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我现在不听你说!我要听翼飞说!”安南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紧紧盯着欧阳翼飞铁青的脸,“翼飞,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现在你喜欢的是这个女人了,是不是?我亲耳听到的,你也亲口承认了……”
“小雅!”欧阳翼飞有些狼狈地喝止了她,并且绕过她就下了楼,“我说过这些没有讨论的必要,如果你还愿意,只管等着做欧阳夫人就是,至于喜欢不喜欢的……不是重点。”
“你……”
安南雅追了几步,才发现欧阳翼飞已经进了书房,并且砰的一声把门关了过来,“严禁打扰”的意思不言自明。
怔怔地呆了半晌,安南雅一回头看到姜语彤,立刻恶狠狠地说道:“姜语彤,你别得意!虽然翼飞现在喜欢上了你,但我是绝不会把他让给你的,翼飞是我的,永远都是!他只能娶我!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姜语彤苦笑,“安小姐,请你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巴望着做欧阳夫人的,至少我就不想,一点儿也不想。所以,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威胁。现在,我可以去做饭了吗?你们不饿,我还饿呢!”
看不出姜语彤有说谎的痕迹,安南雅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让开了身子:“做好了叫我!生了一下午的气,我也饿了!”
“知道了。”
姜语彤答应一声,然后叹口气下楼来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淘米洗菜,脑子里却始终乱糟糟的一团,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方才几次提及喜欢与否的话题,欧阳翼飞都没有表示异议,也就是说安南雅并没有听错,他确实开始喜欢上自己了!
天哪!这也太惊悚了吧?自己是他的仇人啊!当初因为时云清害了安南雅,欧阳翼飞恨不得将自己活活掐死,以泄心头之恨,怎么短短几天的时间之后,他就开始喜欢上自己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不是冤家不聚头”?
诚然,除了的确心狠手辣一点,欧阳翼飞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但是……想想之前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等下,其实真要说起来,欧阳翼飞好像并没有真的对自己做过多少事情吧?虽然他曾经数次拿自己在乎的人威胁自己这样那样,但也仅仅是口头吓唬而已,从未见他对任何人下过手(时云清除外,他是咎由自取)。
除此之外,就是他强行夺走了自己的处子身这件事……可当时不是因为安南雅设计陷害自己,才导致欧阳翼飞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时冲动吗?这么说起来,其实自己跟欧阳翼飞之间的仇恨,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大吧……
不对!啊呸呸呸!想什么呢?欧阳翼飞对自己什么感觉那是他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而且只能娶安南雅,那他喜不喜欢自己的,岂不都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笑话?自己居然为这样一句话失魂落魄,也太可笑了吧?
自嘲一般笑了笑,姜语彤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然后拧开水龙头哗哗地洗着盆里的青菜。水声停止之后,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进了厨房。以为是安南雅饿得受不了来找饭吃,她头也不回地说道:“饭菜还没好,麻烦安小姐再等一会儿,我已经很快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开了口:“是我。”
飞少爷?姜语彤浑身一僵,然后刷的转过了头,满脸慌乱:“飞少爷,你……你进来做什么?饭还没好……”
“我知道。”欧阳翼飞静静地看着姜语彤,眸子深沉得宛如深邃的夜空,一眼看不到底,“姜语彤,小雅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不会当真的,你放心!”似乎很怕欧阳翼飞说出什么敏感的话,姜语彤立刻抢先一步打断了他,并且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安小姐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飞少爷你不用担心,等她气消了,我会好好跟她解释解释的,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一纸代孕合同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姜语彤的话让欧阳翼飞不由自主地怔了怔,接着却又微微冷笑起来:“只有一纸代孕合同?你怎么知道真的这么简单?如果我说,小雅刚才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误会,而是事实呢?”
事实?你这样说,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我你的确已经喜欢上我了?
