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擎看着我,一时间相对无言,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色发生了变化。
“顾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我有些担心。
顾擎似乎刚回神,黑眸微闪:“你想让我去看?”
“额……”我咋舌,“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顾擎,虽然她不是你妈妈,但是她最起码养了你,你在床上那些年……”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顾擎打断我的话,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又看向肚子,“宝宝,你和妈妈在家里等我回来。”
说完笑着离开。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刚才顾擎的表现太自然了,以至于…… ;
对了,肚子!
之前发现肚子这些日子根本没有半点涨动。
甚至我没有壬辰反应。
拿起电话给大月拨打了过去:“大月,你在哪?”
“在医院呢,怎么了?”大月问我,“有些东西要化验,加班。”
“正好,我去挂急诊。”我匆忙出门,将孩子的事情和大月说了。
以至于到了化验室……
“你倒现在还没有当妈妈的觉悟吗?”大月痞气的坐在化验台前,用我刚抽的血化验,“我告诉你,孩子要是没了,我这个干妈第一个打死你。”
“没了啊……也挺好的。”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心情。
虽然顾擎不在乎,但这孩子总归不是他的。
况且,那男鬼,始终是麻烦。
这孩子没了更好!
“什么糊涂话?”大月一脸不高兴,“孩子对于你来说算什么?要是不想要,干脆别有夫妻生活啊,为了一时爽快吗?”
我被大月突然的怒火惊得回神。
“大月……”我无措,“你怎么了,这是我的孩子啊。”
“对!”大月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鼻子骂我,“你的孩子,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孩子和你有关系吧?你不想要是吧?”
大月疯了一样往外拉扯我:“走,去流产啊,让大夫在你孕育孩子的地方搅一搅,让你永远都做不成妈妈,省的像我一样可怜巴巴的从小没人疼!”
我一顿,眼圈陡然发红,往前一迎,拉住大月的胳膊:“是我错了,大月,你冷静一点,我不是在说你,我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月脱力的蹭着我的身子慢慢滑落坐在地上,“还不都是抛弃,小暖,你说,我爸妈是不是也后悔生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有一遍遍的念叨着。
心里撕扯般的疼。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大月根本不在乎。
毕竟,她是谁啊?
腰缠万贯,有自己有人生,有自己理想,男人趋之若鹜的乔月啊。
大月说,她之所以和父母还保持联系,就是因为钱。
我当时以为父母死了,所以我以为,大月也和我一样,不再奢求父母的爱,把我当作唯一的情感输出。
但是我错了。
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错如此离谱。
“是。”大月泪不成声,“我是要他们的钱,那是我父母的钱,我为什么不要。”
“当然得要,那是他们应该给的。”我拍着大月肩膀。
大月摇头:“小暖,即使我知道他们在拿钱打发我,可我也觉得那是他们给我的赡养费,我会觉得他们爱我,只是迫不得已,呵……”
“你说的对。”我点头附和。
“对?”大月笑的凄惨,“小暖,我好惨啊,我缺爱,我过的没有意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化验师吗?因为我觉得这些仪器比我可怜!”
大月几乎是吼出来的,哭声渐渐压过了咆哮,像断了气一般:“没有生命,任人利用,一旦出现新的,就会被替换掉。是不是,比我还可怜?我是不是,还是幸运的?”
“嗯。”我哽咽的嗯声,眼里的大月渐渐被泪水模糊。
我抱紧她,说不出话,胸口像是被拳头塞满,一拳一拳打得我心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月才缓缓停了啜泣,推开我:“你不想要就不要吧,是我失态了。”
“要,怎么会不要?”我擦干眼泪,现在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不要了,“还等着收你红包了,找个腰缠万贯的干妈,你以为容易?”
“你别因为我,我刚才……”大月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我一副那肯定是的坚定脸色摇头:“我是想要这个孩子,和你妹半毛钱关系!”
“真的?”大月又问。
我点头:“比珍珠还真!”
“那行吧!”大月掸了掸身上的土,“没白演这出戏。”
额……
什么情况?
