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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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隔山裂岳(2)

上官红想起“不老童圣”见到他就逃之夭夭,不由莞尔一笑:“我这徒弟和你一样,贪玩淘气,可难管得紧,他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这倒不奇怪,不知为什么偏跟‘玉霞真人’较上了劲?”

柳天赐道:“这叫‘教不严,师之惰’。你那徒弟满肚子稀奇古怪,还不是想在‘玉霞真人’面前试试他的‘弯路又蹦又跳射人针’,我真担心他以后不知道给起一个什么名字,那么长,一念就得念上老半天。”

上官红一下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两人各自回到房里,在襄樊城找绿鹗和袁苍海,在大街小巷转悠了两三天,人也累了,就抛开心思,早早休息。

十一日,襄樊城大街小巷,满街都是丐帮子弟,人头攒动,城外还有许多丐帮子弟陆续进来,在襄樊城的大道和广场上或躺或坐,个个身上都污迹斑斑,穿着破鞋,蓬头垢面,虽然不拘礼节,但秩序井然,没有哪个丐帮弟子拿银子去买东西吃,没有人施舍,就从袋子里拿出一些残羹冷饭兀自旁若无人、津津有味地吃着。

柳天赐和上官红也穿着一身破衣服,拿着打狗棒,穿着破鞋,将脸上涂得一塌糊涂,混在丐帮弟子中,两人相视而笑。

点将台在襄樊城南三里地外,“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就是在这里,汉朝的韩信受过胯下之辱,后在襄樊附近行丐,被汉高祖刘邦施舍了一碗饭,就是这一碗饭之恩,韩信忠心不二,辅助刘邦统一天下,所以丐帮一直把韩信奉为丐帮鼻祖。点将台由方砖垒起,是一个高约四五丈的平台,点将台方圆数十里已黑压压地站满了丐帮子弟。

已是申时,天色已黑,平台四周点燃了火把,把方圆数十里照得如同白昼,平台上一个人也没有,丐帮弟子引颈而望,柳天赐和上官红牵着手,四处观望,倒没发觉有什么异样的人物,心想:那些已经来的人物潜伏到哪里去了?成千上千的丐帮弟子立在台下,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突然,从西南角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扬起满天的灰尘,喧哗的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都侧过脸去,不一会儿,十匹马就飞驰而来,丐帮弟子刷地让开一条道路,十来人翻身下马。

柳天赐大吃一惊,这十来人皆背负着八个袋子或九个袋子,知道这些都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和九袋长老,谢远华也在其中,个个都血迹斑斑,神色疲惫,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战,有两个还是伏在马背上。

众丐帮大哗,顿时,点将台周围一片寂静,人们大气也不敢出。

四个九袋长老走在前面,身上伤痕累累,倒提着打狗棒,步履凝重,神情凛然,后面是三个八袋长老,三个八袋长老搀扶着受伤的两位八袋长老一行人向点将台走去。

丐帮十大长老,早就名震江湖,柳天赐听袁苍海说过,这十位长老都分布在各地,管辖一方,台下有的丐帮弟子认出自己辖区的长老,不由大叫起来,顿时,台下叫声汇成一片,如海潮挟着春雷,声震半天。

一个容貌怪异,额头凹陷,圆脸,厚唇,鼻孔朝天,脖子歪向右边的九袋长老站在点将台上朗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这九袋长老因为相貌奇怪,柳天赐听袁苍海讲是丐帮辈分极高的裴曾法,武功也最高,尤其一手打狗棒法,使得出神入化,早在二十年前就名震南北武林,为人稳重耿直,在丐帮相当于执法长老,韩帮主神龙不见首,少在帮中,帮中的大小事务,就由裴长老一手打理,代韩帮主传令执法,这一喊,内力充沛,声音洪亮,一下子将喧哗的声音压下去,连站在最边缘的丐帮弟子,耳边也嗡嗡作响。

人群又重归寂静,裴曾法用审势的目光威严地一扫全场,双拳一抱大声说道:“大家从各地赶来,辛苦了,因韩帮主在路上有了耽搁,我裴曾法在这里代帮主向你们问好!”

台下群丐寂静无声,不一会儿,有人喊道:“裴长老,我们丐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八位长老都受伤了,是谁干的?”接着又有喊道:“帮主为何没来,有什么事耽搁?”“日月神教也欺人太盛,为什么与我丐帮翻脸,在各地追杀我们丐帮子弟,韩帮主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说话的是一个六袋长老……顿时,台下又喧哗雷动,丐帮弟子此起彼伏地叫起来。

裴长老正要说话,突然,一条灰影一闪,像一支离弦利箭,双足在马背上一蹬,从众丐帮弟子的头顶上飞越而过,众人眼睛一花,来人已稳稳地落在点将台中央,腋下还夹着一个人。

柳天赐和上官红一声惊呼,来人正是他俩在九江山村遇到的那个纠缠不清的老叫化子,这么快如闪电灰色的影子,使柳天赐想起在“九龙寨”竹园里的身影,柳天赐完全敢肯定,那晚的“太乙真人”和阮星霸引开的就是这老叫化子,更使两人吃惊的是,他腑下所夹的人就是两人寻找多时的袁苍海!

