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翼飞好不容易熄灭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是吗?既然这样,我倒不好太辜负你的评价!上来吧!”
姜语彤脸色发白,但却一咬牙掀开被子上了床,一动不动地躺在了欧阳翼飞的身边,紧紧闭上了眼睛,呼吸急促而紊乱。
扭头看着她比木头还要僵直的身体,欧阳翼飞实在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咬牙说道:“姜语彤,虽然我也不想太过粗俗,可是你这个样子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你在挺尸吗?”
姜语彤浑身一阵轻颤,因为恐惧和羞辱,她的脸色透明的惨白:“不好意思飞少爷,目前来说,除了这个我不可能给你其他的反应,况且我不过是一台机器而已,难道你还指望我活色生香,热情如火?是你硬要逼我做代孕机器的,那就麻烦你将就一下吧!”
你……
欧阳翼飞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暗道不愧是双博士学位获得者,果然牙尖嘴利,处处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看着姜语彤如玉的脸庞,他的怒火却又奇迹般慢慢沉淀了下去,目光更是渐渐变得深沉。许久之后,他突然淡淡地说道:“好,我将就。”
真的将就?姜语彤吓了一跳,以为下一秒钟他就扑过来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谁知道欧阳翼飞却只是啪的关掉了床头灯,然后扑通扑通翻过身去盖好了被子,接着便一动不动了。
这是……神马状况?姜语彤目瞪口呆,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刺激到身边的飞少爷。可他这算什么意思?不是说要将就的吗?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打算再做的样子?
姜语彤直挺挺地躺着,直到浑身都僵硬得要命了,才忍不住偷偷活动了一下,并且悄悄转过头去看着欧阳翼飞的后脑勺,鼓足勇气叫道:“飞少爷,你……”
“睡觉!”欧阳翼飞冷冷地撇过来一句话,“本少爷今天累得很,没力气做别的!当然如果你很期待……”
“我没有!”万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逃过一劫,姜语彤喜出望外,立刻拼命摇头,“飞少爷你快睡吧,我保证不会吵你,晚安!”
说着她迅速转了个身,背对着欧阳翼飞,生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一样。因为她这颇具孩子气的举动,欧阳翼飞不自觉地咬了咬牙:可恶的女人!用得着那么开心?早晚让你哭着求我!
至于今晚……就先放过你好了,不然你这样木头一样躺着,就算脸蛋儿长得再漂亮又如何?照样让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地背对着背,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姜语彤才听到身后的欧阳翼飞渐渐变得鼻息沉沉,显然已经沉入了梦乡,她才偷偷吁了口气,轻轻拭去了额头的冷汗,略微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还需要到医院上班,因此第二天一早姜语彤便自觉地早起做了早餐,正犹豫着要不要喊欧阳翼飞下来吃饭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他沿着楼梯走了下来,便略略有些局促地打了声招呼:“早,飞少爷,早餐做好了。”
“嗯。”欧阳翼飞点点头坐了下来,“姜语彤,你昨晚睡得不错啊,居然还打呼噜……”
“真的假的?!”姜语彤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我……我打呼噜?丢死人……”
欧阳翼飞抬起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慌什么?我又没说你像男人那样打呼噜,不过就是像小猫一样咕噜了几声而已。”
还好。姜语彤吁出一口气,为了避免更加尴尬而立刻转移了话题:“飞少爷,你慢慢吃,我该去医院了。”
“去医院?”欧阳翼飞皱眉,“怎么,你想跑?我告诉你姜语彤,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呆在这里……”
“我没想跑!我知道我跑不了!”姜语彤急了,打断了欧阳翼飞的威胁,“飞少爷,我知道我的死穴全部捏在你的手里,何况我刚刚跟你签了那份要命的合同,我能跑到哪里去呢?再说我毕竟是圣恩歌脑科医院的医生,我有我的工作,你没有权利剥夺我工作的自由吧?”
