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做梦了,在梦中,她恍惚看到了不该看的人。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事儿。
她大汗淋漓,猛地坐了起来。
“王妃?您怎么了?”
今夜是胭脂守夜,眯了眯眼看着胭脂将屋子内的灯重新点燃,一脸焦急的坐到她床边,她猛然想起,原来去皇宫,居然已经是白天的事情了啊。
篱落咬唇,声音有些发抖,“没事。”
她为什么觉得,原来的慕容烟,居然是喜欢轩辕子黎的呢?
而她跟轩辕子黎之间,居然……居然还是旧相识。
若梦中的场景都是真实的话,那么……轩辕子黎,又为何会忍心杀了她?可是自己记得的事情,分明只有大雨夜被轩辕子黎杀掉的场景啊。
而当时的慕容烟,她的反应,也根本就不像喜欢着这个人的样子呢。
头痛欲裂,篱落捂住脑袋朝床里边滚去,似乎是只要想到当初的事情,她就疼得不能自己。
“王妃,您怎么了?”
“啊。”篱落疼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反应吓得胭脂不知所措,她急忙叫桃枝叫来,桃枝力气比较大,她一把将篱落背起,“我现在将王妃送气老王爷那边,你快去通知王爷。”
篱落在背上也一点也不安分,还好她一只手是吊着的,否则就更加的难以控制了。无奈之下,桃枝只好点穴制止。
篱落昏睡过去了,哪怕是在睡梦中,她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不断的溢出,身上的衣服才刚刚换过没多久,此刻再次被侵蚀。
“小皇叔,篱落怎么了?”
虞染面色凝重,“怕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还有,她体内的盅虫发作了。”
闻言,公孙明朗面色惨白。“盅虫?那不是苗疆才有的东西么?篱落她怎么会……”
虞染摇头,“之前我就一度怀疑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她,要不是突然发作,我都不会发现居然会是这个。”
“那么,能救么?”
虞染面色凝重,“不知道,我可以试试。”这么说完,他便快速说出了一些需要的东西,然后又对着众人吩咐,“我要闭关了,接下来的上个月的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任何人靠近这座院子,然后……”虞染看着公孙明朗。“明朗,派人看好这个地方,在我闭关期间,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
“是。”公孙明朗本想说,篱落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原本说好三日之后去赈灾的计划,便要改一下了,纵使心中不舍,公孙明朗却还是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那就拜托小皇叔了,这段时间我不在府中,一切,还要劳烦小皇叔照看。”
“府中的事情你不是有管家么?拜托我做什么?”这么说完,他又看着桃枝,“至于安全问题,相信就算李健不在桃枝也照样可以安排妥当,你就放心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以为是篱落还有什么事情,公孙明朗表情急切,“你出门在外,李健也不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你就多带些人吧。”不等公孙明朗插话,虞染便再次接着说道,“至于篱落,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让她有事,所以,你尽管放心。”
“是。不过皇叔和篱落,一个也不能有事儿。”
“放心吧。”
三天之后,公孙明朗如约离开,明目张胆带走的人依旧只有皇帝派给他的五百御林军,至于隐藏着的到底有多少,不得而知。
篱落并没有送他,不是不想,而是此刻的篱落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桃枝也只能每天在院子外边徘徊而无能为力,看着里边不断冒着得热气,看着里边不断溢出的奇怪的味道,她却什么都不不能做,
偶尔,她还能听到篱落的惨叫声。
那么得痛苦,像是……像是生无可恋。
“小丫头,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那臭小子?”此刻,篱落依旧坐在被各种药材浸泡着的药材中,浑身滚烫,其实这段时间她都是有意识的,而且此刻,她也不像是一开始那么排斥了,虽然依旧每天需要喝很多苦到致命的药,虽然每天还要在一堆泛着难闻气味的木桶中泡上一天。
就像此刻,虞染从下边丢了几根柴火,篱落面色骤变,“小老头,我记得之前那些天的水可没这么烫啊,而且你从来不朝下边加火的。”
滚烫的水让篱落差点就忍不住要跳起来了,要不是知道虞染不会害她,她还真的打算这么做呢。
“最后几天了,分量自然要跟以往不太一样的。”
对于他的说辞,篱落持怀疑态度,她总觉得虞染这么做是报复之前几天她太疼了受不了将药桶打翻将药汁并且溅了虞染一身的这么件事儿。
但是眼下自己的小命还被这人捏在手中,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拆穿罢了。
“但愿如此。”篱落捏着鼻子,每一次喝药都让她很难受,而且似乎是不自觉的,她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公孙明朗。
