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安南雅又气又急,声音都有些扭曲了,“翼飞,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现在跟我说爱我的机率为零?你有没有良心?”
“不知道。”欧阳翼飞摇了摇头,眉宇间锁着明显的烦躁,“小雅,我曾经很喜欢你,也想过跟你共度一生。可是自从你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我喜欢的是原来的你,现在你的人都变了,我对你的感情怎么可能不变?从这一点来说,你能怪我吗?”
“那我怪谁?!”安南雅终于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满脸的气急败坏,“我变成这个样子是我愿意的吗?我……”
“你不愿意,当初为什么不跟我奉子成婚?”欧阳翼飞冷冷地看着她,眸中有着淡淡的怜悯,“如果那个时候你跟我结婚,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应该会生活得很好。可是你却像中了邪一样,非要打掉那个孩子。小雅,其实你应该知道,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怪任何人,根本就是你咎由自取!或者说,你和时云清要各自承担一半的责任,其他的人都很无辜,包括我,包括姜语彤。”
安南雅顿时哑口无言,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可是想想又实在不甘心,不由咬牙说道:“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太早被孩子绊住,谁知道……”
“所以说,你是咎由自取,”欧阳翼飞叹了口气,收起了脸上的冷漠,“你只顾着为自己考虑,却想不到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小雅,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安南雅被教训得灰头土脸,却也明白欧阳翼飞是真的喜欢上姜语彤,而对她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无计可施之下,她不由悲从中来,却强忍着眼泪瞪着欧阳翼飞说道:“翼飞,就算我是自作孽好了,那我问你,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借着这个机会彻底跟我分手,然后跟姜语彤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好假戏真做,是不是?”
欧阳翼飞不答,片刻之后叹口气站了起来:“我要去美国谈一笔生意,必须马上赶去机场了,这些事等我从美国回来之后再说吧。不过小雅,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姜语彤,并不妨碍我对你负责,所以如果你需要,我的保证书就依然有效。就这样,先走了。”
说完,欧阳翼飞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盯着他的背影,安南雅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同时心里更有一股“大势已去”的恐慌,因为她知道,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挽回欧阳翼飞的心了!
“姜语彤,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安南雅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就算翼飞不喜欢我又怎么样?他是我的,我绝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只可惜刚才,姜语彤离开得太早了些,所以她没有听到欧阳翼飞后面这些话,也就不知道欧阳翼飞虽然设局欺骗了她,但他却的确是真心喜欢她的。现在的她只以为欧阳翼飞所做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然后再一脚把她踢出去。
枉她还以为欧阳翼飞真的对她动了真心,而且最糟糕的是,她也开始喜欢上欧阳翼飞了啊!如今乍一听闻事实的真相,她焉能不恨、焉能不绝望?
咬着牙冲出快餐厅,姜语彤一把扶住了马路边的栏杆,才勉强控制着自己没有昏过去。接下来该怎么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她已经绝不可能再对欧阳翼飞笑脸相迎,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她再也不可能为欧阳翼飞生什么继承人了!
想不到欧阳翼飞的心机那么深沉,用心那么险恶,她怎能容许自己的孩子留在那样的人身边?如果是那样的话,二十年后岂不是又会出现一个“飞少爷”?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昏昏沉沉之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姜语彤不由暗道一声糟糕:本来与潇逸然约好了要去花之语咖啡厅的,可是却被这件事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潇逸然一定等急了吧?
掏出手机接通,姜语彤尽力镇定了一下自己:“喂?逸然?”
“丹丹,我已经到了咖啡厅,在三楼的‘兰花厅’等你。”潇逸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隐隐的焦急,“你在哪里呢?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不用!”姜语彤忙拒绝了一声,并且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我在出租车上了,马上就到。”
“好,我等你。”
挂断了电话,姜语彤尽量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她不想让潇逸然为她担心。潇逸然跟她来自同一所孤儿院,都是在温暖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那么多同龄人之中,两人从小就特别投缘,好得就像亲兄妹一样,简直比亲兄妹还要亲。
而且两人之间就算再要好,也始终没有跨越亲情的界限,彼此都把对方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多年以来两人才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时不时的打电话问候一声。不需要说太多,只要知道对方过得好,那就足够了。
虽然两人一直只是兄妹的情分,可是姜语彤知道,如果她有了什么困难,只需要一个电话,潇逸然就算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渡过难关。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因为两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潇逸然有了什么困难,姜语彤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他。
之前因为时云清的失误,害得姜语彤被欧阳翼飞报复,姜语彤原本可以找潇逸然帮忙的,可是飞少爷毕竟不是简单的人物,她并不想连累潇逸然得罪欧阳翼飞,因此才选择了自己一个人承担。
今天潇逸然突然打电话找她,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他绝不至于亲自上门。所以无论自己现在被欧阳翼飞伤得有多么厉害都好,她都必须振作精神,免得到时候非但帮不上潇逸然的忙,还要害他为自己担心。
姜语彤一边想着,一边调整着自己,当出租车停在花之语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至少是表面上的正常。深吸一口气,她付了车钱下了车,然后径直进了咖啡厅,直接往三楼的“兰花厅”而去。
来到门口,姜语彤又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确定自己的心跳呼吸都恢复了正常,才抬起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
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传了出来,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姜语彤不由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就连被欧阳翼飞欺骗的痛似乎也轻了许多。逸然,幸亏还有你。
推开房门走进房间,一个年轻男子就站在窗前,对着姜语彤张开了怀抱,并且微微一笑:“丹丹,你总算来了。”
房中的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五官英挺,剑眉星目,气质过人。尤其是脸上那一抹虽然轻淡但却却不冷淡的笑容,更令他当得起“温润如玉、玉树临风”八个字。这男子就是国际着名摄影师潇逸然,当日楚子辰对他的描述并不过分,他的俊美程度的确足以和欧阳翼飞一较长短。
看到潇逸然,姜语彤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几步迈到他的面前钻到了他的怀里:“逸然,我挺想你的!”
“我也是。”潇逸然轻轻搂住了姜语彤,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这个拥抱无关男女****,紧紧是亲人间久别重逢的一种问候。
片刻之后,潇逸然放开了姜语彤,然后两人各自落座,他才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丹丹,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看出来了?姜语彤暗中苦笑,面上却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最近连续做了几个大手术,休息得不太够。逸然,你找我什么事?”
提及自己的事情,潇逸然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也顾不上分辨姜语彤的话是真是假了。略略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丹丹,你知不知道齐天傲这个人?”
姜语彤点了点头:“齐天傲,亚洲最大珠宝集团‘三生石珠宝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传言他也是商业神童,年纪轻轻便接过了这个庞大的跨国集团,并且将其经营得有声有色,年利润逐年上升。不仅如此,听说齐天傲跟你一样,是个不多见的帅哥呢!实情是不是这样?我以前在媒体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倒的确是俊美不凡。逸然,你提这个人是因为……”
潇逸然居然叹了口气,干脆开门见山:“齐天傲是我的朋友,确切地说,是我的生死之交,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可是很不幸的,天傲他刚刚被检查出患了严重的脑瘤……”
“脑瘤?”姜语彤着实吃了一惊,继而便明白了潇逸然的意思,“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齐天傲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