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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讨还血债

晚上,马诣文回到家中,情人苏曼做了几个菜。马诣文见有菜,就说:“拿酒来,今天咱俩喝几杯。”

苏曼问:“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马诣文倒満酒,饮了一口说:“今天我们干掉了两个新四军,小泄我心头之恨。”

“什么,你杀害了两个新四军?”苏曼花容失色。

“怎么?你不相信?”

苏曼放下手中的酒瓶埋怨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到处都有新四军活动,你和他们结仇,有你的好吗?”

“我早就和新四军结仇了。”马诣文说:“上次在大刀会,我就和新四军面对面的斗争。因为我表哥偏袒新四军,让我占了下风,新四军打了胜仗,国军损失惨重。为此,李主席对我很不満意,龙彪要枪毙我,不是廖司令保了我,我这条命就没有了。当时我就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我和新四军狭路相逢,他们撞到我枪口上了。如果我不给他们一点厉害,新四军就会越来越猖狂,我这税务局长就当不成。所以,这次我对他们不客气,我要做点样子给李主席看看,也要给廖司令争个脸。”

就在马诣文说话的时候,赵强他们已来到马诣文家门前,正在静听动静。

苏曼忧心忡忡地说:“得罪了新四军,你不怕他们报复?”

“怕什么?”马诣文不屑一顾:“新四军那几个人,那几条枪,又能起什么大浪?我有李主席和廖司令几十万大军做后盾,新四军能把我怎么样?”

门外的赵强实在听不下去,他压住怒火,上前敲门。

苏曼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她警惕地问:“谁?”

门外赵强大声说:“马局长,局里有要事报告。”

马诣文不満地:“有事明天再说。”

“不行啊,明天新四军就要来了,情况紧急。”

“新四军要过来?”马诣文心想:“难道新四军有什么报复行动,他问:“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我是您的部下,您听不出来?”

“部下?”马诣文満心狐疑。

苏曼胆战心惊地念叨说:“可别是新四军啊。”

马诣文为宽苏曼的心,摆出一付男了汉大无畏的气概说:“真是精神过敏。新四军能来吗?他敢来,我就敢消灭他们。”他站起来打开门。

赵强和两个新四军战士一挤而入。

赵强用手枪顶着马诣文的脑袋:“不许动。认识我吗?”

马诣文呆了,但他本能地去取挂在墙上的手枪。赵强一个箭步挡住了他的去路。另一个战士取下了马诣文的枪。

马诣文向赵强扑了过去,赵强一个擒拿动作,把马诣文撂倒在地。

众人把马诣文捆了起来。

赵强说:“跟我们走一趟。”

两战士们一左一右把马诣文架起来往外走。

苏曼昏倒在地上。

为了迫使袁绍先同意与日本人合作,吉野命令王正奎、杨世才和孙俊杰先后去劝袁绍先。并加大筹码,许诺让袁绍先担任中江市维持会副会长并兼任中江东亚研究会会长。遭到袁绍先的严词拒绝和臭骂。吉野自以为了解中国人,这一次他得到了教训,十分难堪,骑虎难下。

松井说:“大佐君不必在这个支那鬼身上动心思了,干脆把他毙了,杀一儆百,为不合作者戒。”

吉野想了想说:“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他养在这里,对外宣布他的职务,发表他与我们合作的声明与讲话,造成他事实上与我们合作的局面。”

“您是说让他变成一个木偶,任由我们摆布,而他自己得不到自由,因而有口难辩,造成不是事实的事实。”松井问。

“你说得对,这正是我所想的。”

“大佐君真是高明啊。”松井连连称赞。

赵强把马诣文带到野外树林里,捆在一棵树上。赵强决定在这里处决马诣文,他提着手枪走到马诣文面前说:“马诣文,我们可是老朋友了。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知道。”马诣文低声说。

赵强大怒:“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我杀害了新四军战士。”

“算你坦白。”赵强质问:“你为什么要杀害新四军战士?新四军战士是那么随便杀害的吗?”

