷爷?”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
我看着他的眼睛,直视没有避讳,哪怕下意识的挺直的背脊让杨泽毅看上去从容冷静,“没有,我没有跟他再续前缘,没有过任何的联系,今天的事情是意外,那戒指是我通过私家侦探找的,半路上遇到了王亮。”
男人的薄唇溢出两个字,“半路上?”
“是半路上,那条街上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刚开始没有在一起。”
杨泽毅看着我半天,勾唇笑着,慢斯条理的道,“冬雪,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昨晚你躺在我身下哭着求我的时候,心里头想的也是你前男友。”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恶劣到极致。
我握了握拳,回了他一个笑容,“反正你想的也不是我,我想的是你,是我前男友,还是什么阿猫阿狗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人一到愤怒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
杨泽毅微抬着下巴,微笑着我。
他是真的应该好好的想想。
“够了。”两个清冷的字眼蓦然的响起。
陆欣怡推门走了进来。
她显然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也没几秒钟的时间就走到我的面前,扬手一个巴掌就甩下去。
“陆欣怡!”王亮的声音带着训斥,从病床上传来。
陆欣怡抬头看着我,冷笑着讽刺看着杨泽毅,“杨教授真是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绿帽子还不和这个女人离婚吗。”
杨泽毅冷冷的看着陆欣怡寒凉的嗓音淡淡的道,“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打。”
说完抬手狠狠给了陆欣怡一个耳光。
陆欣怡歇斯底里捂着脸,转头冷冷的看着王亮,“对她余情未了是么?为了她你可以替她挡刀子,王亮,你当我是什么?”
我脸上几乎没有半点情绪的变化,低着头不说话。
陆欣怡的眼圈红了,她咬牙问道,“你这样不珍惜我吗,你明知道那个戒指我买了干什么的?”
他甚至没有抬眸看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道,“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买我的家传戒指,你这样配当我家的媳妇吗,陆欣怡,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陆欣怡明显一震,“好……好,王亮,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出了病房。
杨泽毅盯着我错愕的看向王亮的那张脸,低嗤,“怎么着,冬雪,迫不及待的想以身相许么?”
他抬起脚走过去,在经过我身侧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别忘了,你想许的这幅身子已经卖了,价钱可不便宜。”
我心口窒息,直到这个男人从病房离开,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散去。
王亮看到我的脸色煞白,微叹了一口气,“那个戒指,是我家的祖传戒指,上个礼拜,我奶奶刚刚给了陆欣怡没有想到她竟然给卖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勉强的朝他笑,“如果你需要,这个戒指给你吧”
“不用了,你花了那么多钱买的,”王亮捏捏眉心,“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无关,有没有今天的事情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冬雪,他对你好吗?”
“还好”晚安轻轻的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已经结婚了。
说不出这两个字落在他的心头是什么感觉,像是空了一块小小的地方。
面上依然挂着笑,“他误会我们的关系,你去解释下吧,我休息下就没事了。”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看着他,脑海里想起杨泽毅用的那些极端侮辱我的语言,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没事,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杨泽毅的车停在门口。
我打开车门,还是上了车,杨泽毅坐在她的身旁,优雅矜贵,他淡淡嗤笑,“我还以为,你们要依依惜别个把小时,或者一下你俩个旧情复燃,然后一发不能收拾。”
我没有看他,低头绑好安全带,“刘助理,走吧。”
今天开车的是刘助理,不敢耽搁,“好的,太太。”
我咬唇看着车窗外,外面的世界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一一掠过。
回到别墅,我跟在男人冷峻挺拔的身后,身上穿的浅色牛仔裤,膝盖处染着浅浅的血。
保姆满脸的笑容,“先生,太太回来了……还没吃饭吧,饭菜都热着赶快来吃吧。”
杨泽毅将身上穿的大衣脱了下来扔到一边,轻描淡写的道,“胃口被倒足了。”
保姆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眼角的余光看到我的膝盖,连忙关心的道,“太太……你的腿怎么了?都出血了。”
我轻轻的摇摇头,还没说完就看到男人已经朝楼上走去了。
那背影很冷漠。
我自嘲的低头,他回来没动手摔东西说更难听的话,算不算是我的幸运?
我先把伤口处理了,保姆让我坐在沙发上涂了点药水,拧上瓶盖的时候不忘叮嘱道,“等下洗澡的时候记得不要碰水,太太,先吃点东西吧,你晚上就没吃东西。”
“我吃不下……”我现在很累很疲倦,没有胃口。
“吃不下也要吃,太太,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吃饱了才有精神,精神好了呢您再和先生谈谈,兴许有误会呢。”
“嗯……好。”
我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她不是不想吃饭……我是不知道怎么应付楼上的男人。
应付他对我来说,好像越来越吃力了。
卧室的门关着,我抬手叩门。
里面没有人应。
我再叩,低声道,“杨泽毅,我进来了。”
手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围着浴巾的男人刚好从浴室里出来,凌乱而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不像穿正装那般优雅矜贵,
“杨泽毅……”我仰着脸看他,咬咬唇道,“你吃饭没,要不要下去吃饭吧。”
“吃饭?”他玩味般的念着这两个字,抬手捏着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我的脸,手劲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偏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冬雪,我有点儿后悔娶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倒自己的胃口。”
他撤了手指,拿起一条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淡淡如水的道,“我向来不打女人,所以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我深呼吸了一口,看着他英俊淡漠的侧颜,转过身,还没跨出一步又顿住了,还带着被抢劫的狼狈,气息温凉,“你说的没错,我什么都不是,廉价的和那些站街女没有任何区别,想宠就宠,想侮辱就侮辱,想发泄一下,杨教授你这么聪明的人,何必和我这种不要脸的贱女人生气呢。”
说罢,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我又顿住了,“我要滚出你的家吗?”
杨泽毅笑睨我她一眼,“你滚出我家了,我孤独寂寞想发泄的时候,还得费劲找站街女吗?”
我的心好像沉浸在冰霜里,浑身发抖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在客房。”
我原本以为没有那个男人睡在她的旁边她会睡得更好更安心,可是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一片黑暗久久没有睡意。
失眠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来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下楼后,杨泽毅就已经不在家了,保姆小心翼翼的告诉我,“先生,今天很早就去上班了,早餐都没吃。”
我垂眸,哦了一声。
保姆看着我的脸色说话,“太太啊,我年纪大了可能有点啰嗦,夫妻吵架再大的事情都不能分房睡的,这样小事都会变成大事……”
“他让我滚,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待着。”我有些生气这个保姆护着杨泽毅说话。
她叹了一口气,嘀咕道,这个杨教授啊,看着面软和,嘴可真毒啊。
吃完早餐我的手机就接到一个电话,“请问是冬雪吗?”
“我是。”
“冬雪女士您好,我们是婚纱公司的,之前杨先生定制的婚纱香港那边已经做好送过来了,杨教授约了今天来试婚纱,请问两位有时间吗?”
我这才想起杨泽毅前天就说了今天要试婚纱,我垂眸,“嗯,好,我下午过来。”
刚挂了婚纱公司的电话,可心老公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