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村长和他的助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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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开心的笑声

“韩镇长,请您马上到我村开紧急会议。这是张村长特派我来接您的。”

“小柳,啥事这么急?”镇长韩奎一边用喷壶浇花一边说。

“无可奉告。反正您不到席,会议注定泡汤。不过,您别后悔,因为这次会议的内容牵连到您的私事。”

“你说什么?牵连到我的私事?这话从哪儿说起?”韩镇长诧异。

柳涛的几句话,弄得韩镇长一头雾水。他也猜测不出月牙村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而后,韩奎转了话题,“唔,你们村长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好啦,早就好啦!他呀,一身铁皮,受了那么多的伤毫不在意,从魔窟回来的第三天就开始工作了。”

“嗨,这个老张,早不开会,晚不开会,偏要挤在五一节假日期间开会,让你时时刻刻不得安生。”韩镇长嘀咕着坐上柳涛的摩托车后座。

韩镇长边走边思索:今天他的确不应该出门,因为远在省城工作的女儿前几天打来电话说,她要在五一节来家团聚。可是,直到现在未归,心里很是惦记。他琢磨:拒绝参加会议吧,也觉得不妥。既然张振生派人找他,可能在工作中遇到不小的阻碍。做为直接上司的他,怎能袖手旁观呢!

村委会的门前彩旗飘飘,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如潮涌。新搭起一座高高的台子。台子两边贴着大红喜字,还有红红的对联:左边书:比翼齐飞双双妙;右边写:喜结良缘对对佳。横幅:月牙村第一届集体婚礼盛典大会。

韩镇长一下摩托车,就被大家把他推上主席台最佳位置。满面笑容的月牙村长张振生在韩镇长胸前戴上总主婚人的标签。

“你们这是开的什么会?”韩奎有些意外。

张振生说:“韩领导,难道您还看不出?这是我村破天荒的新婚夫妇集体婚礼。他们都是不要彩礼,不大摆酒席,树立社会新风的标旗。”

“好啊!太好了!你们给全镇开了个好头,”韩镇长十分赞成,“不过,振生,你给我戴错了,我怎么是总主婚人?我应该是嘉宾才对呀。”

“没错!没错!今天是十对新人大喜的日子,也是全月牙村人大喜的日子。您是镇里领导,是大家的父母官,所以总主婚人非您莫属!”

典礼开始。鼓乐齐鸣。乐队是村里群众自己组织起来的。十名鼓乐手,红衣红面,像十团跳动的火球;十对新婚夫妇,穿红披绿,胸佩红花,喜盈盈地登上礼台;十双少先队员,也穿红衣,跨红鼓,挥红锤,像十沓红绫飘舞……台上台下掌声雷动,欢呼阵阵,录像师正在忙不迭地录制最佳镜头……

韩镇长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典。看着对对新人幸福甜蜜的样子,心里感到无比欣慰。是啊,多亏党的好政策,才使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笑波在他的脸上荡漾着。

接着,张村长宣布典礼第二项:“欢迎总主婚人韩镇长讲话。”

韩镇长站起来,兴奋地说:“乡亲 们好!首先,我代表镇政府,以及全镇百姓,像十对新人表示衷心祝福!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同时也希望你们在建设新农村的大业中,多多立功,多多做贡献……”

韩镇长讲完话,进行结婚典礼。他和大家一样的高兴,一样的喜悦。典完礼,他看见一位美丽的新娘朝他走来。她身穿粉色的连衣裙,好看的大眼睛脉脉含情的对他笑。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的脸颊被一层丝纱罩着。她是谁?似乎熟悉又陌生。或许他由于工作关系,接触的人较多,一时难于想起。他正想打住对那位新娘的追忆,却不料想新娘在最靠近他的座位旁落座,还将玉躯微微向他贴近,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拂向他的右肩,一股沁人肺腑的香水气息暗暗袭来。他想;奇怪,这位新娘为什么对自己这般亲近?甚至冷落了白马王子也在所不惜?