马诣文哭着说:“我该死,当时昏了头。这是李品仙下的命令,廖开田叫我干的。”

“廖开田叫你干的?廖开田叫你吃屎你就吃屎?杀害新四军战士是要偿命的,你想过没有?”

“我该死,我该死。”

“你早就该死。你在项家山,我就打算杀了你,是我们蔡部长放了你。现在,你罪不容赦,还是没有躲过我这一枪。可惜我这一枪晚打了几个月,就损失了两名新四军战士,今天我要让你死两次,为死去的新四军战士报仇。”

“赵所长,赵长官,饶我一命吧。”马诣文哀嚎。

赵强冷笑一声:“你现在知道饶命,早干什么去啦?你不是说新四军几个人翻不了大浪吗?你不是说有李品仙、廖开田几十万大军作靠山,不怕新四军吗?你刚才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我倒要看看,李品仙、廖开田能不能救你,新四军到底能不能翻大浪。你到底能不能逃出新四军的手心。”

“是,是,是。我错了,我罪该万死。”马诣文哀求:“赵所长,你饶了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与新四军作对了。”

“以后,你还想‘以后’?以后这世界上就没有你这个人了。看枪。”赵强向马诣文举起了手枪。

马诣文瘫了下去,他绝望了。

突然,有人叫道:“且慢。”

赵强回头一看,只见蔡虹急匆匆地赶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强说:“部长,马诣文杀了我们俩名战士,我要向他计还血债。”

“我知道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马诣文见到蔡虹,连声说:“蔡部长,饶命啊!”

蔡虹问赵强:“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同志们报仇心切,想先宰了马诣文再汇报。”

“同志们,就是你自己吧?”

“是,是我自作主张。”赵强承认。

蔡虹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马诣文当杀。但是,在马诣文临死之前,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杀就杀了,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蔡虹走上前问:“马诣文,你知罪吗?”

“蔡部长,我知罪了。”马诣文说:“请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作恶多端,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你早就该杀了,对不对?”

“对对对,我罪该万死!”

“如果我现在不杀你,你说你以后怎么办?”

“我再也不敢与新四军为敌了。”

“还敢杀害我们新四军税务干部吗?”

“打死我也不干了。”

“还会破坏我们新四军收税吗?”

“不会了不会了。”

“国民党军队,共产党军队,都是友军,我们应该共同打日本,不应互相残杀。我们收税是为打日本,老百姓愿意缴税给新四军,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让收?”

“该收,该收。”

“今天,我如果从大局出发,放了你。今后你不允许阻挠我们新四军收税,更不允许迫害新四军税务战士,知道吗?”

“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蔡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对马诣文说:“空口无凭,有字为证。我这里有一份我们合作的协议,你看一下,如果你同意,请在上面签个字。如果不同意,那只好送你上路了。”

蔡虹把协议递到马诣文面前,一面读给马诣文听:“鉴于国民党与共产党共同抗日之大局,马诣文表示从此不再阻扰新四军之税收工作,更不得迫害新四军干部战士,并许诺在对日战争、反扫荡、反封锁之斗争中,互相帮助,精诚合作。”

马诣文楞了。

“怎么样,这样行不行?”

马诣文不说话。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你刚才的表态是假的了。好吧,赵强。”蔡虹转过脸来对赵强说:“马诣文已不可救药,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着向赵强使了一个眼色,转身离去。

赵强命令战士:“同志们,为战友报仇的时候到了,举枪。”

几个新四军战士向马诣文举枪瞄准。

马诣文大叫:“蔡部长,我同意。”

蔡虹走了回来,对马诣文说:“我们不会逼你,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我同意。”

“好,签字吧。”蔡虹把纸条递到马诣文面前,赵强握着手电筒,并递上一支笔。马诣文就着手电筒的微弱光亮,签上了他的名字。

蔡虹收起字条对马诣文说:“签上字,我们的关系就变了,由对手变为合作者了。如果你今后不讲信用,我就把这份字条送到李品仙那里去,如果李品仙不收拾你,我们也会收拾你的。我今天把你的项上人头暂放几天,以观后效。当然你如果你履行诺言,我们一切都好办。”

马诣文连声:“是,是!”

