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研究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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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旅行(二)

天亮醒来,因为昨晚老八和蚊子说打算买些特产就回去,其他三人也不打算出去,小野只好和沈婷早早踏上了去定西的列车。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对于狭长的甘肃来说还算不得什么,下车吃了早饭,已经快到十点。沈婷也没问小野带自己去哪,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对于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两人来说,这个贫穷的小县城已经超出两人想象的底线了。坐了辆去乡下的车,又是一个小时的晃荡,车子在一个叫蒲川乡的地方停了下来。虽然不相信小野会真把自己卖掉,但忽然到了穷乡僻壤,沈婷还是一阵的不适应。看着这个山窝里的小村庄,第一感觉就是贫穷,交通闭塞是这里最大的障碍,沈婷跟着小野的步伐朝乡下走去。

不多时,一座学校模样的院子便出现在视线里,在这个都是石头而且交通不便的地方,这样的砖房倒也算得上不错了。刚走进学校,一片读书声便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小野率先朝着声响处走去。两间不大的教室里挤得满满的,高低不同的学生分成两半背对背的坐着,一名年轻的女老师站在教室的一头,带领着十几个小学生读着课文。

“你们是?”见小野和沈婷站在窗外,另一间房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噢,我们是文学专业的,准备找些素材,所以路过这里就来看看。”面对男子的警惕,小野忙自我介绍起来,同时把从身上掏出烟递了过去。

“我还以为是新来的老师呢,呵呵。”接过小野递来的烟,男子仔细打量一下两人,随即放松了警惕道。

“大哥,您贵姓?其他的老师呢?”和男子一同抽起烟,小野问道。

“我姓赵,在这里教孩子数学,里面的是教语文的杨老师,没有其他的老师了,呵呵。这里是小山村,总共也没多少户人家,这附近几个村子上学的孩子加一块也就这么几十个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老师。”赵老师抽着烟落寞的说道。

“没人教孩子其他的科目吗?”沈婷站在小野旁轻声问道。

“杨老师还教思想课和美术,我教孩子体育,反正就我俩。再说这穷地方也没老师愿意来,我俩也只能会多少教多少了。”赵老师说着叹息起来,不能给孩子正规的教育是他最大的心病。

正说话间,一阵铃响,孩子们欢笑着从教室里跑向另一间教室,赵老师也撇下两人跑了过去。小野和沈婷一头雾水的看着,才发现另一间教室也是他们的食堂,到了中午,也是孩子们午饭的时候了。刚才的语文老师走到两人面前,简单的介绍后,便邀两人一块吃顿午饭,小野和沈婷也不便拒绝,只好跟着杨老师进来“食堂”。

和其他孩子一样,小野吃着萝卜干和白菜,喝着熬成糊的汤,幸亏有父亲从小对自己不挑食的要求,否则要咽下去还真不容易。沈婷似乎对吃并不讲究,面无表情的喝着碗里的汤,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在和两位老师的聊天中,小野对这个学校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赵老师是本地人,已经有十五年的教龄了,家就在定西县城。除了负责教数学外,赵老师还兼任着学校的厨师,虽然离家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每星期只回家两天。杨老师不是本地人,是五年前从北京毕业的大学生,决定投身西部支教,只有放寒暑假才能回趟家。

相对于两人的辛酸,学校更是一个辛酸的地方,它的存在本就是一个传奇的故事。这里地处偏远,人口稀少,受教育程度低,大多家长都外出打工,很少关注孩子上学的问题,赵老师和杨老师两人挨家挨户的去动员家长,才凑出了这么一个小规模的学校。年龄的不统一和学校的简陋,同一个教室里坐着两个年级的学生,两间教室就容纳了全部的学生,每次上课都有一半的人背过去上自习。小野和沈婷听两位教师的讲着学校的状况,看着在外面嬉闹的孩子,真有种心酸的感受。

“我们这里还算好的,宕昌和会宁那里比这还艰苦哩。”问到赵老师的感受时,赵老师乐观着说道。

“能帮到孩子,看他们开开心心的,我已经很满足了。”杨老师也微笑着说道。

告别两位老师后,小野和沈婷便往回赶,再不走可是来不及了。虽然没机会去那些更穷苦的地方看看,但相比较之下,不难想象那里又是一个怎样的情景。还有些村子前几年才通车通电,想要买个东西都得走几个小时,这样的情景虽然听过,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不由得一阵感叹。

“都说幸福是对比出来的,虽然这样说很不全面,但和他们比起来,我们太幸福了,如果以后我不在城市里了,我就来这里教书,应该也不错。”一边下山,沈婷一边对小野说道。

“呵呵,恐怕想来的人不多。就这样很多人还不满足呢,老觉得上帝不公平,其实他老人家很够意思了。”小野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一边开玩笑道。

