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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群无赖

“兄弟们,开工了。”老邵接过钱,吆喝了一声,他们便又开始干活了。

等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漏水点基本上都被老邵的工人们维修完了,就剩下一个高处的漏水点,老邵先是找来一把梯子,他的工人站在梯子上,却够不着那个很高的漏水点,后来他又找了一把梯子,把两把梯子定在一起,这种高度肯定是没问题了。只见,他的一个工人一手拿电锤,一手上梯子,等他上到顶部,发现拿电锤的手很难使劲,便又从梯子上下来了,他把老邵拉到一边嘀咕着什么。不一会儿,老邵便向刘舒磊走来,一副狡黠的神情,“这一处太难修,你得加两千元。”

“什么?你们一步步耍我是不是,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刘舒磊简直就要疯了,没想到他们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包给你们的价格已经够高了,你们还要我给你们加钱?”

“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个漏水处太高,非常危险,”老邵指了指那个高处的漏水点,“要是摔伤了人,你赔的起吗?”

“你们要把我气疯呀,活没干完,钱就先付给了你们,像我这样做的哪有,”刘舒磊深呼一口气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看我好说话,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你们有没有一点良知。”

“别废话,不加钱我们这就走人。”刚才从梯子上下来的那位老邵的一个工人做出起身要走的样子。

正在刘舒磊一筹莫展之际,孟工走了过来,他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孟工,希望孟工能帮他们从中斡旋一下,没想到孟工居然说了句,这事他管不了便匆匆离去了。这使他更加的恼火,心里埋怨道:碰见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邵的工人开始收拾注浆机准备撤离,刘舒磊忽然想到反正注浆机以后也用不上了不如抵给他,便给老邵说,“老邵,这个注浆机我花了两千多买的,抵给你们怎样。”

老邵看了看注浆机,沉思了一会,然后认真的说,“好吧,这样也行,”他对着工人们说,“兄弟们,把那个高处的漏水点给他修了。”

看到他们把最后一处漏水点修完,刘舒磊长舒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可以就此结束了,可以睡个好觉了,可以静下心来休息了,甚至他都浮想到方经理给他们结了工程款,但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两天后的一场大雨,孟工的一个电话,彻底击碎了他的美梦。

“你看看!修的是啥,漏水漏成啥样?”孟工在电话中还是那样让他感到厌烦的口吻,“过来看看吧。”

孟工那让人讨厌的言语,犹如一把尖刀刺进刘舒磊的心房,心碎的满地都是,绝望,悲伤写满他的脸庞,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害怕下雨,害怕手机响。

“我包给老邵他们修的,这你是知道的,”刘舒磊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你给老邵打电话啊。”

“你包给老邵维修,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管不了,反正漏水了我只会找你,”孟工提高嗓门,语气甚至有威胁的成分,“你到底来不来修,不来修把你的工程款扣完。”

“好了,我这就过去看看,”这样的场景总是周而复始地在刘舒磊身上发生,他又一次气愤的挂断电话。他又一次急匆匆的赶往那个带给他没完没了的麻烦的福世达地下蓄水池工地,路上他给老邵打去电话,老邵拒接,一连打了几个,亦是如此。

人渣!钱给他们结清了,出现漏水了,他们连电话都懒得接了。

刘舒磊到了福世达地下水池工地,再次查看漏水情况时,让他稍微有些欣慰的是,只有泵房那一处漏水的地方了,这修起来要比以前容易的多,可是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老邵没给他修好,应该有老邵负责维修,可是老邵根本就不接电话,真是气人。

“孟工,我包给老邵维修的时候你是知道的,”刘舒磊刚从地下水池走上来,发现孟工从此路过,正要去什么地方,便走过去用类似请求的口吻说道,“这次应该由他们维修,可是他不接我电话,你能不能帮我给他打个电话。”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都是你们自己谈的,我又不是你们的中间人,”孟工看了刘舒磊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便继续向前走着。

刘舒磊看着孟工的背影,真是又急又气,想当初是孟工极力劝说他承包给老邵维修的,现在他却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孟工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想着想着,他从裤兜里找出仅有的三百元钱,追上孟工,塞到他的裤兜里,他连忙躲闪,冠冕堂皇地排斥着,嘴里还不停说着:“不要……不要。”

