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在我奶奶面前扮演我的男朋友……”林溪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什么?”苏铭宇觉得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林溪懊悔莫及,早知道奶奶会真的见到苏铭宇,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拿苏铭宇来当挡箭牌了。现在可好,看苏铭宇的表情,他肯定觉得她不知道什么是羞耻二字吧。
“我为什么要扮演你的男朋友?”虽然觉得在坠子的事情上有愧林溪,但一码了一码,他苏铭宇可不是个随便什么事情都会答应别人的人。
林溪只觉得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索性豁出去了。
“之前是因为奶奶逼我相亲,我编造了一个男朋友骗她,当时想来想去就认识你一个人,我就把你的名字顶替了上去。”
“所以……你奶奶刚刚说我是男朋友,是你一手导演的骗局?”苏铭宇试探着问道:“你并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哎,都是我该死,是我编造了谎话骗她,说你是我男朋友,因为我那个时候被逼急了,加上不认识什么男人,所以就拿你顶包了,想着过段时间就说她和你已经分手了蒙骗过去,哪知道这么巧,你们现在居然见面了。”
“你还真是厉害,这种事也能说谎。”苏铭宇用目光扫着她,略觉好笑。
“好啦,是我错,是我不知廉耻,占了你便宜!苏先生,拜托你,只要你能答应我帮我圆谎,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林溪到这地步,为怕奶奶伤心,只能豁出去恳求。
“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苏铭宇说着逼近了她,林溪向后退一步,居然被逼到了医院的墙角里。
林溪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上深邃而迷人的眸子,感受到他充满男性气息的压迫感,她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羞耻、紧张、压抑的眷念、莫名的刺激,让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快窒息。
“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谎!”他居然只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什么?”林溪一脸的茫然。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苏铭宇丢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因为真的害怕金钱会影响到你和陈露的友情所以坚持不卖坠子给我对吗?”
苏铭宇的一只手搭在她头上的墙壁上,神情严肃的等着她的回答。沉默中一股巨大的压力在两人周围散发开来。
林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虽然这个话题让她有些不开心,但她没有躲闪他的目光,与他眼神对视,在这一刻,她整个人在他面前是坦诚的!
“是的,我怕失信于朋友才没有卖坠子给你!因为我认为如果我把坠子卖了,就等于背弃了我替她保管坠子的诺言,出卖了我对她的情谊。”
苏铭宇打断了她:“为什么不是陈露说的那样借给我,而是送给我?”
“因为我……”林溪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回答我,”苏铭宇审视着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林溪突然感觉到很意外,他居然在猜疑她!
“说!”苏铭宇身在的环境,连家人都会算计他,所以他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不求回报的赠与,“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林溪的心狂跳起来,她被他问住了,他现在这样逼问她,让她真的无从回答,她很想逃避他,但是……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她抬起了头,咬着嘴唇,一双目光充满了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的紧张情绪。
苏铭宇震住了,他不敢相信林溪对他居然有这种心思,他们才见过短短几次面而已,而且见面的几次都是因为坠子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她喜欢他,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对不起。”林溪不敢看他质疑的目光——他的猜忌让她心痛,她在这场闹剧中,丧失了所有力气,推开他,跑了出去。
苏铭宇回来的时候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配合着奶奶的询问,如实回答了自己的工作地点,家庭环境,以及承认了和林溪交往。
这让林溪大为惊讶,她真的没有料到像苏铭宇这样的人物会大发善心地帮她圆这个谎。惊讶之余,她感觉自己的心里涌起来一片暖意,那种不该有的好感又在她的内心升腾起来。
陈露在车上一直用眼神夸奖林溪好手段,林溪不得不拿出手机给陈露发去信息,让她别起哄。
“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否则不会配合你撒谎。”陈露如此安慰林溪。林溪却恨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下车时,苏铭宇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对她表明坠子算是他借她的,直到她卖给他之前,他都不会接受这块坠子。
至于关于她的那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他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临别,他看她那一眼,有些耐人寻味,林溪每每想起来,总觉得他有话对她说,可他最后终于是什么也没说。除了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用来交涉坠子的用途后,他们之间好像并无其他语言。
林溪终究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颜面丢尽,无法再面对苏铭宇了——因为苏铭宇看起来对她根本毫无意思,甚至是冷漠的不再将她归为可以做朋友的人了!
奶奶看起来苏铭宇特别满意,一连几天非常高兴,总是夸奖苏铭宇各种好。林溪赔着笑,实则内心深处十分明白,她和苏铭宇恐怕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或许真的不该这么快就把坠子交给他的,然后这样的话可以再见到他!
“啊,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林溪拍拍自己的脸,决定振作起来。
这日林溪打定主意回到铺子上开始整理货物,这个时候一直给林溪供货的一组老头李老伯突然出现了,林溪瞧着他,多多少少有点兴奋。招呼他坐下,给他买了瓶矿泉水,打开递给他:“李伯你这是从哪个摊儿上过来的?”
“在外地摆摊了一段日子,这不一回来就听说这古玩街有店主差点被抢了,听说公安部门还上门来调查过呢,一打听才是你差点出事,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伤到哪儿啊?”
