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你------你姓叶?”
白衣姑娘一揩珠泪,见黄天虎木呐的样子,反客为主,神情自然,眉毛一扬,狡黠地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有没有一个叫叶什么的姐姐.”
黄天虎又是大窘,这句话正是他所要问的话,只是没问出来而已,其实这句话承上启下,脑子转一个弯就可以,但黄天点心里佩服得不得了,心想:怎么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告诉你,我不姓叶,也不叫什么青的。我姓白,名字叫小媚,你记住了。”
黄天虎表情木然,心里内疚道:
“记住了,白姑娘!”
白小媚见他情绪低落,口气一软道:
“对了,我还对你一无所知哩!”
语气竟有点好转,黄大虎也感到轻松多了,于是将自己的来龙去脉与白丁媚讲了一遍。
白小媚时不时插了一两句,随着黄天虎的讲述情绪,愁喜交加‘黄天虎兴致大增。不知不觉间又回复到无拘无束’玩世不恭的性格。
男人其实最需要的是女人的倾听。
而白小媚的倾听恰到好儿。
两人像相识很久的朋友,谈笑风生。
白小媚露出惊羡的目光,眉儿不时扬起,不断投以浅浅甜甜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对黄天虎无限倾心,无限柔情地道:
“我白小媚得港名动武林的黄少使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黄天虎猛的觉得自已形象变得高大,不由的意气风发。
黄天虎神情们然道:
“不,我和青妹,燕妹也是萍水相逢,现在不知她们上哪儿去了.”
见黄天虎满面忧色,白丁媚不禁有点心疼,娇笑道:
“我也是随便说说,看你急成那个样子,就凭她俩的武功,你就不用担心。”其实白小媚心里知道,黄天虎对叶青青和柳红燕种情已深。
忽然俏脸一红,秋波如水的望着黄天虎道:
“虎哥,我和你那青妹比谁漂亮?”
黄天虎没想到白小媚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他,于是极认真的回答道:
“你俩一样美,美得我不能分辨!”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见黄天虎那认真的样子,白玉媚用手一摸自己花般容貌,有点不甚相信。自忖道:他们都说我容貌天下美艳无双;见到我无不口水直淌;怎地还有一个与我一般。而且相貌酷似的人?于是一语双关道:
“真的?”
黄天虎认真道:
“真的。你不仅与青妹一样漂亮,而且还长得一模一样,真如一个倾城,一个倾国的姐妹花!”
白小媚柳眉一扬,脆笑道:
“看不出你还真的会哄女孩子开心!我现在要你发誓,要像对待你那青妹一样对待我!”
白小媚见黄天虎总是将青妹放在前面说,心里多少有点嫉妒,但也无可奈何。
黄天虎果真举起手发起誓来。
然后,白玉媚将一块白手绢递给黄天虎道:
“我要你将它永远留在身上!”
黄天虎果真装进口袋。
黄天虎忽然问白小媚道:
“小媚,你那汗血宝马从哪里来的?”
白玉媚跟着小嘴嚷道:
“是不是又在担心你的青妹?”
黄天虎叹气道:
“师父嘱我要照顾好青妹,没想到她一”
白小媚所作的一切虽然是受别人指使,这一切黄天虎还蒙在鼓里,但她对黄天虎已深深动了少女真情。
尽管是阴谋,但真情怎能抗拒
白小媚略一思索,柔声安慰道:
“想你青妹是五奇传人,武功已臻绝顶,就是碰到什么麻烦,也不要紧,这血汗宝马说来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
黄天虎兴致大增,坐起身子道:
“你偷的?!”
白小媚嫣然一笑,百媚顿生,娇声道:
“我一路游山玩水,闲得无聊;见路边餐馆外拴着一匹好马,当时,我还不知道是血汗宝马,就偷来了,一路疾奔,没想到遭一个没有眉毛的瘦老头的暗算。”
黄天虎心想:肯定是青青已从穿云燕手里夺回血汗宝马,在路边用餐,说明青妹已没有危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小媚从小在阴谋堆里打滚,焉不知黄天虎心里想什么,但自己目的已达到,从黄天虎的眼神中,白小媚无比自信,得意地笑道:
“虎哥哥,你又不高兴,我只是一时贪玩,这马我不要就是了,由你转交给青姐姐,代我向她赔不是,你总该满意了吧!”
两人闹了半天,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一起出去吃早点。
吃完早点,忽见旅舍门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说实在;她很庆幸被安排在这场阴谋里的角色,阴差阳错让她认识了黄天虎。
可还是迟了,豪华的马车厢里陡然响起一个冷冷威严的嗓音,唤道:
“小媚。回来!”
白小媚知道“地狱神教”容不得她对黄天虎的真情;她不能抗拒命令,闻声停下,望着黄天虎,莫名其妙地流下两行清泪,吸咽道:
“虎哥哥,我—一走了,你要多保重—一”声音说得很轻,然后转身一抹眼泪,钻进了车厢。
黄天虎本欲追过去;但听到车厢里传来两人的对话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那小伙子是谁?!”是一个中年女子冷冷的声音。
白玉媚撒娇的声音道:
“妈----你说谁啊!”