当刘舒磊再次把钱硬塞到他的裤兜时,他收起了那副虚伪的神态,欣然的接受了,吸一口烟说,“这样吧,我帮你把他叫过来,你就让他修。”说罢,孟工便给老邵打去电话。

不一会儿,接到孟工电话的老邵赶到了工地,他给孟工递上一支烟,孟工接过烟说,“地下水池再次漏水,你先去给小刘谈着,等会我就下去。”

“什么事非要叫我喊过来,”老邵气呼呼的看着刘舒磊。

“什么事,你有一处没有修好,现在还漏水,”要论气愤,刘舒磊比他气愤的多,“走,咱下去看看。”

两人一起下到地下水池里,刘舒磊指着那个漏水的地方说,“就是这。”

“这是新的漏水点,不属于我们的责任,”老邵指着与这个漏水点不到五指距离的另一个漏水点说,“看这个漏水点,是我们修过的,现在不漏了吧?”

“这两个漏水点距离不足五指,应该算一处好不好,”听到他狡辩,刘舒磊提高嗓门喝道,“你不要狡辩,要是这个漏水点以前没有漏水,自然不属于你们的责任。”

“你要我们修也可以,但是要出维修费给我们,不然我不修。”老邵觉的反正他已经把前两天的维修费拿到手了,就是不给修,刘舒磊也拿他没办法。

“你前两天没给我修好,这次应该是你免费给我修,我凭什么给你钱。”刘舒磊气的直跺脚,忽然上腹部又出现了隐隐作痛,手术之后再次出现隐痛,这让刘舒磊心慌意乱!他顾不上和老邵理论,赶紧蹲下来歇会。

老邵见状,只是淡淡地睨了刘舒磊一眼,便离开了。

办完事的孟工也下到地下水池,他看到刘舒磊蹲在地上痛苦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老邵给你修不修?”

“没事,老毛病又想发作,现在好了,”刘舒磊一脸愁容,慢慢地起身,“老邵他不给我们修。”

孟工叹了叹气,冲刘舒磊说:“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老邵和方经理关系好,我一个技术员也说不上什么话,要不你去项目部找方经理说说。”

听了孟工的建议,刘舒磊便向方经理办公室走去,方经理正好在办公室喝茶,刘舒磊把和老邵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方经理,没想到方经理却说:“这是你和老邵之间的事,我无权过问,我不管你们谁修,总之,我不愿看到水池再次漏水。”

刘舒磊气的夺门而出。

一路上,刘舒磊都在想,方经理是看鲁科长调走了,自己没有人撑腰了,他不仅单方面终止合同,偷偷地把防水工程承包给老邵——要不是此次发生漏水,刘舒磊到现场查看发现老邵带着工人正在做内墙防水,刘舒磊还被蒙在鼓里呢。不仅这样,方经理还坐视不理他和老邵之间的纠纷,敢情是这场纠纷是老邵占了上风,假如老邵吃了亏方经理会袖手旁观吗?

刘舒磊猜测,老邵和方经理之间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唉,世态炎凉!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从一开始他就被老邵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到现在他依然很被动,他没有办法逼迫老邵去维修,他想了想,反正这次维修还比较容易些,不如自行维修吧。

从方经理办公室出来后,刘舒磊就去材料店买了两袋水不漏,又回到出租房里拿了个大锤和毡子,然后又回到福世达地下水池工地,开始自行维修。他用锤子把漏水的部位凿开,只见一股水流冒出来,他立刻用水不漏干粉撒进出水的槽里,用手按住,除了注浆,这也是维修地下室漏水的一个方法,注浆机抵给他们了,他只好用这种方法,按了几分钟后,他松开手,水又冒出来,不过水流比刚才少了很多,说明这种方法可行,他又撒水不漏干粉,接着再按压,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五六回,终于不再冒水了,他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手臂酸痛。

“方经理,漏水的地方我已经修好了,”刘舒磊走出地下水池,便给方经理打个电话,“是不是该给我们付点工程款了。”

“让雨水来检验你维修的效果吧,”方经理说话还算中听,“不差这两天,是不是,还有,你们总共做了多少平方和孟工核对一下。”

挂完电话,刘舒磊便去找孟工核对一下施工的面积,双方签字,各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