林溪淡然一笑:“别太紧张,就一个小偷抢包,我命大,死不了!谢谢你专程跑一趟过来看我啊,要不我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下次吧,我看你挺忙的。我这不,也还得给客户送货去,偷偷告诉你一声,我这最近刚刚出了一件大货,能赚这么多呢?”李伯说着比了三个手指头。
“什么?三千块!”林溪差点惊呼出声。
“聪明!”
“你……一件货挣这么多!”林溪满是羡慕之情,“做地摊比我铺子赚得还多。”
李伯对她摆摆手:“我这也是偶然才那么一两次,不像你,这是细水长流,生意稳定!忘记问你最近生意怎么样,耽误了几天生意还过得去吧?”
“这几日生意还行。慢慢做着吧。”林溪把李伯当朋友一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伯有些满意林溪的心态,顿了顿有意无意的说道:“对了,上次你说将南红坠子送给你朋友了?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啊?”
“哎,说来话长。不过我没有送给我那位出国的朋友,而是给了上次在你地摊上和我一起抢南红坠子的那个人……那个当时出价两万的男人你还记得他吗?”
李伯想了半日,一拍脑袋:“这坠子还是到他手里了,看来……这一切真是缘分啊!”
“瞧你说的,什么都是缘分。”林溪想起苏铭宇,误会了老伯是指她和苏铭宇之间,脸上不禁一红。
李伯一看她误会了,也不解释,反而打趣起她来:“姑娘,你莫不是对那人有什么想法吧……”
“你说什么呢,李伯……”林溪不好意思转过身理货去了。
“哎呀,被我说中心事不好意思了。”
李伯微笑着走开了,走到附近,他收起喜笑颜开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气场强大的人。
自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着民国长衫的俊美男子走了过来。两人一路进入一间茶铺,待到有人上了茶来走开,李伯一边喝茶一边将林溪的遭遇歹徒袭击的事情告诉了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眉头微皱:“看来诅咒已经生效了。”
“毫无疑问!看来,我们要加快行动把那两样东西送走。”李伯的表情也显得有几分沉重。
“嗯。我会催催博物馆那边的!”俊美男人喝下一口茶,顿了顿说道:“另外,你让我打听林溪的身世,我打是打听到了,只不过她的身世方面有几分让我意想不到。”
“噢?”
“这说来也是缘分,她的祖上居然和我们手中的东西颇有几分渊源……”年轻男人压低了声音,低声诉说起来,李伯显得十分惊讶,随即他面色愈渐沉重起来。
“我都说过一旦接触了这些东西后,一生都会被其影响啊!我们要加快行动了,不过应对金家那些人,还得谨慎行事,不要让他们这么早就查到我们这里。这样,你我暂时不要在明处,以便露出马脚了。”
“好。”
茶铺包间安静十足,进门口假山流水潺潺,一只鹦鹉随时叫唤几声。门口,古玩街渐渐热闹了起来!
又过去几天,铺子上的货陆陆续续走了不少,林溪决定去补几串客户订的货,顺便进点新货。
这日与往常一样,林溪林溪叫了辆出租车前往批发市场。
凌晨五点钟光景,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清冷的味道,批发市场里却已人声鼎沸。林溪虽然已经来过很多次这里,却依然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世界。她每次见到来自全国各地批发饰品的人都有些敬畏,因为大家那种一掷千金拿货的状态,就像是进货不要钱一样,总让她这个估摸着进货的人觉得自己不像是做生意的人。
深吸一口气,林溪拖着拖车走进了市场,游走在豪爽商人中进她的小单货。
一个半小时后,她终于将最后一位客人定的货找到,付款后,高兴的走出了饰品区。
这时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林溪停在门口,抬头望了一眼楼上的服装批发市场,想起这几日快到换季时间了,她决定给奶奶买几件夏天穿的裙子。
服装批发区分为青年女装部和中老年服装区,要到中老年服装区必须路过青年女装,林溪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家店门口挂着一套红色刺绣套装短裙,她顿时觉得陈露穿上这套衣服应该很漂亮。
想着这几日陈露不分日夜的在医院的陪着她不说,还给她买了那么多补品,她决定买下这套衣服送给她表示自己的感谢。
踏进繁华的服装批发区,林溪走进那家店,将自己的货物放在一边进去挑选衣服。
由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客户,脸上透露着精明的店员自然将她归化为零售客户,没有多招呼,丢下一句随便看,就去忙着为其他的批发买主拿货了。
林溪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忙空了,才拿到那件她看中的红色套裙。
这套套裙是圆领小高腰,外加一套及膝盖的裙子,除了有几颗漂亮的烫钻外,没有多余的装饰,漂亮简洁大方。
林溪越看越觉得瘦高的陈露穿上它应该会很漂亮,不自觉的便流露出很要得到它的想法。店员看穿她的心思,随口报出了二百八十元的价格。
林溪知道她们这是吃准她会买所以将衣服做成了零售价格,可她林溪这么久的生意也不是白做的,自然学会了迂回这一招,她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衣服,决定离开店铺以退为进。
店员果然在她走出店门后出言挽留了她。
最终和神态傲慢的店员经过一阵讨价还价,以便宜喊价八十块的价格拿下衣服,林溪高兴地将衣服收入编织袋中,并给陈露打去了一个电话,让她晚上过来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