韩镇长怕影响不好,有失政府干部的声誉,就把自己的座位往远一点的地方挪一挪。

新娘有意识地瞧了韩镇长一眼,也把座位向这边移动些,与韩镇长贴靠得更近了。

张振生回头瞟了韩镇长一眼,然后又背过头偷偷地笑。更奇怪的是那个新郎官也不气不急,也没有一丝嫉妒情绪,反而打着手势示意新娘再向镇长靠拢些,弄得韩奎面红而赤。我老韩是正派人哪,这位美丽的新娘为什么不自重些呢?

总算盼到下一项议程了:唱情歌。

要求每对新郎、新娘都得对唱一首情歌。

新人们陆续亮相唱歌。有的唱《树缠藤》,有的唱《选择》还有的唱《纤夫的爱》,博得众人热烈的掌声和共鸣。

轮到戴面纱的新娘和她的郎君唱歌了。他们边舞边唱。只见新娘轻璇玉腿,款动腰臀,双臂曲动,如鸥鸟振翅,似轻风戏浪。他们唱的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新疆老民歌:

“大阪城的石路硬又平呀,

西瓜大又甜哪,

那里的姑娘辫子长呀,

能不能够到地上……”

歌声甜美,舞姿婀娜,全场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韩奎对这支歌太熟悉了。年轻时,他和妻子也经常唱这首歌。妻那时唱得也很出色,就像眼前这位新娘一样。

“请您和我同唱一支歌好吗?”蒙纱新娘亲昵的邀请,打断了韩奎的沉思。他的一只手已被她挽住。

韩奎连连摇头,说:“不行!你瞧我的这张破锣嗓子,怎么会唱出歌来呢?”

“会唱。您一定唱得很好听!我愿听您的《逛新城》。”

韩镇长有些疑惑:哦,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会唱《逛新城》?这支歌原来是跟父亲学的。想当年在女儿小的时候,他曾经和女儿对唱过。

在掌声的催促下,韩奎被戴面纱的新娘推到台前。

“雪山升起红太阳,拉萨城内闪金光……”

歌声婉转悠扬,令人神往。刚刚唱完,新娘张开玉臂,猛然抱住了韩奎,还把头贴向他那宽阔的胸脯,随后又翘起脚尖,在韩奎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全场一片哗然。

韩奎觉得如被蝎蛰一般。他惊慌失措地说:“新娘同志,你高兴过头了吧,要注意影响呀!”

韩奎知道,这下可完了!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女子对他表示爱慕,而且还让录像师抢了镜头。一经张扬出去,不得了呀!怎么向老婆孩子、同事、上司以及全镇的父老乡亲们交代呀!

“哈哈哈!”张村长一阵大笑,“什么影响不影响的?镇长大人,我问你,你和她搂搂抱抱难道不是常事?嗯!”

韩奎急切地辩解:“张振生,你发什么疯?我从来不认识……”

话音未落,只见新娘摘下面纱,亲昵地叫:“爸爸,我是燕燕哪!”

“啊?燕燕?怎么会是你?你,你可把爸爸吓死了!”韩奎又惊又喜,一把把女儿搂进怀中,手指着张振生喝道,“好哇,你们合伙戏弄我!等着吧,今后会有你们好看的。”

人们都大笑着。张振生更笑得前仰后合,他回敬道:“这叫冤冤相报。这些年,我们没少挨你修理。今天就是借此出出怨气罢了,”然后转身对那位新郎说,“儿子,你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去拜见岳父?”

“他是谁?”韩奎指着那位英俊的新郎问女儿。

燕燕答道:“他就是我经常在信中提到的军校毕业生张亮亮。这次我们一起回家度假。昨天刚到这里,正赶上村里举行集体婚礼。刚有九对儿,还差一对儿。婚礼组委会邀请我们参加,就答应了……张爸还说,不到节骨眼上不准泄密……”

亮亮“啪”的敬个军礼:“报告镇长,不,报告爸爸首长,小婿有礼了!”