姜语彤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却通的一声撞在了洗碗池上,痛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好痛!飞少爷你开什么玩笑?会吓死人的……”
“我没有开玩笑。”欧阳翼飞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紧逼,“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也很难接受,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确……有了其他的心思。但我知道,是我的疏忽导致了小雅的不幸,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必须对小雅的后半生负责,不能弃她于不顾。所以我现在过来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喜欢你这是事实,但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改变,必定会一直维持现状,你也完全不需要为此有任何的压力,以为我又要对你图谋不轨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姜语彤明白欧阳翼飞的意思。他承认他的确已经开始喜欢上了她,可是因为必须对安南雅负责,因此这份喜欢不会也不能改变如今所有的一切。所以,他还是只能娶安南雅为妻,对姜语彤的喜欢,则只能放在心底了。
点了点头,姜语彤果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虽然伴着一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失落:“是,我明白了。飞少爷,谢谢你特意来跟我说这些,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很简单,依照代孕合同的规定生下孩子,然后自动消失,欧阳翼飞和安南雅则会按照计划结婚,并共同把孩子培养成集团的继承人。一切,都将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欧阳翼飞闻言,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外走去。可是没等姜语彤稍稍松口气,他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姜语彤,如果没有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这些事情,你会喜欢我吗?”
姜语彤一哆嗦,手中拿着的青菜险些掉在地上。看着欧阳翼飞颀长挺拔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心底有些苦涩,低低地开口说道:“我从来不喜欢回答以‘如果’开头的问题,因为‘如果’通常没有任何意义。”
欧阳翼飞略略回过了头,突然含义不明地笑了笑:“不能因为我,破一次例?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第一个男人呢!”
姜语彤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有些恼怒,又有些赧然,还有些难堪:“你……你不觉得恰恰是这个理由,让我更加不愿意为你破例?何况你只是我身体上的第一个男人而已,根本没有走进过我心里。”
欧阳翼飞顿了顿,还是笑:“是吗?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刚才的问题算我没问,你接着做饭吧。”
说完,欧阳翼飞便离开了厨房,只是步子显得有些沉重,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很显然,姜语彤刚才的回答深深地打击了他。看着他的背影,姜语彤忍不住摇摇头苦笑起来,这苦笑声中的蕴含着深重的无奈,因为她突然发现因为欧阳翼飞的话,她的心开始乱了。
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心底的烦乱,姜语彤很快做好了饭菜,招呼欧阳翼飞和安南雅下来吃饭。两人倒是很快就来到了饭桌旁,只不过一个赛一个地沉默。安南雅几次想开口跟欧阳翼飞说些什么,可是欧阳翼飞却连头都不抬,丝毫交谈的意思都没有,她只好狠狠地瞪了姜语彤一眼,赌气一般拿起了饭碗。
你瞪我做什么?关我什么事?姜语彤欲哭无泪,也不愿贸然开口,免得成为炮灰。一顿饭就在这种令人抓狂的压抑之中草草结束了。
吃过了饭,姜语彤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就在这个时候,安南雅突然开了口:“翼飞,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本来我之前说的是等我满月了就离开这里,回到我爸爸妈妈家。可是现在这情形……换成是你,你也不放心的,对不对?所以我想,我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跟你一起住比较好,你认为呢?”
用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商量的,正是安南雅一贯的作风。当然,这也是欧阳翼飞那个计划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让姜语彤相信自己是真的开始喜欢上她了,否则安南雅不会这么如临大敌。如果在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姜语彤的情况下,安南雅还能无动于衷地离开,那岂不是太不符合安南雅的个性了吗?姜语彤一定会看出破绽的。
果然,姜语彤一听这话便忍不住回头看了欧阳翼飞一眼,存心看他会如何回答。如果从此之后三个人就要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不认为欧阳翼飞真的还能有机会、有心情跟自己同床,如此一来,代孕的事不就无疾而终了吗?
这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因此欧阳翼飞故意眉头一皱,继而装出一副十分勉强的样子说道:“小雅,你这又何必呢?我已经说过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