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雪球专刊第128期:旅行见闻录(国庆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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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穷国观后感与国人的盲目自信

作者:@居士唐,发表时间:2016-09-05;

原帖链接:https://xueqiu.com/1825406397/74144513

有工作机会去了坦桑尼亚待了两个月,因为是做点要求不高的翻译,等于清闲地去晃了一趟。见雪球纷纷说日台游后感,无聊之余说点黑非洲的观后感。

我去的是位于维多利亚湖旁的高原城市姆万扎,其间还随车出差姆贝亚、达累斯(首都)了一趟,不是飞机,所以一路几千公里看了不少地方。因为是在工程队和当地雇工打交道,比较接地气,所以两个月下来也对他们基本有所了解。

首先谈钱,工程队中国人的工资一般在8000~12000RMB/月,合1200~1800$,当地雇工是一天6000(一般劳力)~12000(技术工)坦国先令,一个月30天(散工,没有休息,按天结)合540~1100RMB,可以看出是中国90年代的工资水平,所以,中国人是他们的收入10倍以上,心态就是:一、把坦桑人不当人看,很凶,自己人议论这些当地人时种种歧视语言,比如“黑鬼子”“他们都是小偷(也确实穷生盗心,偷盗比较多,我们经常丢失从塑料盆子到干活工具等各种物品)”“没有一个好东西”等等。我说的不代表所有在坦中国人,只说我接触到的;曾见有中国人修理厂的东北老板,把我们、他自己、还有别的司机,因为他们的一个失误,直接不停破口大骂××××,让我一睹躲在中文外语后骂人的气势。

二、把坦国钱不当钱看,我们人常很鄙视地说拿到坦先令不觉得是钱。因为坦先令最小面值是100,相当于我们一元的纸票,最大10000,也是红票子,相当于100的人民币,但是呢,100先令等于3毛钱,10000等于30块,人民币和同级别先令币值比是1:3.3,这就有点像中国对比西方国家的情况,钱币值低,还工资少。虽说中国人的工资,在坦桑本人眼里已然是富人,但是我们也知道,和当地的西方人比,我们只有人家的几分之一。让我感慨的是,中国人不善于换个角度思考,逮着机会就要歧视人。

其次谈民主和腐败。我们去的那前后,正是他们总统大选,然后中国人就开始散布不安了,说大选期间不安全,减少外出及旅游等等,看来我们国家把民众对选举的危险性教育得还是很好的。其实,坦国是非洲最稳定最安全的国家之列,虽然当地人非常黑,粗壮,有的长得天生愤怒相,也有很多穆斯林(和基督教),但是其实无论走在城市或集镇还是乡间,都还是很安全的。我们队的中国人,尽管把黑人不当人态度很差,但是真正占不了他们便宜,工作时间拖堂不多给工资就不答应,小工经常跟老板在算账,争多争少。还有因为矛盾,被离职的司机到劳动部告了,怎么说呢,我觉得是他们的权利意识比较强,要是在中国认倒霉的居多。

我觉得这算是民主国家的一点好处吧,其实虽然坦桑尼亚小穷破,但是国际化程度比中国似乎还高,姆万扎和首都的外国人比例比中国高多啦。中国人不多,没有白人和中东、印度人多。因为不是旅游热门地,来旅游的很少,我没看到日韩港台人,都是来赚钱的,白人我不知道在从事什么工作,基本上,印度人在开店做生意,中东人也在做生意,中国人就是做工程的多,分工比较有特点。在姆万扎,有个福建人经营摩托车的和东北人开汽修厂的,开中国餐馆的生意不怎么好,新政府对外国劳工管严后,很多“非法工作”的中国人要离开了,餐馆也关门了。

要说腐败,新总统马古富力上台后,雷厉风行,到处查处腐败,也没有中国这么复杂、危险、惊心动魄。被查的无论是谁,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草被拔出来,就这么简单。不像国内,查那些老虎还分大小,还分老老虎,还窝案,看得真心累。虽然我们可爱的匹婆(中国工人喜欢说的词,people)有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论调,但是有些乌鸦还是比大家能想到的更黑。

据说2015年新上台的马总统对中国不友好,习近平2013年还刚去访问过坦国,听中国人说马总统扬言要把中国人都赶回去,我这也算是风闻、以讹传讹吧。好像是说,中国人非法居留坦国太多,不仅抢了他们的劳力工作,还做种种本国人也能做的小生意,这是其一。让我们设想一下,80年代的中国,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别的有钱国家人跑来抢我们的工作或小生意,同样的感受。什么叫为富不仁,这就是。在他们眼里,能买得起天价的越洋机票到他们国家的绝没有穷人。其二我分析是,中国人给他们印象太不好,发生在我朋友身上的汗颜不文明行为,我就不仔细讲了,主要是中国人喜欢贿赂,最典型的,海关、交警最喜欢刁难中国人,就是中国人不守规矩又喜欢用钱贿赂培养出来的,试问作为个体的人,谁能抵挡贿赂诱惑,但是对于马总统这样高层来说,考虑问题就是——你们带坏了我们;我需要你们;但是我讨厌你们。

和当地人打交道,我也感到这种矛盾的心理,一方面需要中国人,一方面不喜欢中国人。中国人在所有外国人中确实是个另类。中国人能帮他们建设,给他们做苦工机会,同时又对他们不友善,举止不文明等等(我还是说的仅我接触的),所以既欢迎又讨厌。就跟我们开车进进出出村庄一样,许多小孩子跟着汽车跑,疯喊,亲哪亲哪(中国人的意思),貌似很喜欢,又有的朝车子扔石头,毫无怕的感觉。有的当地人在和我们交道中,也有用特别夸张、虚情假意的招呼方式,让人诧异,怎么黑人也学会了虚与委蛇?

再来说点物价方面,因为大家对这种小破穷国家不感兴趣,也不打算多讲,就说车吧,中国车还没打入坦国,坦国街头都是欧美车,因为离开前要处理几台车,所以了解了一点二手车的行情,像霸道巡洋舰这种车二手卖5千美金,在当地已算是好车贵车。我们处理了两台东风大货、一台福田大货,一台铃木SUV,一台铃木CAMi,还幸亏中国人接手,全部打包您猜多少钱,合10万多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