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轰轰轰!
飞流直下三千尺,白浪翻滚,轰鸣咆哮,宛若天上的银河滚落人间。
凌云宗的后山断崖处有一道巍峨的瀑布,瀑布高达千丈,不时从高处流淌而下,发出一阵滚滚咆哮声。
此时,就在这瀑布之底,一个****着上半身的清秀少年正静静的盘跨在水潭内,只见他手中持着一把灵光闪烁的灵剑在不断向前疾刺。
一下又一下,重若千钧。
他的脚步仿佛沉重的像块巨石,强壮的身体更是被汹涌的白色激流冲荡得左摇右晃,使得他原本刺向前方虚空的灵剑,竟离奇的发生了偏转,直接朝一旁刺去。
“轰!”
就在这时,一股更为猛烈的白色激流忽然从天上滚滚而来,它就像奔腾的海浪,汹涌澎湃,高速的撞击在少年的身上,将他连人带剑都给重重的撞飞了起来,远远抛到了远边。
“哗啦!”少年伸手擦了下额头的水珠,又顽强的从水底爬起,脸上透着一股刚毅和不屈。
“在这瀑布内练剑果然极难,以我现在的肉身和修为居然都无法在水潭内长时间逗留,不过这种恶劣的环境确实能让我更为快速的领悟剑道玄妙精髓!”少年正是刚刚从幕长生洞府出来,来到瀑布底下练剑的叶白。
他在认识到身剑的强大之后,就一身心想将这种可怕的剑术给练成。
不过身剑作为比人剑更加精妙的剑术,它当然不是那么好领悟和修炼的,即使是拥有通明剑体的天之少女幕灵珊,曾经也花费了小半年的功夫,才成功踏入身剑的门槛。
而他若想真正领悟身剑的奥妙,没有一两年的苦功,怕是难以实现心中的目标。
当然,叶白也知道身剑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事情,他也深知饭需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他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准备利用瀑布的独特险恶环境,将人剑术修炼至大成圆满,并从中找到与身剑的契合点。
剑者有灵,它是剑客生命当中的一部分,低阶剑客只会将它拿来当成称手的武器来使用,而那些对剑道领悟极深的高阶剑客却已经学会跟它进行沟通,进行交流,将它当成一个亲密伙伴,然后从中找出跟自身最完美契合的地方。
这就是人剑突破身剑所需进行的最关键一步。
一个剑客若是无法领悟到极点,哪怕是他修炼一辈子也无法领悟身剑。
“嗡嗡嗡!”
叶白尽管每次在瀑布底下待上片刻,就会被那汹涌的激流所淹没抛飞,但是很显然,他与自身灵剑之剑的联系却在变得更加紧密,如今,他每一次拔剑,出剑都能细微捕捉到灵剑的那一丝变化。
那种感觉就仿佛血脉相融,又仿佛是最亲密的伙伴,道不清,说不明。
他的身体也在逐渐适应水流的恐怖冲击力,然后不断寻找着那个稳健的平衡点。
时间就在修炼中快速流逝,凌云宗,凌云殿,此刻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为首一人,满头银发,身材挺拔,霸气十足,是个年逾花甲的黑袍老者,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人同样是一身黑袍打扮,头发干枯稀疏,面色黝黑,看起来比银发老者要稍年长一些。
他们身上的那件黑袍竟全都绣着一头醒目的狮类狰狞妖兽,让人一见之下就很容易辨清他们的身份。
此时,大殿上寂静无声,显得格外沉闷和压抑。
惟有紫金檀椅上的凌啸峰一脸凝重,道:“厉破天,萧牧白,你们两个无故前来本宗所为何事?”
银发老者厉破天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扫视着凌啸峰,反到是他身边的那位黑袍老者脾气显得十分急噪,当即忍不住大喝,道:“凌啸峰,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在装傻充愣,拿话来搪塞本长老了!”
“呵呵,不知萧长老所指的什么,本座确实一无所知!”凌啸峰笑着摇了摇头。
“哼,你就别装了。本长老问你,本宗的古长老以及他的孙儿古平是不是被你门下的弟子给害死的?”黑袍老者萧牧白冷笑道。
“什么,竟有这事?你这是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冤枉好人!本座的门下弟子要是有这等超绝的实力,恐怕我做梦都会笑醒了!”凌啸峰怒喝一声,接着又反问,道:“而且以萧长老的见识,不会也认为本宗弟子有实力杀死一名真武境的超级强者吧?”