当然,篱落才不会承认自己想他,她觉得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她无比怀念公孙明朗为她准备的那些酸酸甜甜的果子,不像现在,每次喝完之后只能强行忍着。
只是公孙明朗,你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念那个臭小子。”突然,虞染猛地朝篱落靠近,粗鲁的将篱落手中的药碗拿掉,并且举着手中的小瓶子往篱落所在的大桶中又倒了几下,刺鼻的味道不断传来,篱落快速捏住鼻子,身上的那种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她都怀疑自己要被蒸熟了。
也是奇怪,也不知道虞染是怎么做到的,总之她周围的药汁都在咕噜咕噜的冒泡了,她的身体除了疼痛之外居然没有半点的灼伤。
“没有。”篱落捏着鼻子,感觉呼吸都已经不顺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除了每天都需要跟虞染接触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儿,“你往里边放什么了?”
哦,不对,若是仔细算起来的话,她应该还是改变了不少的,就比如她的右手,此刻已经不需要整天挂在脖子上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沾了这些药的福,她居然感觉到右手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下还会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篱落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高兴的差点将身下的桶踹翻,接触到虞染的眼神之后才慢慢坐了下去。
疼痛好啊,疼最起码证明手臂还没有完全废掉不是么?
“蝎子粉。”篱落吓得花容失色,要不是疼得动弹不了还被虞染点穴的话,估计她此刻已经跳出来了,“听说那是剧毒的东西,你想害死我么、”
“你错了。”虞染又重新掏出了几个小瓶子,陆续往里边加着,“我巴不得你好好活着呢,不然那个臭小子回来可非跟我急不可。”
这么说完,他又神神秘秘的凑进篱落,“不过也是你有本事了,我之前可没看到过那个臭小子被人气成这样过呢,你算头一个。”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待看到随着他不断的添加什么东西之后篱落变得越来越难受之后,篱落再次大叫,“这又是什么?”
“刚才是蝎子,现在自然是蛇了啊,呐,还有这个,这个是蝙蝠,这个是……蜈蚣,咦,剩下的这几个是什么来着?”
闻言,篱落差点被他吓得晕死过去,特么的,不记得是什么好什么都朝里边送,这样真的好么?
篱落甚至觉得,她如果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那绝对都是一种奇迹来着。
“好了好了,反正告诉你名字你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既然这样,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知道,全部加起来统称五毒粉就对了,跟你体内的巫盅可是天生相克的东西,所以你最好别乱动,要是不小心毁个容什么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篱落泪奔,这特么谁来告诉她,就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动?于是,难受至极的她低吼,“你倒是动一个给我看看啊。”
闻言,虞染真的就动了一下,篱落瞬间就理解了两个词,叫做,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篱落,说真的啊,那个臭小去了那么久还查无音讯,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篱落,满眼泪珠的看着坐在对面悠闲嗑瓜子的男人,艰难的开口,“担心什么?”
“他去到灾区之后可就消失了,据说皇帝都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好几圈了也没找到,你就不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么?而且当初你们不是约好上个月后见,眼下约定的期限马上就要过了他还是不曾出现,你就不怕……”
话还没说完就被篱落打断,她气呼呼的开口,“他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连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么?需要我们这些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的人担心?”
虞染一噎,他瞪了篱落一眼,“皇帝的人都找不到耶,你就真的真的真的不担心。”
“你怎么那么啰嗦。”篱落也是暴躁了,“皇帝都没本事找到人难道我就可以?还有啊,你不是闭关么。怎么就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