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陆家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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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严敬、秋儿大婚

小孩子的兜兜大多都是红色的,陆成给女儿买的也不例外,挑了一块儿大红的料子,一块儿桃粉的,回到家凑到凝香耳边不正经,“你也给自己做一条。”

凝香送给他一笤帚疙瘩。

然后凝香精心为女儿缝了一条兜兜,上面用金色的线绣了沙果花,中间再绣个圆圆的金果子,她女红还是不错的,花瓣果子栩栩如生,正好将女儿的名字也绣了上去。果儿还不懂欣赏,娘亲递给她什么她都伸着两只小胖手往跟前抓,凝香笑着解开女儿身上去年就缝的兜兜,给她换上了新的。

四月里天热了,果儿只穿一条兜兜在炕上玩,平躺着时兜兜遮住了肚瓜,显得短胳膊短腿白嫩嫩莲藕似的,躺一会儿凝香将女儿翻过来,果儿背后就只剩脖子后面跟腰那里的两条红绸带了。很多小孩子刚出生时身上会有块状的青色胎记,有些长长就消了,有些会一直留着,果儿就左边的小屁屁上长了一小块儿,圆圆的,像一枚小小铜钱印上去的。

阿南最喜欢妹妹的这个胎记,每次看到都要嘿嘿笑着戳一戳,于是趴着玩的果儿就扭头,看看是谁在戳她,水汪汪的杏眼漂亮极了。

有了妹妹,阿南再也不出去玩了,天天在家陪娘亲哄妹妹,凝香出去做饭或洗衣裳,就留三个孩子在屋里哄女儿,这么多玩伴,果儿只要醒来,几乎就一直笑,可省着没有玩伴。

徐秋儿成亲前一天,凝香领着孩子们回了娘家。

众人都坐在徐秋儿的西屋说话。

牛牛七个月了,吃得白白胖胖的,正是学爬的时候,小家伙也不认生,看到那边炕上多了个穿红兜兜的女娃娃,小家伙好奇,丢了娘亲,吭哧吭哧往这边爬。阿南也在炕上坐着,见牛牛要来抢妹妹,故意背对牛牛坐在妹妹身前,不许牛牛碰妹妹。牛牛聪明地往旁边爬,想要绕过前面的“大山”,阿南就跟着蹭,果儿趴在娘亲前面,不懂两个哥哥在做什么,以为大家在玩藏猫猫,阿南越挡着牛牛,她就左晃右晃要看牛牛,逗得凝香管平几人笑个不停。

“阿南不许欺负牛牛,你是哥哥。”凝香将胖侄子抱到了怀里,稀罕地亲了一口。

果儿扭头看娘亲,见娘亲抱旁人,小丫头着急了,呀呀地叫唤。

凝香连忙把牛牛放下去,改成抱自己小气的女儿。

果儿靠在娘亲怀里,满意了,这才认真地打量牛牛,小丫头爱笑,兄妹俩对视片刻,也不知果儿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咧嘴笑了起来。牛牛见新玩伴笑了,他跟着笑,笨拙地爬上前,稳稳坐在那儿,伸手去摸果儿兜兜上的金果子。

果儿疑惑地盯着他手,看见牛牛摸了什么,她又笑,低头去找牛牛的兜兜。

妹妹眼里没有他了,阿南抿着嘴坐在后面,委屈地看向娘亲。

凝香笑着摸摸男娃脑袋,哄他道:“阿南是大哥哥,陪弟弟妹妹一起玩。”

小孩子不合群可不好。

阿南瞅瞅弟弟妹妹身上的兜兜,耷拉下了脑袋。

饭后凝香娘几个回西院歇晌,凝香将女儿放到炕上,她去外面喝水,隔着门帘就听阿南撺掇果儿:“妹妹不跟牛牛玩,跟我玩,我才是你哥哥!”

阿木不懂外甥的心思,认真强调道:“果儿也管牛牛叫哥哥。”姐姐说了,表哥也可以喊哥哥。

“他不是亲的,我是亲的!”阿南很是大声地反驳舅舅。

凝香差点呛到,意外阿南何时懂得亲不亲的了,听着里面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反驳,夹带着女儿啊啊的黄莺鸟似的童音,凝香想了想,决定暂且不插手此事。放下葫芦瓢进屋,喊他们躺好睡觉。

夏天歇晌不用盖被,阿南将摆在舅舅枕头旁边的他的小枕头拉到娘亲这边,不喜欢舅舅了。

阿木哼了哼,背过去自己睡。

舅甥俩居然学会了吵架,凝香哭笑不得,抱起女儿哄她。

阿南乖乖地侧躺着,看娘亲哄妹妹,睡不着觉,等娘亲将妹妹放下去了,小家伙钻到娘亲怀里撒娇,“娘,我也要兜兜,我要跟妹妹一样的。”