“好,把马局长放了。”蔡虹命令。

战士们上前解开马诣文身上的绳索。

马诣文躹了一躬,踉踉呛呛地逃走了。

蔡虹带着战士们离开了现场。

在回去的路上,赵强问蔡虹:“部长,马诣文杀害了我们两个战士,我们要杀他为战友报仇,您怎么把他放了?我想不通。”

蔡虹说:“马诣文是该杀,但是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我要留着他有用。”

“有用,您放了他,他还会与我们作对。”

“但我们现在也不能杀他。”

“为什么?”

“如果我们杀了马诣文,国民党军队会来报复。这样,就会演变成了一场战争,会影响大局。”

赵强不以为然:“国共双方本来就是敌对的。国民党制造皖南事变,杀了我们九千多人,不影响大局,我们杀了一个马诣文,影响什么大局?”

“皖南事变错在国民党,党中央一方面给予揭露和强烈遣责,另一方面呼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在政治上赢了分。国际和国内各种政治力量对国民党压力很大,国民党只得暂时停止了对新四军的进攻,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局面再一次形成。我们在这里闹起来,岂不是因小失大,给党中央造成被动?再说,我们成立税务所,开展税收工作,支队有一些同志反对我们这样做。领导也担心我们制造磨擦,惹出麻烦。假如我们对此事处理不慎,造成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我们的根据地,使我们损兵折将,那时候我们就无法向支队领导和同志们交待。”

“这么说,我们的两个战士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战士的血不会白流。马诣文杀了我们的人,我们放了他,逼他签了一份合作协议,他的小辫子抓在我们的手里,今后他如果不按照我们的意图办事,再次为害,我们再解决他不迟。”

“马诣文这种人我看透了他,他只会与我们为敌,不会与我们合作。”

“我们要逼他与我们合作。马诣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我想试试看。”

吉野为了逼袁绍先就范,竟然在报纸上发表了对袁绍先的所谓《任命书》,任命袁绍先为中江市维持会副会长兼中江大东亚共荣研究会会长。同时伪造了袁绍先的所谓“就职谈话”。配发了袁绍先与吉野在一起喝酒的照片。一时舆论哗然,真假难辨。

消息传到新四军江北支队,曾世雄、谭天木即召蔡虹到支队开会。

会上曾世雄说:“报上说袁绍先被日本人收买,担任伪职,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不管怎样,我们要研究一下出现的新情况。”

蔡虹肯定地说:“这是敌人造谣。据我了解,袁绍先到中江后,吉野曾要他担任江东县维持会长,袁绍先严词拒绝,不与日本人合作,他怎么会担任中江市维持会副会长和中江大东亚研究会会长呢?”

郑天佐说:“情况有变化,人也是会变的。袁绍先也可能嫌江东县维持会长官小了,当中江市维持会副会长和大东亚研究会会长面子上好看一些吧?”

“我不相信。这事要进一步了解。”

“这已经是事实。袁绍先已经在报纸上发表了谈话,污蔑共产党和新四军;号召大家拥护日本天皇,服从汪伪政府的领导,为大东亚共荣出力,并且还和吉野喝酒吃饭,打得火热,我们不能不相信。”

“日本的报纸你能相信?”谭天木问郑天佐。

曾世雄说:“蔡虹同志不相信这是真的,也有他的理由,蔡虹同志对袁绍先是比较了解的。那就请蔡虹同志到中江去一下,了解真实情况后,再决定我们的态度。”

大家赞成。

蔡虹带着袁老七等来到中江,在望江楼饭店,和张云潮、朱世贵、王福根在一起碰头。蔡虹打听袁绍先的情况。

张云潮说:“袁先生到中江后,一直拒绝和日本人合作,吉野派了孙俊杰、王正奎和杨世才三个先后去劝说,被袁绍先骂得狗血喷头。袁先生不会担任伪职当汉奸的。报纸上发表的袁先生谈话,是日本人伪造的。照片是真的,那能说明什么问题?能说明袁先生答应与鬼子合作吗?袁先生一直被关在拘留所里,日本人不放他出来,没有与公众见面。”

