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凌霄俊朗的脸就在眼前。
“你放人，最后一次了。”
格雷特看着他，“不放。”
虽然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思考，发现并不是慕子离的主要责任，但是他还是要折磨折磨慕子离。
她胸腔里那颗心脏，原本是要跳动在他女儿的身体里的。
“这样的人，罪该万死。”
心里疯狂的涌起这句话，他看着顾子夜，眼神里倒真的是有森森杀意。
她软在了地上，她还记得刚刚凌霄说的那句话，等着。
她似乎猜测到了点什么，拖时间的好像并不只是后面那个，还有前面这个，虽然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等着——
难不成这凌霄的手里有格雷特什么把柄吗。
慕子离不说话，凌霄也不说话，格雷特一副我不肯妥协的样子，三个人，有点谈不拢。
很快，凌霄说话了，“你就算不放人，也没用了，你的女儿呢已经去世了，你要认清事实。”
“……”
格雷特感觉自己的心又被这样扒开，很狼狈的看着凌霄，“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做什么，凌霄，我告诉你，虽然我们之间有点交情，但是——”
他眼睛里的疯狂一步一步蔓延起来，“我不会放过你。”
“格雷特，你安静点，也正常点。”凌霄看着他，“你镇定一点，你的女儿走了，肯定不希望你也走了。”
“她的梦想，应该是你活着，活成你喜欢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感染力，格雷特真的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她自杀之前还经常跟自己聊天。
很愉快的那种，也聊到了很多方面，想到这里，他就感觉自己心有点痛，如果不是自己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的话，莉莉丝也不会就这样离开了。
就算……
就算不做换心手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啊，三个多月，他还可以带着自己的小公主去很多她没有去过的地方啊。
忽然想哭，被人勾起了伤心往事，格雷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对我夫人的心情，和你对莉莉丝的心情一样，希望你看在我们的情分上，能……”
“不能！”
人是无法和歇斯底里的人讲道理的，上一课，格雷特好像还被说动了，下一刻，他就忽然翻脸不认人。
举起枪，他就给了凌霄一下。
“既然你知道我对莉莉丝的感觉，那你一定知道这种痛。”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让全体人员都放了闪光弹。
那一瞬间，世界恍如白昼，凌霄瞪大眼睛冲了上去。
其实格雷特想的很简单，慕子离不是死都不愿意献出自己的心脏吗，那就慢慢来。
对——
让她也感受一下，自己的至亲至爱忽然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格雷特的想法越来越恶劣，也越来越变态化了。
他感觉自己距离疯子，也不过一线之隔了。
他清楚的看见凌霄冲了上来，手里的手枪已经轮了起来，不杀，只是砸。
混乱之中，慕子离挣脱了钳制。
凌霄顺着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迅速的找到了慕子离，“子离！”
“小小，你来了！”
手上还有点使不上劲，慕子离很激动的投入了他的怀里，两个人也知道这不是煽情的时候，马上就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走，就在这个时候。
“……”
格雷特站在身后看着他们。
慕子离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在凌霄背后的格雷特，她刚要说话，那一瞬间，后面的人拿着一把枪，狠狠的往凌霄头上砸了一下。
“你也感受一下，至亲至爱受伤的感觉。”
说完之后，又是一波闪光弹。
这时候，空气中还有直升机轰鸣的声音，慕子离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摇动着凌霄，“小小？”
“你没事吧！”
下面的人并么有回应，她忽然感觉自己手上有一种粘粘的感觉，抬手，鲜红色异常刺目。
“！”
“小小！”
“小小！”
等一群人来的时候，就看见慕子离跪坐在凌霄的身边，“子离！”
“哥！”
她扑进了乔子乐怀里，“小小受伤了。”
“先去医院。”
f国国立医院，走廊上全是人，慕子离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一脸的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为什么每次出问题，凌霄都会出事。
慕子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祸害，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连累其他人。
“子离。”
“让她静静。”乔子乐忽然占了起来，把莫守拉了出去。位置空了很多，唐千千看着宁宇，宁宇叹了一口气，也走了出去。
走廊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唐千千拍了拍慕子离的背，“子离，你也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责任。”
眼泪忽然划破眼眶，她摇摇头，“是我。”
“如果不是我被抓了，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
病房里的人生死未卜，她却坐在这里，格雷尔！眼神里有杀意闪过，看来……
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这样的丧气话，唐千千拉着慕子离站了起来，“子离，你要争气一点。”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认识的慕子离，都是很自信的那种，你看，你抬起手。”
唐千千握着她的手，“你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的。”
“你在，诶……”
有时候就算有人在，心里的那种感觉还是消除不了。
慕子离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那股慌乱，只是手术还在进行中，总觉得特别的难受。
对，非常难受。
昂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明白慕子离不想听太多劝告，唐千千只是抱住了她，“都会变好的。”
大概有一个小时吧，去外面的人终于回来了。
他们看着两个女孩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
天灾人祸，有写东西，是真的避免不了的，“子离，你也别太难过，凌霄的身体素质很硬，不会有事的。”
医生没有出来，现在谁说都不算。
沉默，沉默席卷了这条长廊，几个人面面相觑，忽然，急诊室的等灭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慕子离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医生，他怎么了？”
“头部受到重击，颅内出血，现在手术做完了，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们才能下定论。”
慕子离的心瞬间一沉。
不能下定论，那就是说，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吗。
过了很久之后，凌霄转了icu病房，大家都只能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
“吉人自有天相。”
一切安慰的言语几乎都是苍白的，最好的解药，就是凌霄能现在站起来，那样，慕子离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
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摇摇头，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善待一下这个家庭呢。
“子离，我们明天转院吧。”
莫守说完这话之后，慕子离的眼神变了，“凌霄这个情况，不适合……”
“这里是f国，一个格雷特可以手眼通天的地方。”
格雷特在f国的势力真的非常的大，几乎能够左右政府，如果不是这次m国和华夏一起施压的话，f国会不会帮助都是一个问题。
“在这里，不是长远之计，如果他需要长期治疗，格雷尔做点手脚的话，我们承担不起。”
慕子离再次沉默了起来，“不会的。”
“转院太危险。”慕子离看着一群人，“我相信莉莉丝，她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女人，她自杀之前说会帮我解决所有问题，一定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麻烦的。”
慕子离坚持，乔子乐和莫守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现在跨洋也的确很困难。
另一边。
格雷格走了之后，就去了自己的军事基地。
他已经发了调令，要把世界各地的人都叫回来，这次，不弄个鱼死网破，他就不叫格雷特了。
脑子里全是莉莉丝的样子，他发现自己已经要疯了。
人生里唯一的寄托就这样去了，那些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他就不相信了，他不死不休，有谁能够挡得住。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过来了，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格雷特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激动，“你说，莉莉丝有信留下来？”
“是。”
手下叹了一口气，“小姐在信旁边留下来一个光盘，我们现在还没有看。”
“带我去。”
当格雷特再次踏进自己女儿生前这个房间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完全是空落落那种。
他沉声，“小姐的遗物呢。”
“这里。”
有人用盒子把这些东西装上了，里面看上去很精致，他转身，“你们可以先出去了。”
就算是看，这些东西也只能他一个人看。
有时候，格雷特对莉莉丝有一种神秘的占有欲，这些大家都知道，所以散的也很快。
这里就有播放的设备，格雷特一动不动的看着屏幕，脸上慢慢的温情起来。
有时候看着，真觉得自己整个人的人生都是美好的。
光盘里面的几乎全都是莉莉丝的各种日常生活，唱歌的，奔跑的，还有一些静态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