望着眼前这对儿新人,不,是十对儿新人,韩镇长和大家都非常开心地笑了!

尾声

柳涛 从林业局开会归来,已是晚间九点多了。当他从村委会的门前路过时,看见村长办公室的灯光还在闪亮着。他信步走了进去。张村长正在埋头整理引导村民致富的有关文件。

“村长,您还忙着?”

“嗯。是涛子呀,你开了几天会?”

“三天。”

“你讲讲会议内容。”

柳涛做了简要的汇报后,张振生关怀地问:“涛子,你累了吧?”

“不累,没什么。”

张振生把文件放进抽屉,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说:“嘿嘿,如果你不累,我还有一件让你惊喜的事情呢?”

“有啥可惊喜的?莫不是想拿我穷开心?”

“不信咱打赌。”村长仍在笑着。

“赌什么?”

“有惊喜,你给我打三天短工;没有惊喜,我也听你使唤三天。”

“那多没意思!”

“要不这样,有惊喜,你给我叫爸;没惊喜,我给你叫爹。咋样?”

“更不行!那不是牛犊子拉车——乱套了吗?”柳涛也笑了,“是不是鲍师傅来了?”

“不是。”

“是陈刚、罗铁来了?”

“也不是。”

“那就是您有想出什么怪招……”

“不,涛子,你要耍我吧?我正在寻找带领大家致富的新路子。你瞧:现在农产品价格惨落,而农资飞涨,况且又面临着加入“世贸”的契机,总走老路,怎能跟得上时代发展步伐呢?”

“快别卖关子了,还是说说‘惊喜’吧。”

“这‘惊喜’嘛,就是——我变了一个魔术,魔物就藏在教学楼里,在那人最多地方的最少之处。你去找吧。”

村长谜一样的话,究竟指的是什么?柳涛虽然不甚明白,但相信村长不会骗他。他迈着疲倦的步子朝教学楼走去。

这座重新建起的教学楼矗立在夜空中,月光在它的身上披上一层银纱。为了使这艘“智慧之舟”重新起航,张村长和他的助手们不知历尽多少波折和艰辛!

一间宽敞的教室里灯火辉煌。柳涛站在窗外往里看,满屋子的学员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课。这时他想起村长的魔语“在那人最多地方的最少之处”。他似乎有点明白,“最多”,是学员;最少呢,就是讲台了,不,也许是讲师。他把目光投向讲师。

一位身穿红衣服的姑娘站在讲台前。她身段曲线优美,贴切的短发,红扑扑的圆脸上荡漾着一对酒窝。她时而用清脆的声音讲解,时而在黑板上沙沙书写。黑板上已清楚地列出几道标题:

獭兔的种类;

獭兔的饲养和管理;

獭兔的疾病防治……

她是谁?看去即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白皙的面颊,简捷的发式;熟悉的是:尖亮的嗓音,行走的步态。他仔细地搜索大脑,一页一页地翻着记忆的长书。

柳涛终于想起来:“啊!是她——小英!是在三年前,他在阴森的大院里相识的那个女孩。就是因为有了她的合作,才把那群害人之马一网打尽。她的直爽和热情曾博得过他的好感。自从那次分别后,柳涛有时想起她,梦见她。是的,村长没骗他,这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呦,他的心跳加快了!

下课了。学员们陆续走出教室。小英向空荡荡的教室扫视一眼,最后一个走出去。

这时,柳涛突然出现在小英的面前,说:”小英,欢迎你来到我们村!”

“啊,是涛子?可把我想死了!”说出这句话,她又觉得有些语失,“不,见到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

两人并肩向校园的草地走去。

“小英,我很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心中也很惦记。后来张村长说你当上养殖专家。”

“哦,什么砖家、瓦家的,还不是给人家打工?这次村长邀我来,是来指导村民们搞养殖项目,以便加快奔小康的脚步。”

“太好啦!我也想建个养殖场,聘请你当厂长,答应不?”

