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闲逛,来到了太湖边的一座酒楼,酒楼内人头鼎沸,看来生意不错。店小二见三人进门,忙迎了上去,热情道:“三位客官里边儿请,这边临窗刚好有一张空桌,够您们三人坐,边吃还能边欣赏太湖的美景。”
梅天白点点头道:“不错,这张桌子好。”
小二笑道:“客官喜欢就好,不知三位想来点什么?”
梅天白笑道:“小二,你们酒楼都有些什么招牌菜?”
小二立刻便如数家珍一般报了起来:“松鼠桂鱼、响油鳝糊、蟹粉蹄筋、清溜虾仁、汆糟、母油整鸡、太湖莼菜汤、雪花蟹斗、樱桃肉、酱汁肉、薰鱼、肺汤、三件子、密汁火方、暖锅、枣泥拉糕。客官您看想要尝哪几道菜?”
梅天白看了看仲菁菁道:“少主,你说吧。”
仲菁菁想了想道:“给我上一个清溜虾仁、母油整鸡、蜜汁火方、三件子、油响鳝糊、雪花蟹斗,再来个太湖纯菜汤吧,对了再来一坛好酒。”
“好嘞,那三位先等着,我这就让厨子去做。”小二热情道。
“等等”梅天白喊住了小二。
小二微笑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梅天白看了看常年黑道:“师兄你不是喜欢喝茶吗?听说苏州这里的‘吓煞人香’很不错,给你叫一壶吧。”
“呦,这位客官您还真找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吓煞人香’①芽多、嫩香、汤清、味醇,远近闻名啊。”小二忙介绍起了自己的茶。
常年黑点头道:“好吧,那给我来上一壶,要是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可不给银子。”
“好嘞,客官,您放心,要是不好,保管不要你一文钱。”说着,小二便乐呵呵地离开了。
不多时小二便提着一个壶走了过来,放下三个杯子,给他三人分别倒上一杯茶,随后道:“客官,您试试,这茶的味道如何?”
常年黑可是个好茶之人,他看着杯中的茶,只见这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身披毫,银白隐翠,汤色碧绿清澈,叶底嫩绿明亮,他端起杯正想喝,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常年黑暗道:好茶。他嘴唇轻轻地贴在杯沿浅尝了一口,顿时舌底生津,一股鲜醇甘厚之感在他口中蔓延开去。
见常年黑面露享受之状,小二一脸自豪道:“客官怎么样?没骗你吧,这茶是好茶吧?”
常年黑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果然是好茶,这银子你拿着,算我打赏你的。”
小二顿时笑逐颜开,又拜又谢道:“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常年黑手一摆道:“去,赶紧上菜,如果菜也像茶一样那么好,我再赏你一锭银子。”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给您上菜。”小二高高兴兴地跑了开去。这小二平日里从客人那赏钱拿得不少,但都是些碎银子,像这样大方一出手便是一锭银子的客官确实还是很少遇得到的。
正当仲菁菁三人等待小二上菜之时,邻桌传来一阵吟诵声:“有浪即山高,无风还练静。秋宵谁与期,月华三万顷……”
仲菁菁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儒士正轻捋着唇下的山羊胡摇头晃脑地吟着诗,桌上还放着一样用布包裹着的长形之物,看外形似乎像是一把剑。中年儒士念罢,端起酒杯一仰而尽,随后砸吧砸吧嘴,独自笑道:“好酒,好景,好心情啊,哈哈。。。。。。”正笑着,忽然他觉得邻桌有人似乎在看着他,便朝仲菁菁三人微微侧过头,轻瞥了三人一眼。仲菁菁三人忙收回目光,那儒士嘴角一扬,又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仲菁菁与黑白二人对望了一眼,三人相视而笑。
“菜来咯”小二高喊着将菜一道道端上了桌,口中不停地抱着菜名:“这道是清溜虾仁、这道是蜜汁火方、这道是……”
三人看着色香俱佳的菜肴,不禁食欲大增,拿起筷子各自尝了一口,果然,每道菜的口味都极具风味,让人回味无穷。
常年黑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银子道:“这菜果然不错,再赏你一锭银子,去忙你的吧。”
小二将银子揣入怀中,乐呵呵地跑去别桌忙了起来。
正当仲菁菁和黑白两人一边欣赏着湖光山色,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之时,从酒楼外急匆匆地闯进了五名大汉,个个腰圆膀粗,面色凶神恶煞,正四下扫视。
小二忙上前迎道:“五位大爷快里边儿请。”
“滚”为首一名满脸大胡子的大汉一脚就把小二踢到了一边,紧接着他指着仲菁菁那边的窗口道:“兄弟们,他在那儿。”说着这五人就朝窗口那几桌走了过去。
正坐在窗口的梅天白压低声道:“该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常年黑扑哧一笑道:“我说师弟,我们这还是第一次来苏州,又怎么会得罪人呢?”