“你怎么没把我卖掉呢?”沿着小野的脚步,沈婷想起昨天小野的玩笑,不由得随口说道。

“我倒是想啊,可你看这里这么穷,卖也卖不了一个好价钱,等回去再找个好地方卖了。”在前面开路的小野也被逗乐起来。

“啊!”正想着小野说的场景,正下坡的沈婷一不留神的滑倒在地,身体惯性的朝下滑去,忙惊慌的喊了出来。

“婷婷。”被沈婷的喊声吸引过来,小野连忙回身抱住下滑的沈婷,自己也被带着往下滑去,身体撞在了一棵小树上才止住下滑的趋势。惊魂未定的小野连忙扶起沈婷问道:“没事吧?没摔倒吧?”

“我没事,啊!”被小野正面抱着的沈婷忙红着脸站起身,还未站直身子,脚上传来的疼痛让沈婷大呼起来。

“我看看,脚应该是扭伤了,还好没脱臼。”顺着沈婷的目光,小野蹲下身子检查起沈婷的脚,好在跟着父亲学过一些简单的医疗,虽然沈婷脚踝开始肿胀,但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我没事,你快放下我。”脚丫被小野握在手里,感觉到上面传来的温热,沈婷忙抽回脚丫,被一个男人这样看着,脸上的红晕又明显了几分。

“别逞强了,让脚好好休息吧。来,我背着你吧,反正也不远了。”小野替沈婷穿好鞋子,蹲下身背对着沈婷说道。

“可是……”摇着嘴唇,沈婷顿时害羞起来。

“别婆婆妈妈的了,快点吧。”打断沈婷的犹豫,小野忙催促道,再不快点,的确赶不上车了。

“嗯。”背上两人的背包伏在小野背上,虽然不想这样,但显然没有更好的办法,沈婷也只有让小野背着了。

“你别摸我腿。”刚附到小野身上,沈婷便大声喝道。

“你以为我想啊,要不然怎么背你。”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柔软,小野咽了口口水不屑道,但是说不想那自己都不信。

本来不长的山路因为背着沈婷而便的漫长,虽然身上沈婷柔若无骨的身子给自己带来不少美妙的感觉,但背时间长了也就没其他的想法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大路上,好在沈婷虽然高挑,但并不算很重,两人一路上走走歇歇倒也不算慢。相比较小野的劳累,沈婷感觉更难受,自己从未有人触碰的身体被小野一路驮着,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红着脸接受。

在乡镇的卫生所里检查一下,拿了些治疗活血化瘀的药,虽然没有伤到骨骼,只是肌肉拉伤,但这个时候得让踝部充分休息才行。眼看短时间内是不能动了,小野只能接着背才行了,沈婷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其他的办法。坐上去定西的车,再次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坐在最后排的小野心不在焉的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下山的缓慢和刚刚看病时的耽搁,看来要赶回去的车不是那么容易了,何况沈婷现在最需要休息。

赶到定西已经六点了,虽然这里天黑的晚,但是要再赶到天水就又得一阵子的折腾了。在车站下了车,小野又再次背起沈婷,现在赶到火车站买票还来得及,但是这一路上又少不了颠簸。和沈婷商量了一下,小野决定下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回去,本想坚持回去,但看着自己肿起的脚踝,沈婷也只好同意下来。

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下订了两间房间,房间在四楼,还没喘口气的小野又咬着牙往上爬,打开门把沈婷放在床上,快到极限的小野忙坐在地上喘气起来。沈婷揉着肿起的脚踝,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躺在地上满脸汗水的小野,一股从未有过的甜蜜在心中流淌,整颗心也跟着跳快了起来,似乎连痛苦也缓和了许多。休息了一会,小野撑起快散架的身子,身上的肌肉都隐隐作痛,忽然发现沈婷正微笑着看自己,不由得为之一愣。

“怎么?我脸上有花啊?”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小野伸手在沈婷的眼前晃晃,不知道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你干什么去?”见小野痛苦的站起身子,沈婷回过神问道,对于刚才小野的问题显然没有听到。

“我先下去买些吃的和用的,你先等一下。”外面已经黑了下来,再不去买吃的可会饿肚子的。

“噢。那你去吧。”见小野快走出房间,沈婷点头说道。见小野拿着钥匙出了房间,顿时一种空虚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沈婷没来由一阵不安,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难道我喜欢上他了?呆呆的问了一遍自己,沈婷忙摇起头来,仿佛要把这种想法甩出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