“演的?”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蹦腾而过。
“废话,我乔月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她得意的仰头,走道化验仪器跟前,查看结果。
我弯起嘴角,没再争辩,她说是演的就是演的吧。
我倒希望她以后多演几场,也好比她每天装作若无其事的好。
“你这个孩子真奇怪。”大月声音疑惑。
我回过神来,凑过去:“怎么了?”
“你看啊,从报告上了来看,孩子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但是肚子……”大月打量我的肚子,“你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没有。”我斩钉截铁,要不然也不会怀疑腹死胎中了。
“啧,不行,我带你去做b超。”大月起身拉着我往外走。
我后退:“等会,b超室开门了?”
“当然没有,我有钥匙,走吧。”大月一副你放心的样子,“也不用担心我不会用。”
b超室。
大月拿着仪器在我肚子上看:“撕,有孩子啊,还在动,为什么大小这么不正常?而且,你看……”
打印了一张单子,将图递给我,只见在婴儿的四周,有放射形状的东西葱婴儿处四散。
“这是什么东西?”大月皱着眉头,“是不是残疾了?要是这样孩子还真的不能要。”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大月,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动态的?”
大月为难,半晌才打了个响指,拿起手机开始录视频。
等到将视频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愣了。
那些所谓放射形状的物质,其实是从四周被吸收,试想,什么能被婴儿吸收??想起师父的话,我猛然惊觉,这些被孩子吸收的东西,大概就是妨碍我接收传承的能量吧?
最后一口纯阳气?
我只能想到这个。
“小暖,你在看什么?”大月安慰我,“其实这个孩子打掉,你和顾擎还年轻。”
我看着孩子看痴了。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之前那么不待见这孩子。
单此时看到了,竟有了做妈妈的感觉,很奇异,很,实在。
仿佛这个孤单的世界,突然有了和我息息相关的联系。
“打掉?为什么打掉?”我反问,“你刚才不是还要死要活?”
“额……我不知道这孩子不正常啊,现在都不涨了。”大月劝我。
我白了她一眼,将衣服穿好往外走:“鉴于你的反覆无常,我家孩子以后不叫你干妈了。”
“凭什么啊!”大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等等,喂!”
“妈个鸡,风暖,你别走啊!”
我出了医院,对着大月做了个鬼脸,拦了出租车跑回家。
到了家,想起大月那副样子还是想笑。
不过,也觉得自己幼稚。
今天的行为,我多半是为了……“报复”。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顾擎还没回来。
我这次想起给他打电话。
但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没电了?”我皱眉,“那就再等等他。”
但直到过了凌晨,还不见顾擎回来。
我皱起眉头,又给顾擎打了过去。
关机状态。
我这下急了,直奔华清给的医院病房。
但当我看到空空如也的病房时。
呆滞了。
“小姐,您有事吗?”
“我……这个房间是不是住着裴琴?”我问。
“裴琴患者啊,她出院了。”护士解释。
回家了?
我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又问:“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多吧。反正是下班之前。”护士回答。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顾擎是九点多出去的,也就是说,他来这一定是扑空了。
“能不能帮我找到监护人的联系方式?”我问。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有义务保护病人的档案。”护士回答。
我点头,没有为难护士。
事到眼前,我也不急了。
当下给胖子打了电话,将事情说清楚:“帮我查一下华清的电话,另外医院的监控录像。”
胖子连声说好:“你现在去公安局找我。”
挂了电话,我第一时间赶往公安局。
三十分钟的路程,心急如火。
周青明显也在夜班,看到我来愣住:“你来干什么?”
“报了案子。”我支支吾吾。
往胖子交待的监控室跑。
“小暖,你来看。”胖子招呼我过去。
“刚才周青在。”我指了指门外,虽然我着急,但又不想让胖子暴露。
“不用管他,我有办法。”胖子指了指监控画面,“这是刚传送过来的,顾擎是10点三分到的医院,但是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出去了。”
“另外,裴琴的确是五点多出的院,但却是在华清离开之后。”胖子描述。
“自己出院?”
“对!”
“那华清晚上也没再回来?”
胖子摇头:“从录像上来看没有。”
说完转而说了个令人失望的消息:“我试图查顾擎的来电,但却发现他的手机防护系统很高,甚至所在的电话商也承认他的电话是bug,根本查不到任何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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