萧牧白嘿嘿笑道:“这恐怕可不好说,倘若贵宗的弟子身边有长辈在一旁协助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杀死本宗古长老。此事乃是金刀门的金蝉子道友亲眼所见,亲口所说。以他在大玄国的名望地位,想必是不会信口雌黄。所以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贵宗弟子所为。”
“金蝉子,居然是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凌啸峰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变得极为阴沉和愤怒。
他千算,万算,却万万不曾算到金蝉子会如此的狡猾阴险,将所有事情都推脱到他们这一方的身上。
“哼,说起金蝉子那个老家伙,本座都还未去找他算帐了,他居然还有脸栽赃嫁祸于本座。当日,本座一行人归途的当中曾遭遇过他的袭击,说起此事来,罪魁祸首还是你们御兽宗的古老怪,本座都还未去找你们讨个说法,你们到好却自己找上门来倒打一耙了,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凌啸峰大声反驳道。
“凌啸峰,听你这么说,此事还全都是本宗的不是了!”萧牧白气得不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颤颤嗦嗦的指着凌啸峰,差点没直接动手。
“嘿嘿,是非曲直,恐怕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就不用本座多说了吧!”凌啸峰不屑的笑道。
“你、你!”萧牧白老脸一阵抽搐,正要反驳,这时银发老者厉破天却突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凌啸峰,本座也不跟你胡扯,你只需将贵宗那个姓叶的小子交出来让本座亲自审问一番便可。此事自然会水落石出,一清二楚。到时若真是本座冤枉了贵宗,我自然会亲自备上大礼向你进行致歉,但如果本宗古长老之死真与你那位弟子或者贵宗有关的话,那么你们凌云宗就等着本宗的雷霆怒火吧!”厉破天十分霸道的说道。
他一出声就提出了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
凌啸峰又岂会答应这种苛刻的要求,当即想也未想便直接断然拒绝,道:“恕难从命,本宗还从未有过将弟子交于外人处置的先例,他若是犯了大错,自有本宗执法堂进行审判问罪。所以此事还请历宗主休得再提!”
厉破天冷冷威胁,道:“凌啸峰,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门下弟子跟本宗撕破脸?”
“啪!”凌啸峰脸色一沉,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扶柄,冷喝道:“放肆!厉破天,你这是准备拿御兽宗来威胁本座不成,不说本宗弟子根本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即便有,本座也不会将他交于你们的,所以你还是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厉破天闻言顿时怒极而笑:“好,好!凌啸峰,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出了事情你可要负全责。本座就不相信你能护得了那姓叶的小子一辈子,也不相信他会一直龟缩在凌云宗内不出来。只要他一出宗门,本座有的是手段来对付他!”
凌啸峰大声怒喝,道:“厉破天你别太嚣张了,你以为本座会怕了你们御兽宗不成,你若敢对本宗弟子下毒手,以后也休怪本座不客气,专门找你们御兽宗弟子的麻烦。”
一旁的萧牧白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凌啸峰,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身为凌云宗的掌门,当真愿意看到因为一个门下弟子而引发两宗的冲突大战?”
凌啸峰挥手道:“自始至终都是你们一直在咄咄逼人,逼迫本座交出门下弟子。倘若你们真想因为这点小事引发两宗大战的话,本座自然奉陪到底,绝不会皱下眉头。”
“好,好!凌啸峰,如此说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出姓叶的那小子了?”厉破天脸色铁青,十分气愤。
“不错,想要本座将叶白交于你们处置,想都不用想。只要本座还在掌门位置上一天,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有辱宗门,损害宗门利益的事情。”凌啸峰斩钉截铁,异常的坚定。
话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
厉破天和萧牧白两人彼此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那一抹深沉的怒色和杀机。
“哈哈,好一个凌啸峰。本座就不相信你们凌云宗上下都像你这般愚蠢,都会为了一点小事护着姓叶的那小子,所以我们走着瞧好了,本座一定会让你们乖乖交出那小子的。”
“萧长老我们走!”厉破天愤怒的甩了甩衣袖,招呼萧牧白转身离开。
“来者不善呐!以厉破天那老家伙的狠辣性格,他恐怕不会轻易罢休,虽然不会明着胡来,但是暗地里却绝对会对叶白小家伙展开雷霆行动。不知道小家伙能否安然渡过这次劫难?”看着厉破天和萧牧白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凌啸峰的心情就变得格外沉重。
跟厉破天打过无数年交道的他,深知对方的狠辣性格,凡是对方所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