“大力支持!我们一起干!”

“好极了!”

两人谈论的非常火热。柳涛忽然说:“小英,你这几年生活怎样,有对象了吗?”

“你说呢?这么长时间,我也得不到你的消息。自从那次遇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有胆有识,勇敢无畏,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在我所接触的人中,没人比得上你。”

柳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得到一个姑娘的赏识,顿觉热血沸腾,说:“过奖了,不敢当!我看你比以前变多了,变得更成熟,更漂亮,也更白净了,简直与原来的你判若两人。”

小英笑道:“涛子,其实你有所不知,那时我为了保护自己,避免受他们欺负,老是往脸上抹黑灰。”

他们热切地倾诉着,似大海波涛涌流;他们尽情地欢笑着,如秀美的荷花绽放;他们的泪水无声地滚动着,像醇香的蜜酒滴注……

第二天,阳光明媚,百花争艳。柳涛和小英漫步在河边的柳林里。野花在草地上吐着芳香,蝴蝶展开彩色的翅膀……

柳涛情不自禁地念起一首诗: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下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这是你写的?”

“不是。我是在背诵作家徐志摩的诗篇。”

“真的?太美了!可惜我还没读过。诗人把金柳比作新娘,金柳浮浮摇摇,婷婷袅袅,写意极了!但她为什么要在夕阳中呢?这点有些不贴切吧!”小英兴味浓厚地评论着。

“贴切极了!因为夕阳过后,就是夜晚,那也正是新娘最期盼的时刻……”

“死鬼呀,”小英笑骂着举起小拳头。

于是,柳涛前面跑,小英后头追。柳涛骤然停下来,小英赶上一歪头,在柳涛腮边甜甜的吻了一下。

“哈哈哈……”突如其来的一声大笑吓坏了两个年轻人。张村长冷不防从近旁的树林中闯出来,像变魔术一样。

二人羞怯满面。柳涛拉起小英的手,不搭理村长,一起跑出树林,跑进那如诗如画的桃园里去了。

张村长仍旧往前走。他穿过树林,跨过河滩,站在用石头垒砌的河堤上张望。远处的月牙村披红挂彩,近处的田野阵阵飘香。今天他的兴致很浓,想去登山。他不但要登大自然中有形的山,而且还要登那永远也登不到峰顶的无形的山!他觉得每登上一节,山也同时往高长一节。他喜欢登山所产生的那种急促呼吸的频律;喜欢攀岩走壁,汗流浃背的感触;喜欢站在高处,眺望远方而产生的独特的激情。只有那里,才是大自然老师陶冶我们情操的课堂,是对我们灵魂的净化和大脑的洗礼;同时也是对心底的慰藉和至高的奖赏!他走到山前,刚登了几步,转念又一想,自己一个人登山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带领大家一起登山,共同去经受失败的苦恼和成功的喜悦!

张村长脚步一转,忽然发现脚边的土坎下,有一对恋人正在切切私语。他认

出其中一个是杨波。他兴奋地想:今天真走运,刚刚吓走一对,却又碰上一对,同样也让他们……他突然跺脚大叫:“呔!哈哈!”

但张村长立刻又愣住了!张大的嘴巴再也闭不上,也叫不出声,歪梗的脖子也收不回来,身子像被钉住一样:原来在他眼前站起来的竟然是女儿香香。

香香看着爸爸的这种怪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结束语

我们想着安宁,

我们梦着安宁,

愿安宁

伴随所有的人生!

花儿开了,

蝴蝶飞来了,

鸟儿唱歌了……

但仍有害虫作祟,

仍有恶意的暴雨狂风!

要剿灭它们!

要驱除它们!

让安宁的大树

永远扎根在

肥沃的土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