仲菁菁无所谓道:“反正别来惹我,本姑娘这几天心情不好,正好想找人出气,他们要敢过来,我就拿他们撒气。”
说话间那五人已来到跟前,但并不是找他们的,而是站在了他们邻桌的中年儒士面前。为首的汉子一拍桌子道:“老鬼,快把剑给我交出来。”
中年儒士端着酒杯正准备仰头,余光瞄了瞄这五人,酒杯朝嘴中快速一倒,随后放下酒杯缓缓道:“这剑似乎也是你们从别处抢来的吧。”
为首的汉子怒道:“你管我从哪里弄来的,反正现在是我的,你必须还给我。”
中年儒士不急不慢道:“照你这个说法,那我只不过是用你的方法从你手中得到了这把剑,现在这剑也是我的了,我凭什么要给你?”
“你…”大汉被儒士说得恼羞成怒,抬手便朝桌上那用布包裹之物抓去。身后其余四人见状也纷纷出手,想将儒士擒住。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竟然抓起五根筷子随手一甩,紧接着在他四周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啊。。我的手。。。”只见那五名大汉的右手掌心均被一根筷子射了个前后对穿。
一旁的黑白双煞均是心中一震,他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儒士竟然有这等功力,这着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中年儒士依然缓慢道:“现在你们还要吗?”
为首的大汉忍着剧痛道:“阁下手段果然高明,我五兄弟心服口服,这宝剑我们不要了。”
中年儒士微微点头,轻捋胡须笑道:“刚才你们就这样想,那也不必吃这个苦了。”
为首大汉面色抽动,又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我五兄弟就算伤也得伤个明白。”
中年儒士抬起眼看着为首大汉,一字一顿道:“归、海、澜”
这中年儒士正是江湖中人称千面郎君的归海澜,此人亦正亦邪,性情难测,武功极高,一手易容术更是冠绝武林,据说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武林中人也不大愿意招惹这么一号麻烦的人物。
五名大汉此刻脸色一阵惨白,心中暗道: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了千面郎君。。
为首大汉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原来阁下就是千面郎君,我五兄弟眼拙,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归海澜摆摆手道:“都走吧,今天我心情不错,不想杀人。”随后他又拿出一个布袋往桌上一丢道:“我也不想白拿你们的剑,这里是一百两,你们拿去吧,就当是我向你们买的。“
五大汉闻言面面相视,好一会儿才会过神来,齐声道:“多谢。”然后抓起布袋头也不回的逃出了酒楼。
仲菁菁和黑白双煞在一旁看了个真真切切,梅天白低声道:“听说这归海澜和我们年纪差不多,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好像只有四十左右。”
常年黑道:“别忘了,人家可是人称千面郎君的归海澜,他想换个模样那还不简单?”
正在这时只听邻桌的归海澜大声道:“三位,既然对我那么有兴趣,不妨过来一叙?”
三人闻言,脸色具是一变。
归海澜的突然邀请,让三人心头一震。
常年黑道:“既然归海兄一番盛意,那我们就来打扰一番了。”千面郎君虽然厉害,但黑白双煞并不惧他,常年黑欣然接受了对方的要求。
梅天白冲小二喊道:“小二,将我们的菜端到这位客官的桌上。”
小二此刻正站在帐台边,先前发生的一幕,让他后怕不已。听到梅天白的呼唤,小二慌慌张张地跑到他们面前,战战兢兢地将菜肴端到归海澜的桌上,随后就撒腿便跑,吓得他心肝扑扑直跳。
黑白双煞和仲菁菁坐下之后,归海澜轻捋胡须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两位应该就是青冥教的黑白双煞吧。”
黑白二人抱拳道:“归海兄好眼力。”其实他们这句根本就是废话,以他们的长相只要是长眼睛的江湖中人都知道这一黑一白是什么来头。
归海澜看了看仲菁菁道:“这位姑娘是。。。”
梅天白道:“这位是我们的少主仲菁菁。”
归海澜看着仲菁菁抱拳道:“哦…原来是仲教主的千金,失敬失敬。”
仲菁菁也微微一礼回道:“归海先生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归海澜哈哈一笑道:“哈哈…仲姑娘的嘴可真甜啊,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两人仰头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