“说老爷投靠日本人,当汉奸,把我头割下来我也不信。”袁老七说。

“这是吉野的一个阴谋,他要逼袁先生就范。我们要揭露敌人的阴谋,挽回影响,还袁先生清白。”蔡虹对张云潮说:“我们组织学生开展一次大游行,要求日本人释放袁先生,还袁先生自由,敌人的阴谋就戳穿了。”

第二天,在中江市中心主要街道上,几千名学生打着“强烈要求释放袁绍先先生。”“坚决声援袁绍先先生的正义斗争。”的标语。

警察、宪兵与学生发生了冲突,街上一片混乱。

学生的行动使吉野十分被动,他在办公室对松井说:“袁绍先的情况怎么泄露出去的?”

“我们就是再保密,也保密不住,毕竟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

“这个袁绍先真难对付。我本来以为让王正奎,孙俊杰他们去劝劝他,过一段时间他会低头的,可是没想到他这样顽固。”吉野感叹。

松井说:“王正奎、杨世才和孙俊杰被袁绍先骂得狗血喷头,都不敢再见他了。袁绍先声称绝不与我们合作,强烈要求释放他回去。”

吉野想了一想说:“我们不能让他回去,要是那样,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而且影响太坏,我们宁愿把他软禁在这里。”

“如果不放他回去,他要绝食。”

“绝食?”绝食就意味着关押袁绍先不能太久,太久要出人命,纸包不住火,吉野为难了,他想了想说:“他难道不怕饿死?”

马诣文惊魂甫定,回到自家门口敲门。苏曼听到敲门声惊恐万状,以为新四军又来了,她朝门外问:“谁呀?马诣文不是被你们抓走了,还来干什么?”

马诣文说:“是我。”

苏曼从门缝里往外看,果然是马诣文,连忙把门打开,且惊且疑地说:“你回来了?”俩个人抱在一起。

“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地回来了。”苏曼问:“新四军没有杀你?”

马诣文心思重重地“嗯。”

“他们把你放了?”

“嗯。”

“那新四军抓你干什么?”苏曼不解地问。

马诣文只摇摇头,坐在桌旁发楞。

苏曼感到奇怪:“你怎么啦?捡回了一条命,还这样闷闷不乐?”

马诣文叹道:“新四军真是无孔不入。我堂堂的税务局长,国民革命军上校,怎么说抓就抓,说杀就杀。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

“你不是说有李品仙几十万大军,不怕新四军那几个人吗,现在知道新四军厉害了吧?”

“我不是怕他们,我是想以后怎么办。”

“以后怎么啦?”

“新四军放了我,要我不管他们收税的事,这能办到吗?”

“你收你的税,新四军收新四军的税,你管他们干什么?”

“你说得轻松,新四军收税我不管,那我们的税到哪里收去。李主席、廖司令追查下来,怎么交待?我这税官还当不当,我这前途还要不要?”

“哎呀,你到如今还什么前途不前途的呀。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能保住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还想怎么样呢?国民党、共产党,哪一家坐天下,你能料得到吗?”

马诣文看看苏曼:“当然是国民党坐天下了。日本鬼子在中国总不能长久占着不走。共产党就那点势力,能成气候吗?”

“你还认为共产党势力小,共产党背靠苏俄,势头大着呢!前几天,有人到九华山庙里烧香,听说菩萨显灵,说天上又要出一颗太阳,共产党要得天下了。”

马诣文看着妻子问:“真有这样说法?”

“老百姓都在传呢。”

马诣文想,人们常说历史上乱世之中,往往从妇女、小孩口中道出未来的玄机。但他还是不相信共产党真能得天下。

两名税务干部的牺牲,引起了支队领导的高度重视。这天,在支队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曾世雄问蔡虹:“两位税务战士的后事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曾世雄叹道:“税收工作刚刚开始,就损失了两个好同志。可见税收工作之艰难哪!”