“傻丫头,你几根花花肠子,妈妈还不知道,走!”
赶车的长鞭急挥,“叭”的一声,马车卷起灰尘,疾驰而去,消失在黄天虎的视线里。
黄天虎不知不觉从怀里拿出白丝绢,不由心里空荡荡的,无尽的失落,无尽的怅恫,无尽的寂寞涌上心头。
缘聚人聚,缘散人去,黄天虎想起柳红燕和叶青青,红颜绝色恍憾间都已随风而逝。
心灵深处他便怀念单纯秀丽的叶青青,和沉稳恬静的柳红燕。
杵立街头,惘然四顾,偌大的市镇,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惹得街上行人连连侧目,奇怪,长得这么潇洒英俊的少年,怎一个人站在街头神情恍惚,长呼短叹,不知为了何事。
伤感满怀的人儿,无非是多情自古伤离别,为情所困。
黄天虎无精打采地回到客店,牵出那匹血汗宝马,那马已认得他,在他身上擦来擦去,黄天虎拍着马头,脑海中又浮现叶青青那娇美的倩影,毫不做作的脆笑,心中不由感慨一番。
与点头哈腰,神色怪奇的店老板结清房费,懒洋洋地跨上马背.走出街心,竟不知往那儿走,干脆一抖疆绳,任马随意走.可那血汗宝马是宝马中的宝马,千年难遇,就是信马由疆,也如腾云驾雾一般,疾驰上坡,黄天虎极目远望。
“咦”了一声,勒住马头,白小媚和她的母亲的马车就在前面.怎么这么巧,黄天虎感到奇怪,但任何事都是由自己意念所支配,虽然他是无目的乱走,但他脑海中一直浮现是白小媚临上车厢时那无比幽怨的泪眼,所以这若有若无的思想,让他追上了马车,内心里他想再见白小媚一面,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马车甚是华丽,盖着绿色的帐帷,原来白小媚还有一个母系,嘿,她对我了如指掌,我对她还一无所知哩。
但从白玉媚飞身掠进车厢的轻功身法,黄天虎觉得她武功应和柳红燕不差上下,十七八岁有这等火候,也是青年一辈出类拔草的人物,肯定是有一定的武林背景家庭。
可黄天虎就是想不通,一个大热天为什么不骑马,而坐在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
从少妇喊小媚的声音里,黄天虎似乎在那里见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白玉媚对自己好,但从这华丽的马车看,定然是很有家势人家的千金小姐,作为母亲,怎么放心将女儿留在他这个天大地大的浪子身边呢?
这只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朵小浪花,一段刻骨铭心的插曲,黄天虎摇了摇头,陡然感到有一种想通了的轻松。
马疆一抖,从马车旁边飞掠而过,他不想引起白小媚的伤心和她母亲对她的生疑。
“虎哥哥!”
这是他盼望已久的喊声,可心里却又抗拒这喊声,他勒马回首。
白小媚从车厢里探出了头,眼泪夺眶而出,同时马车也停下了。
忽然听到车厢里少妇冷冷的声音道:
“小媚!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这般胡闹,老童,我们从另一边走!”
叫老童的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又疾驰而去。
对啊!我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人家只是一个孩子的胡闹,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黄天虎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再一次说服了自己,从马车旁边绝尘而去,他要到摩天岭去找柳红燕。
围着光秃秃的摩天岭转了好几圈,绝壁冲天的摩天岭哪有什么“地狱神教”,甚至连一个穿着黑披风的“地狱神教”的人影也没看到一个,黄天虎又飞身上了崖顶,极目四望,除了皑皑的白雪,九曲回肠的黄河,什么也没看见,清啸两声,高喊:
“燕妹你在哪里!”
声音随风远送,苍山不语。
黄天虎满怀失望,悻悻地骑上马。
暮然心里一亮,小媚盗走青妹的血汗宝马,距现在已不过几日,何不去找到青妹,说不定青妹也在找自己。
有了目标,黄天虎精神大振,策马往回赶;在暮色苍茫时,回到了湘城.‘川香馆’的小二识得黄天虎,连忙哈腰鞠躬迎了上去道:
“客官,一路辛苦,昨天晚上,与你一起的那位叶姑娘在小店住了一宿,问起你呢!”
黄天虎大喜,急问道:
“她人在哪里?”
“我们说你去了,她就第二天一早就北上。”
黄天虎心想:北上?我怎么没碰到,那肯定走的是另一条官道。
黄天点心急如焚,终于有了青妹的消息,买了几个烙饼,店也不住了,又挥鞭北返。
沿着第二条官道,黄天虎摧马奋追,一路哪有什么叶青青的影子。
第二天;人已到了湖北境内,经过新州镇,在人群中游目四找.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娇喝:
“小贼;哪里逃!”
这声音是何等耳熟,像久旱大地忽逢甘雨。
黄天虎心里狂跳不已,抬头一望,见一条由影从店里急冲而出。惊呼:
“青妹!”
谁知那白衣少女并不回头,身子一揉,已抓住了前面拼命急逃的瘦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