老叫化子大脸盘,头发如一把衰草乱七八糟地堆在头上,一对牛眼炯炯有神,鼻直口阔,牙齿外露,赤着一双大脚,腰里扎着一根碧绿的打狗棒,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将袁苍海放在地上,然后盘起双膝,双掌抵在袁苍海的后背,不一会儿,袁苍海头顶冒出一团白气,渐渐的白气汇成一缕,从袁苍海的百合穴喷出来,袁苍海的脸色慢慢的红润起来,身上大汗淋漓,老叫化子一收功,说道:“裴长老,将他放在一边睡一会儿。”

众长老见韩丐天施功疗伤,也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边,见韩丐天站起,纷纷站起来行礼。

台下丐帮弟子欢声如潮,用打狗棒在地上杵着“嘟嘟……”响成一片,声势甚是骇人。

丐帮弟子群情振奋,柳天赐和上官红也被感染了,跟着大叫:“帮主,帮主。”

韩丐天站在台上如一座小山,手挥了挥,平声说道:“今晚把大家从各地召集到襄樊城是我韩丐天任帮主以来的头一遭,大家都知道,近来江湖上出现了许多怪事,最大的三件事,就是日月神教反叛武林,在江湖上大肆屠杀武林中人。第二,号称水上第一大帮投奔到日月神教门下称作‘九龙堂’。第三,日月神教教主也是老叫化子有过命交情的老朋友向天鹏在湖北的大洪山遭人毒手,被武林黑白两道称为魔头的柳天赐成为日月神的第二任教主。”韩丐天声音平和,但句句送到众人的耳边,不吵不细,就如在你耳边说话,站在台前和站在外围的人都有一致的感觉,柳天赐感到佩服之至,韩丐天能将通身的内力均匀地分布方圆数十里,真不愧为“三圣”之首!

台下鸦雀无声,众丐帮弟子虔诚地望着帮主,韩丐天牛眼一翻,神色凛然道:“平时,我韩丐天疏于帮中事务,但丐帮弟子都能以大局为重,在各地长老的领导下抗击元军,济困扶贫,为我丐帮争得了荣誉,我韩丐天甚感欣慰,但是……”韩丐天面容一肃,神色严厉地向台上扫视了一眼,眼光却甚是坦然,充满爱怜。

丐帮弟子一向以丐帮有这么一位大仁大义、光明磊落、武功超群的帮主感到自豪,见韩丐天神色肃穆,全场顿时肃静,连小声的议论也听不见了,方圆数十里全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大家都在等韩丐天宣布什么重要消息。

柳天赐和上官红情不自禁的握起手,柳天赐惊道:“这丐帮的消息的确灵通,原来江湖上发告的事,韩丐天都知道。”上官红却想:“袁大哥失踪了几天,怎么被韩丐天挟来,难道是被韩丐天抓走,可也不应为他疗伤。”回头见柳天赐聚精会神地伸着脖子看着韩丐天,也不好问,就听任柳天赐握着自己的手。

韩丐天顿了顿说:“但是天祸武林,这些事发生得蹊跷,我老叫化子无意中听到一个秘密,这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阴谋,日月神教已被元人操纵。”

群丐大哗,在群丐的纷扰声中,一个须眉皆白、五短身材的九袋长老朱人贵站了出来说道:“帮主,那日月神教向来与我帮和睦,怎么对我等下此毒手,在各地追杀我们几位长老,我们是拼了老命杀出重围,才能到襄樊,其中王长老和杨长老已受伤不轻。”朱长老用手一指卧在地上的两位受了重伤的长老说道:“难道这一切是元人操纵日月神教所致?可那些追杀我们的堂主和魔头,都是奉了日月神教教主的‘玄铁蝴蝶令’,这些堂主平时还与我们称兄道弟,哪知他们遇到我们,也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答话,招招紧逼,弄得我们毫无防备,这分明是想灭掉我们的丐帮。”

朱人贵满脸愤慨,胡须一翘一翘的,话音一落,另一位身上肌肉结实、一脸凶相的九袋长老站了出来,柳天赐认得此人就是丐帮里面脾气暴躁、被人称作冲天炮的胡一锤,大叫道:“这还不算,这日月神教还收罗了武林那些臭名昭著的魔头,我在河北就被‘三大****’追杀,带着河北分舵的舵主,要不是碰到少林的两位朋友出手相救,我这条老命就回不来了。帮主,这日月神教也太张狂了!”

各位长老都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八袋长老谢远华说道:“帮主,我在九江准备过渡的时候,日月神教‘黑虎堂’堂主袁苍海,大家都知道,就是这个红毛鬼子,经常和我把盏推杯的,不知怎地,突然丧心病狂地追杀我,经过一片瓜田时,大路边站着一个痴呆的青年,更奇怪的是他旁边的马上还挂着帮主的紫葫芦,我以为帮主就在左近,略施小计,摆脱了红毛鬼子的追击,问那青年可曾见过帮主,就和那青年动起手来,那青年的武功真是匪夷所思,唉,也不知我谢某武功太低还是怎么回事,两招就将我上衣脱了……”谢远华连说带比划在平台上把那天的事说了出来,“后来袁苍海一把撕开那青年的衣服,便叩头声称‘教主’,原来那小子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日月神教的第二代教主柳天赐,奇怪的是他竟然放了我一马,还说什么咱帮主对他的一个朋友有救命之恩,我还听到袁苍海说什么日月神教是不是遭人利用了。”

台上的众丐帮长老面带惊讶之色,那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是已经北上了吗?怎么还带着两个女人游山玩水,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又怎么大发慈悲放了谢远华。

台下的群丐只是听得新奇,也不明所以,于是就三五个人议论起来,台下又是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