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香】
熏香旋绕,门被轻轻推开,辰端着一个陶瓷小碗走了进来。
窗外的光洒在他红色的长发上,此时的他显得格外安静,没有狂傲、没有不驯,有的只是身为夫君的温和。
随着辰的推门而入,室内的茶香便被一股蛋香和奶香所代替。望着他绝世风华的身姿,我的脸颊忽然有些发热。
我缩在被子里蹭了蹭枕头,只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不想让辰看到此时的我,我的双颊早已然滚烫,想必给他见了一定会嘲笑几句。
“为夫亲自下厨,你不会不吃吧?”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嘴角勾起了一丝柔和的笑容,“若是还有些困的话,不如吃了再睡?”
说罢,他也不等我应声,便将我从被中托起,将枕垫入我身后。
我坐在床榻上,弓起双腿,伸手想将被子揽进怀里捂住脸,却被他一把拉开。
果不其然,当他发现我满脸羞红时,先是一愣,随即开始嘲笑我:“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什么臊?别人夫妻经常一起共同洗浴,都……”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一把将他手中的蒸蛋抢过来,打算大口吃掉。可是未料此蛋太烫,一口下去,差点将我舌尖烫得麻痹。可又碍于辰在我面前,我实在不好意思将其当着他面吐出来,怕伤了他心。
辰见我憋得难受,面色一紧,连忙凝起仙气伸手为我顺气,我一哽,硬是将那烫得发涩的一小口蛋吞咽了下去。
端着碗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而当我正准备继续吃第二口的时候,辰却一把将我抢走的小碗给抢回手中:“我喂你。”
“不要。”我伸手欲抢回小碗,却被他一把拦住。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何不能自己吃?
当我抬眸略带不解地望向他时,突然发现他的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愤怒。
“就要喂你,”辰将碗中的蒸蛋挖了一勺,送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烫到我之后才喂到我嘴边,“你就吃解六他们喂给你们吃的,就不吃我喂的吗?”
我一愣,将那口蒸蛋含入嘴中吞下,随即颇有些奇怪的望向他:“什么时候?”
我何时吃过解六喂给我的东西?在我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事吧?难道……我又给忘了?
“刚才我出去本来是准备唤丫鬟为你下碗滋补的汤的,可是谁料正碰到准备来探望你的解六,”说到这里,辰顿了一下,眸中忽然多了一丝气愤,“他居然跟我说,说你身体经常不适,是他们轮流下厨喂食给你吃的,还说一定要亲自下厨才能体现关怀……”
“所以你听着气愤,便准备自己下厨给我吃?”我挑起眉毛,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才没有,”辰连忙否认,“我只是想他们肯定弄得难吃死了,所以我的蝶姬才会养得这么瘦。所以我一定要自己亲自弄些吃的过来!”
看着辰那一脸坚定的模样,我忽然有些想笑。
其实我没有吃过解六他们喂给我的食物。
解六会这么说,估计是怕辰不够重视我,才想方设法来挑辰的刺。
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朝上扬了扬,故意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是啊,解六他们煮的东西还真好吃啊!我到现在都回味无穷呢!”
辰一听,“哐”地一下将碗放在了床台上,眼中腾地升起一丝狂怒:“你的意思是说为夫弄的食物不好吃?”
不好吃?
也不是,只是刚才第一口太烫,我来不及品尝就吞了下去,第二口太仓促,又因为他跟我说着闲话,所以没注意味道。
如今问我好不好吃,还真是回答不出来,总之肯定是不难吃了。
“你不说话,就是指难吃了?”辰霍地站起身来,在我的床边踱起了步子,“他凭什么做得比我好吃!哼,凭什么喂我的妻子吃!”
“嗯,就是好吃。”我轻轻端过床台上的小碗,开始小口小口吞咽着蒸蛋。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蒸蛋入口无比嫩滑,想必是耗费了不少功夫的。蛋香中混杂着一股香甜的马奶香,隐隐还能尝出红糖的味道。
这边辰还在一脸严肃地来回走动着,而我已然在不知不觉中将这碗蒸蛋吃了个干净。
“吃完了,”我将空碗翻开露给他看,嘴角却是笑得得意,“很好吃。”
“真的?”他的脸上立刻扬起一丝得意,但是很快便沉了下来,“你这么快就吃完了?敢情儿,你就是不愿意让我喂你吃,是吗?”
我无语望天。其实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不小心就把吃完了而已。
“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辰顿时怒极跳起,将我一把抓到他胸前,“你说,是我好吃还是他好吃?”
我好吃还是他好吃?我噗嗤一下笑出声。他还真是口不择言了。应该问得不是“我做得好吃,还是他做得好吃”吗?
辰见我不语反笑,眸色一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然一口咬在我的唇上。
“好疼!”我慌忙推开他,捂住被他咬得出血的嘴,“你为何咬我?”
辰一声冷哼,道:“对你不忠贞的惩罚!”
不忠贞?我何时不忠贞了?这一直以来,我心心念念的不都是他吗?他还要怎么样?
“谁不忠贞了?”我张开眼睛瞪他,可是他却依旧冷着一张脸对我不予理睬。
我怒起,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辰,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明天就跟解六跑了,看你能把我……”
话未落音,只见辰忽然反手将我翻到在床上,眼中则是无法消除的狂怒之火:“你威胁我?你要跟别人跑了?”
我死死凝视着他的眼睛,心中却是气愤:“你嫌我不忠贞,那我还不跟人跑了?”
他脸色一沉,立刻狠声道:“蝶姬,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逃离我的身旁,我……”
“你?你风华绝代、上可入天、下可入地,用得着在乎我这样一只蝴蝶精吗?”我毫不示弱地顶了一句。
话刚落音,便听“哗啦”一声,手臂和背脊顿时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