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路前行
21156500000033

第33章 囧途

两人一回到屋里,刘舒丽便往床上一坐,气呼呼地说道:“你看你办的这就什么事,钱没要回来,还惹一肚子气,我早就劝你不要胡来,你就是不听。”

周平一脸愁容的蹲在地上,陷入了一片沉思,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尽管这次他觉得自己脸面扫地,但面对强势的彪形大汉,他也无可奈何!口口声声说自己脾气暴暴,勇猛胆大的他居然也只不过是遇弱则强,遇强则弱的货色!

“要不我把你和小孩送回家,我和他拼了。”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开口说话,不过他这话语让人觉得没有底气。

“好了吧,还没闹够是吧,这会你来劲了,刚才你怎么不吭声呀?”刘舒丽失望的看着他。

周平又是哑然失色!

刘舒丽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看看能不能找个熟人从中调解调解。”

刘舒丽的这一提醒,还真让周平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前文提到的赵勇,据说赵勇和杨斌私交很好,虽然上次赵勇把工程转包给了刘舒伟,而没有包给周平,但周平与赵勇的交情还在。

于是,周平便给赵勇打去电话,向他说明了情况!

赵勇也是豪爽仗义之人,他知道周平和杨斌的事情后,当即表示愿意帮忙。没过多久,他便约上周平和杨斌在一家餐馆会面,当然这顿饭是由周平做东的。

“周平、杨斌”在酒桌上,赵勇举起酒杯,“来,你们都是我牌桌上认识的朋友,我们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大家先喝一杯。”

三人都一饮而尽。

“我和赵勇是认识多年的铁哥们,这次赵勇约我出来,我自然不会不给面子,”说完,杨斌放下酒杯说道,“周平,我没想要赖你的账,只是前段时间确实资金紧张。”

赵勇一脸笑容地看着周平说:“周平老弟,你不了解杨斌,他不爱玩虚的,他之所以没有许诺什么时候给你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甲方什么时候给他钱,有些人许诺你什么时候给你钱,也只不过想稳住你的心,真到时候,他也不一定能兑现。”

周平听他们这么一说,心里十分高兴,连忙给他们又是递烟,又是倒酒。

赵勇抖了抖烟灰,又向周平说道:“老弟,你找一帮人去杨斌家闹事就不对了,为人做事不能这样蛮干,有什么事,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说说不就解决了。”

周平连连点头,说道:“赵哥说的是,上次怪我太冲动了。”

“周平,给你杨哥敬杯酒,赔个不是。”赵勇非常出色地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

周平起身给杨斌倒满了酒,也给自己的酒杯倒满,端着酒杯说道:“杨哥,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算我给您赔个不是,是小弟不懂事,还请您不要给小弟计较。”

杨斌脸上露出了笑容,起身说道:“其实我这人也很豪爽,怎么会和你计较,来,我们干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这一场风波就这样划上了句号,杨斌也向周平许诺,当甲方的付款到账后,他会第一时间付给周平工钱。

春运的启动,拉开了农民工大规模返乡的序幕,此时此刻的他们,一方面对家乡翘首以盼,一方面又忧心还未到手的工钱,辛苦忙碌了一年,谁都想钱包鼓鼓的回家过个好年,可是,在建筑行业打拼的农民工兄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得偿如愿,拖欠农民工血汗钱的现象在行业里屡见不鲜。

防水行业作为建筑行业的分行业更是拖欠工钱的重灾区,工期短,流动性大的行业特点给防水工人们讨要工程款带来了麻烦,从刘舒磊的这些亲戚们的情况,就能窥见一斑。彭云、郑静怡、刘婷婷三人已经回到老家,余下几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工程款。周平从杨斌手里要到了一部分钱后,就和刘舒丽以及女儿周惠婷在腊月二十二那天一起回家了;刘舒磊也终于在腊月二十三日从侯经理那里要回了两万元,还有好几万元无法拿到;刘舒伟临近年关的要账更是没有一丝进展,但刚买新车的他回家的心情比较急切,不想在这里等下去了,就决定和刘舒磊一起在腊月二十四那天开车回家;刘大奎回家的日期还没有眉目,他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建筑商们给他工程款,殊不知有些建筑商也早已回家。