凝香扑哧笑了,笑完对上阿南特别认真的凤眼,心里一软,柔声应道:“好,娘回家了就给阿南做一条,也绣个金果子,不过阿南得答应娘亲,要好好跟牛牛玩,不许跟牛牛吵架。”

阿南眨眨眼睛,为了兜兜,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下午孩子们再聚到一处,阿南见娘亲看了自己好几眼,就陪牛牛玩了会儿,结果跟不会说话也不会爬的呆妹妹相比,牛牛更喜欢阿南这个大哥哥,立即弃了妹妹要阿南陪他扔球。阿南顿时忙了起来,球扔出去,牛牛高兴地爬去捡,果儿不高兴了,哭着要哥哥把球抢回来,她要抱着……

孩子们自得其乐,凝香管平与徐秋儿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第二天徐家就又要嫁姑娘了。

严敬欢欢喜喜地来接媳妇,陆成娶凝香时他帮了不少忙,这次陆成哥仨却都站到了徐家这边,想方设法地捉弄他,把严敬气得时不时骂一句陆成。凝香在屋里陪新娘子呢,听到严敬对自己的男人口出不逊,笑着打趣红盖头底下的小姑娘,“严敬嘴真不老实,秋儿嫁过去好好管管他。”

徐秋儿羞涩地攥了攥手,听着严敬不羁的声音,想到几次打交道几乎都是严敬占上风,小姑娘对婚后的生活丝毫把握也没有。严敬那么坏,会乖乖让她管吗?

花轿晃晃悠悠,将新媳妇抬到了快二十里外的严家。

严家住在镇上,家里是两进的宅子,严敬爹娘住在前院,小两口就住后院。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檐下种了月季花草,比村里雅致多了,严家这边女客知道徐秋儿是村里的,送新人进洞房时故意好好夸了一顿严家的院子,还夸徐秋儿命好,嫁过来是享清福来了。

话是实话,但徐秋儿不怎么爱听,说得好像她嫁给严敬是她高攀了似的。

不过当严敬兴奋地掀开盖头,女客们看清徐秋儿姣好的容貌,就再也没人觉得这姑娘高攀严敬了。这样天仙似的姑娘,别说嫁给一个果园管事,就是嫁给镇上的富家少爷都配得上,因此口风一转,纷纷夸赞严敬好福气,嘱咐他要对媳妇好。

徐秋儿心里舒服了不少,没有了小九九,终于察觉到了严敬火热的眼神,小姑娘顿时羞红了脸,低头绞袖子。

行了礼,严敬去前面陪客喝酒,徐槐陆成陆言都来了,还有徐秋儿的表哥,一起灌严敬。当初陆成有兄弟帮忙挡酒,严敬没有,天黑了跨进新房时,身形摇摇晃晃的,宛如脚底下踩的是云朵。人醉了,没忘了今晚是什么日子,进屋就反手将门拴上了,黑眸盯着内室门口,真跟狼似的。

羡慕陆成羡慕了两年,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秋儿,我来了……”嘴里拉长声音说着醉话,严敬边脱衣裳边朝内室走去。

徐秋儿紧张地坐在炕上,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严敬将外袍抛到了椅子上。大夏天的他里面什么都没穿,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哪像新郎倌儿啊,分明是个强占良家姑娘的恶霸。

徐秋儿说不清自己怕得还是慌的,哆哆嗦嗦站起来,想要往窗子那边逃。一双杏眼慌张地在严敬与窗子之间转动,寻思着成功逃跑的可能,像极了当初被严敬用大篓子罩住的小松鼠。严敬喜欢松鼠,更会捉松鼠,笑了笑,徐秋儿刚站起来,他一个箭步扑上去,转瞬就将新婚妻子压到了炕上,低头乱啃。

酒气热气扑面而来,徐秋儿一手攥着衣襟,一手徒劳地推他,“严敬你等等……”

“我等了两年了。”严敬抬头看她,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烈火腾腾,“秋儿,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撞见我撒尿却不负责任一跑了之的事吗?”

那种丢人的事他还好意思提,徐秋儿闭上严敬扭头否认,“不记得,你放开我!”

严敬坏笑,将她完完全全提到了炕上,没等徐秋儿往里逃他就掀开她裙子追了上去,也不脱她的绣花鞋,哑声宣告道:“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早晚有天要看回来!”

说完一心讨起债来。

徐秋儿羞啊,刚嫁过来哪受得了这样,伸胳膊踢腿乱打一气,硬是没能让严敬得逞。

严敬心砰砰地跳,打了二十几年光棍,今晚终于可以抱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