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兰这话明显是在贬低刘芝芝，所以我看到刘芝芝脸上出现极为不悦的神情。就连刘芝芝身后的女保镖也很生气，脸上都暴起了青筋。虽然一直在宣传人人平等，但这根本就是一个极少数人平等的社会。所以就目前的身份来说，刘芝芝显然比我要高得多。所以要是听到沈悦兰这话刘芝芝还不生气的话，那只能说明刘芝芝已经宽宏大度到极限了。
尽管我知道刘芝芝在生气，但我还是坐了下去。
因为，假如沈悦兰发飙的话，场面很可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喝了一口咖啡后，沈悦兰问道：“这是你们家族的会所？”
“一个亲戚开的。”
“装修很豪华，看来只接待贵宾。”
“当然，”刘芝芝道，“要不然怎么会称之为私人会所呢？”
“那我还真是倍感荣幸呢！”
“悦兰你的到来让这边蓬荜增辉，所以应该是我觉得倍感荣幸才是，”刘芝芝道，“我们之间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所以我是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谈一谈。毕竟我们现在是两大企业的领头羊，能不能合作对各自企业乃至整个东莞的影响都很大。”
“所以呢？”
“我们可以在很多方面达成合作关系。”
“在商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关系，”沈悦兰道，“所以假如你想和我们合作的话，那是当然可以的。但有一个前提，就是请把那三个人辞退。”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和他们签约了，那样是要支付相当大的一笔违约金的。而且我是真的希望悦兰你别这么小气。只不过是三个员工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三个员工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重复了一句后，呵呵笑出声的沈悦兰道，“抢了别人的东西，你自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要是你的东西被我抢走了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别人那里拿走的东西哪怕价值再低，别人也会觉得是身上的肉被割了。更何况，他们三个都是菱达通信重要部门的高管。所以我今天应邀请来除了喝咖啡吃午饭以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和你谈一下和他们有关的事。尽管你说这事可以放在以后再谈，但我觉得现在谈更好。”
“好吧，那我就直截了当地和你说吧，”刘芝芝道，“抱歉，我不会因为你说的话而将他们辞退。在他们没有犯错之前，我会给予他们最好的待遇。”
“既然连我提出的最低要求都满足不了，那还谈什么企业合作？”
“我们两大企业合作的话，对彼此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你爸爸以及我爸爸还掌权期间，沈氏和王氏就有着比较深入的合作。而自从你爸爸去世以后，你就在多方面断了和我们王氏的合作。从利益的角度来说，我可不觉得悦兰你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短期利益会有损失，但长期却不见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了，”沈悦兰笑眯眯道，“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我就明明白白地和你说吧。在今后的日子里，沈氏绝对不会和王氏在任何方面合作。在今后的日子里，沈氏将会从王氏那边挖走大量人才。在今后的日子里，王氏的日子将会越来越难过。”
“我说话已经非常客气了！”
“你知道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像什么吗？”沈悦兰道，“好比跑到别人家里偷了东西，却还希望对方跟你心平气和地聊天。”
“我说了，他们要来王氏集团上班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并不是我逼他们的。”
“假如柳诗琪没有在你们那边，假如你们没有开出更好的条件，他们会去你们那边吗？所以简而言之，你当初的行为就是挖墙脚，所以就别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词汇来掩饰你的肮脏与龌龊了。”
这时，耐不住的女保镖吼道：“我家大小姐已经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你别不识抬举！”
女保镖一吼完，刘芝芝忙道：“你别说话，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看样子我们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吃日本料理了，”站起身后，沈悦兰道，“那我就和我的佣人去吃别的，你和你的保镖慢慢享用吧。”
说完，沈悦兰往外走去。
见状，对着刘芝芝笑了笑后，我忙跟了出去。
在我们两个刚走出娜美私人会所时，送餐的恰好走了进去，而我像之前那样帮沈悦兰撑伞。
停步后，沈悦兰道：“阿源，评价一下我刚刚的行为。”
“商场无父子，所以互相挖墙脚这种事其实很正常，”我道，“当然了，因为被挖走的是三名高管，算是菱达通信的核心人才，所以大小姐您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就刚刚大小姐的言论而言，从不同角度来看待就能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我想说的是，王氏集团在东莞的地位很高，和政府的合作非常密切。在这样的前提下，假如大小姐您选择终止和王氏集团在各个领域的合作的话，恐怕对沈氏集团来说并非好事。”
“你倒是看得挺透彻的，”沈悦兰道，“其实我就是给刘芝芝一个下马威，让她学乖一点。别以为我爸爸死了以后，沈氏集团就成了软柿子，谁想捏都可以。”
“是这道理。”
“中午我们吃什么？”
“我不确定大小姐您喜欢吃什么。”
“我这个人喜欢惊喜，不喜欢去太熟悉的餐厅，”沈悦兰道，“所以你带我去你觉得好吃的地方吃午饭吧。”
“好的，麻烦先上车。”
“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有礼貌，我反而有些不适应，呵呵。”
将沈悦兰送上车后，收起雨伞的我这才绕到另一侧。
坐在副驾驶座上，又探过身子帮沈悦兰系好安全带后，我这才往前开去。
至于要带沈悦兰去哪里吃午饭，我其实已经想好了。
要是我的推断没错，沈悦兰要么很喜欢，要么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