腊月二十四这天,刘舒磊就搭了刘舒伟的顺风车踏上了回家的征程,刘舒伟为了节省回家的成本,又叫上高自强和另外两位老乡一起回家,加上张红霞和刘小强,车里面一共七人,使面包车里满当当的,行李也堆的老高。

开车回家,在很多民工看来,这是一件多么风光的事,刘舒伟也不例外,在回家的路上,甭提多高兴了,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小曲,一副神采飞扬的神情。在高速公路上,车多又速度快,张红霞很是担心,就劝他别唱了好好开车,他依然我行我素,当面包车差点与前面的一辆货车追尾时,他吓得一身冷汗,这才有所收敛。

当面包车行驶至周口境内时,刘舒伟发现油箱指示针划到了红色区域,他意识到车里面的油已不多,但还能行多远,刚开车的他心里没底,总担心汽油烧尽后,车在高速路上撂了挑子,当发现前面的周口东服务区尽在咫尺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面包车驶进服务区加油时,又让他犯起愁来。服务区加油站的车辆大摆长龙,绵延数百米,他发现长长的车队左侧还有几辆车在那排着队等候加油,他便向那区区几辆车排成的一小队驶去,刘舒磊告诉他那几辆车应该是不守规矩想要夹队的,他不以为然地说,人家夹队,咱也夹。

一辆车加完油驶出加油站,后面的车辆依次紧跟着前进,两车之间的间距不足五十公分,而小队里面的车辆根本就挤不进长队里面,小队为首的那辆本田车在几次没有挤进去后依然不甘心,再次想要挤进长队车辆的时候,与相邻的一辆大众车发生了稍许摩擦,两位车主均连忙下车,两人就急赤白脸地争吵起来,甚至发生一些了肢体冲突。

刘舒伟看到这阵势,觉得自己想要挤进长队里加油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准备向后倒车,谁知后面的一辆长城汽车挡住了去路,他是前进不得,后退无路,气的直拍方向盘。这时一旁的刘舒磊说他下去和后面的车主商量商量。

“兄弟,排在这个小队是加不上油的,人家根本就不给你机会夹队,你看,前面那两位都快打起来了,我们还是退回去到别的地方加油吧。”刘舒磊敲开那辆长城汽车的驾驶窗,发现司机是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也是从善如流之人,二话没说就挂起了倒档,待长城汽车缓慢地倒了出去后,刘舒伟也急忙把车倒回去,他不想跟在那长队后面等候加油,就直接把车开到高速路上继续行驶,准备到别处加油,可是下一个加油站离这里有多远,车上的人全无知晓,而车里的汽油越来越少。在看到周口东出口时,刘舒伟心想,车在普通公路上没油了,还能想办法,要是在高速公路上没油了就难办了,反正也快到项城老家了,还是下高速吧。于是,他便从这个出口下了高速。

高速出口下面,是一条国道,刘舒伟只管顺着这条国道向前开,终于在行驶了两公里后找到了一处加油站,他犹如在沙漠里发现绿洲一样,兴奋地把车开进去加油。加完油后,面包车又在这条国道上向前行驶,车上的人对这条道路都不熟悉,刘舒伟就凭着两年前的记忆向前行驶,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刘舒磊发现了前方漯河的标牌,连忙对刘舒伟说:“咱们肯定走反方向了,我们这是往漯河方向去的,这和我们的目的地项城正好是相反的。”

听刘舒磊这么一说,刘舒伟连忙把车开到道路一侧停了下来,他又问了问路人,这才确信自己走反方向了,于是,他又连忙掉头回去,经过一个小时的行驶,他们终于看到了县城容貌。

县城里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新开的马路宽阔整洁,两旁的建筑物错落有致,马路上竖起的大大的红色横幅很是显眼,上面写道:欢迎各位老乡回家过年!

高自强和那两位老乡在县城下了车,刘舒伟收了他们每人一百元的车费。然后,面包车便向他们所在的村庄驶去。

“快看!快看!我们到家了。”刘小强惊喜地喊道。

是啊,非常熟悉的村庄已经呈现在他们的眼前,几人都心潮澎湃起来,这个把他们养育成人的村庄已不再是原来的模样,整洁的乡村街道两旁,一幢幢两层小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街道上停放的小汽车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