这倒是。欧阳翼飞停下了筷子,抬起头看着姜语彤的脸,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姜语彤的目光很清澈,并没有丝毫躲闪。于是他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谅你也不敢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好,我可以允许你每天照常去上班,但是你必须保证每天下班之后都回到这里,一直到你替我生下一个男孩儿为止,听到了?”
姜语彤心中无比憋气,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欧阳翼飞抬手示意她等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书房拿了一串钥匙出来递到她的面前:“这是别墅的钥匙,你拿好。记住,每天下午六点之前回到这里,做好晚饭等我。我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说是几点就是几点,一分钟也不喜欢浪费。”
我能说不吗?你飞少爷决定的事情,试图拒绝的唯一结果就是白白浪费口水。虽然刚刚开始打交道,姜语彤却已经深谙这一点,因此她不多废话地把钥匙接了过来:“那我走了?”
“去吧。”欧阳翼飞重新坐了下来,细细地品尝着清淡但营养丰富的早餐,“记住,不要试图跟我玩儿任何心机,你还不够那个资格。”
这一点我承认。姜语彤来不及点头,便因为受不了那股巨大的压力而逃命似的窜出了别墅,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而去。她的车现在还停在天阳集团中国总部的停车场里,得抽空去开回来才行。
当然,此时的姜语彤完全不知道她享受了怎样的殊荣,因为这套别墅的钥匙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欧阳翼飞,一个就是她。就连欧阳翼飞的女朋友安南雅,都没有让欧阳翼飞如此另眼相看。
赶到医院的更衣室,正在换衣服的方亚宁看到了她,忙转过头打了声招呼:“姜主任您来了?昨天走的那么急,没什么要紧事吧?瞧您脸色可不太好……”
没什么要紧事?那才见了鬼了!我都从一个蜚声国内外的脑科专家,一跃成为替人代孕的生育机器了,你说这算不算要紧事?
姜语彤暗中吐槽,面上却一个字也不能多说:“没事,一点小事而已,已经处理好了。亚宁,谢谢你昨天帮我请假。”
“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方亚宁乐呵呵地说着,很快换好了衣服,“姜主任,我先出去了。”
姜语彤点点头,也很快换好衣服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不管怎么样,与欧阳翼飞的纠缠属于私人恩怨,绝不能因此而耽误了工作。何况自己是专职救死扶伤的医生,来不得半点马虎。
其实在工作的间隙,姜语彤曾经几次想起了时云清,那个差点成为她的丈夫,却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她的男人。为了给安南雅报仇,欧阳翼飞给他的惩罚不可谓不重,可是谁让他那么不知死活,居然惹上这样的大人物呢?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很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姜语彤牢记欧阳翼飞的话,果然在六点之前赶回了别墅,为欧阳翼飞做好了晚饭。而号称“时间观念很强”的飞少爷也照例在六点整的时候踏进了家门,很让姜语彤惊奇不已:这时间算计的,也太准了吧?前后相差不过一两分钟,难道他就没有遇上堵车的时候吗?
一看到夜色降临,姜语彤的心里就开始打鼓,因为“夜晚”通常与一些桃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何况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救死扶伤,而是为了给欧阳翼飞代孕一个儿子的。昨天晚上欧阳翼飞大发善心,已经放过了她一次,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再浪费时间了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今晚的情形与昨晚相差无几,欧阳翼飞依然没打算碰她一根头发,自顾自地洗澡之后便上床睡觉了。
姜语彤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更是泛起了浓重的疑惑:这飞少爷到底打算怎么样?口口声声说要自己代孕,却完全没有跟自己同房的意思,难道……他在等自己的排卵期,以便尽快让自己成功怀孕?可是不对呀,他又从没有问过自己的生理周期,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合适呢?
姜语彤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没有傻到亲口去问欧阳翼飞的地步,否则岂不等于在变相提醒他对自己动手吗?可是长此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吧?
就在姜语彤每天提心吊胆地等待中,一个星期的时间呼呼而过,两人之间的情形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照例是夜夜同睡一张床,但却井水不犯河水,比纯净水还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