谭天木说:“在当前情况下,干什么工作不牺牲,税收工作同样会有牺牲。”

蔡虹说:“政委,这事我要作检讨,没有充分估计斗争的复杂性和残酷性。今后一定要注意税务战士的人身安全,提高警惕性,防止出现不必要的牺牲。”

郑天佐不会放过攻击蔡虹的机会,他说:“我认为蔡虹同志不应该这么轻描淡地检讨,应从思想上找出深刻的原因。”

“你说怎么办吧?”蔡虹说。

“我认为,造成这次事件的原因,是蔡虹同志好大喜功,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不适时宜地开展了税收工作,从而给革命事业造成的失败和损失。从政治上说,是违反了党的统一战线政策和路线造成的恶果。”

蔡虹反驳:“不是我好大喜功,而是我们新四军江北支队面临的经济困境,逼得我们不得不想出办法解决。我也知道收税有风险,我也知道斗争很残酷,但是我们要生存,要发展,就必须走出这一步;再说,这与执行党的统一战线路线、政策不相违背,统一战线不是一切听命于国民党。”

曾世雄说:“牺牲了两位税战士,是一个很严重的事件。但是成立税务所,这是支队党委的决定,如果错了,我负主要责任。”

“我建议撤消支队税务所,把税收工作停下来,将此事向军部汇报,听从军部的指示。”郑天佐说。

“我不赞成。”蔡虹说:“如果受到一点挫折就停下来,会影响税务战士的士气。气可鼓不可泄,必须坚持下去。”

曾世雄倒是倾向于郑天佐的意见,他说:“我看,停一下也行,但税务所暂时不撤。最近胡服同志将到皖北视察工作,军部通知我和支队长到皖北开会,我趁这个机会向军部领导汇报请示一下。如果领导肯定我们的做法,我们就继续干,如果军部不同意,我们就撤销税务所,停止税收工作。”

谭天木说:“请示一下军部领导也好。”

税收工作停下来了。

晚上郑天佐来到俞珍宿舍,谈到税务所当前的工作,他添油加醋地对俞珍说:“蔡虹好大喜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把战士的生命当儿戏。牺牲了两个同志,受到支队领导的严肃批评,”

俞珍说:“怎么能这样呢?革命总是会有牺牲的,税务工作同样有牺牲,怎么牺牲了两个战士,就归罪于蔡部长,这太不讲道理了吧?”

“支队已决定,税务所停止工作,是不是要撤销,等向军部汇报后再说。”郑天佐得意地说。

“遇到一点挫折,就停止前进,这恐怕太轻率了吧?如果是打仗,牺牲了几个战士,这仗就不打了?”俞珍不满。

“条件还不成熟嘛。”郑天佐说:“上级又没有布置成立税务所,并没有谁要求我们收税嘛?我们犯不着逞这个能。出了问题不是自找霉倒吗?”

“这怎么能叫逞能?”俞珍反驳:“干革命一切等待上级指示?当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怕担责任,那是革命的态度吗,革命能搞得成功吗?”

“那总得要有上级指示才能行动吧?”郑天佐说:“不然,为什么要求步调一致?蔡虹成立税务所,大家都不同意,他硬要上,这不是好大喜功是什么?不是逞能又是什么?”

俞珍更加不満地说:“蔡虹部长出生入死,为支队所想,主动想办法,做工作,解决支队经济困难,这种精神是多么可贵。是好大喜功?是逞能?我认为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蔡部长是那样的人吗?”

郑天佐感觉俞珍为了维护蔡虹,根本不顾及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俞珍心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他十分妒忌和生气地责怪说:“我一说蔡虹你就不高兴。”

俞珍针锋相对:“你从来没有公正地对待过蔡部长。”

“你这是情迷心窍。”

“你是心术不正。”说着站起来送客。

说不到三句话就顶牛,这在郑天佐和俞珍之间是常有的事。郑天佐忿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