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赐双眼圆睁,问道:“阮星霸怎么里应外合?”上官红站起来,踱着步说:“那个假扮你的日月神教教主的人就是阮星霸的儿子,阮星霸早就是成吉思汗帐下的一个大将军,为了统一中原武林,他先建立了水上武林第一帮的霸业,人说‘一山难容二虎’,‘日月神教’与‘九龙帮’彼此水火不容,成吉思汗乘这次向天鹏另任命‘日月神教’教主之机,命令和帮助阮星霸‘移花接木’换下你,使其儿子成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柳天赐。”
上官红心情极好,神态从容的分析着,柳天赐说道:“姐姐,你真像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上官红自豪一笑,心道:我爹就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但不能唐突的让他知道,以后再慢慢地告诉他,说道:“阮星霸统一,不,是操纵了‘日月神教’,也就是说统一了中原武林,到时成吉思汗率兵南下,阮星霸再号令江湖在中原内部策动内应。”
柳天赐喃喃地道:“护国太师‘太乙真人’,怪不得,怪不得,我们在竹园里听到阮星霸和一个身材瘦长的人讲话那般恭敬,叫他什么‘国师’,先帮助他儿子登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然后将中原最大的水陆两派“九龙帮”和“日月神教”并在一起,只待蒙古军南下,就在南部策动内应。”
柳天赐喃喃地说:“怪不得,怪不得,原来假扮我的人是阮星霸的儿子,可我明明听到阮星霸房里有另外一个男人的说话,这个人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
上官红赶快添了一些柴火,坐在柳天赐的对面,因为她早就想知道离开柳天赐两个月的时间里,柳天赐是怎么过来的,一双俏眼望着柳天赐问道:“你在‘九龙寨’看到什么?怎样逃出来的?”
柳天赐正了正身子说:“这样吧,我还是与你从头讲起,那晚我和绿鹗,还有吴堂主三人困在网里,见你已逃出去,白姐姐虽然被‘金玉双煞’抬走,但凭白姐姐冰雪聪明,定能应付‘金玉双煞’,心中大慰,反而觉得坦然。”
上官红嘴一噘道:“柳弟,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傻。”
柳天赐感觉到“冰雪聪明”这词用得不怎么妥,笑笑说:“你却是更冰雪聪明,我正有好多疑问请教你呢。”
上官红明知柳天赐逗乐自己,但心里还是挺欢喜,嫣然说道:“那后来怎样?”
柳天赐接着说:“那个假扮我的……阮星霸的儿子,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我柳天赐幸得向教主垂青,被封为日月神教第二代教主,但自认为才佳尚浅,望在座的前辈,不惜赐教,来,我柳天赐敬大家一杯。’那‘西天五杀’目睹‘柳天赐’一招制服了神勇无比的日月神教的‘白象堂’堂主吴浩,虽说没有江湖上人传说的神乎其神,但武功确是匪夷所思,‘西天五杀’和‘九龙寨’的各水路的分舵主也都起来敬酒。
“阮星霸的儿子接着说:‘九龙帮帮主深明大义,加盟我日月神教,更添我教羽翼,我们还将拜请‘南海六魔’加入我日月神教,到时,在众位同道武林的鼎力相助下,定能使各位随着我日月神教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然后,‘西天五杀’和‘九龙帮’的舵主滴血为盟,大厅里响起众人大声起誓的嗡翁声,‘你们这些鼠辈,欺名盗世,沆瀣一气,把我日月神教的几十年声威给毁了!’围在网中的吴浩,坐在地上目眦尽裂,钢须倒竖,大吼一声:‘老子跟你拼了’。跟着呼的一掌向站在近前的阮星霸推去,这一掌凝集了吴大哥全身功力,阮星霸端着酒杯身子直飞出去,轰的一声,将‘西天五杀’的桌子砸得稀烂,众人大骇,这吴大哥也真是了得,单掌就有如此功力。
“阮星霸的儿子脸都气紫了,喝道:‘这个叛贼,想谋杀九龙堂堂主,给我割去舌头,关进地牢。’‘西天五杀’老二‘残杀’侯海平白影一晃,站到面前来说道:‘柳教主,割舌头我最拿手,就让残杀在这里献丑了。’阮星霸的儿子点头说:‘我日月神教人才济济,问鼎武林盟主,指日可待,我柳某向来赏惩分明,可以不管你过去怎样功高盖世,只要你有反叛之心,日月神教可以将而诛之,日月神教攻打武当派,可是你这个叛贼前去告密,致使玉霞真人那老贼得以逃脱,嗯,侯卫史割掉他舌头,挑去脚筋和琵琶骨。’
“吴大哥气得头发也竖了起来,叫道:‘柳天赐你真是大逆不道之徒,想武当玉霞真人与向大哥莫逆之交,还救过向大哥的性命,你怎么可以……’话还未说完,侯海平一剑向吴大哥嘴里刺去,情急之中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二指一伸夹住了侯海平的窄剑,一拉把侯海平拉到网前,吴大哥举掌向其腹部拍去。
“猛地网一收,将我、绿鹗、吴大哥离地一尺吊了起来,我们三人几乎是被束在一起,身子挨着身子,脸贴着脸捆成一团。”
“你是说你和绿鹗挨着身,脸贴着脸?”上官红大露惊讶之色,脸色一红问道。
柳天赐心道:“三个人肯定是互相身挨着身,脸贴着脸,不过当时哪有其它想法。”却笑了一笑说道:“中间还隔个吴大哥呢。”
上官红释然道:“那吴大哥没打着侯海平?”
柳天赐说道:“姐姐,我口渴。”上官红妩媚一笑,说道:“我去给你找点水。”说着走进灶堂。
柳天赐接过一瓢水,一口气把水喝个精光,上官红心想:“渴得这么厉害,我怎么没想到给他倒点水。”似乎甚是内疚,柔声说道:“后来怎样?”
柳天赐抹了抹嘴说道:“侯海平恼羞成怒,刷地一剑将我的足踝给砍了,然后剑尖一吐一转,竟把吴大哥的舌头给割了,用剑尖平端出来,说道:‘柳教主,我们把这叛贼的舌头拿去下酒。’阮星霸果然叫了一个厨师拿了进去,吴大哥嘴里鲜血长流,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突然嘴一张,狠命的‘啐’一口,侯海平满脸溅血,其中吐出的一颗牙齿将侯海平的左脸打出一道血口,侯海平在新教主面前不但没露脸,反而出了一个丑,气得哇哇直跳,‘刷刷’两剑挑断了吴大哥的琵琶骨和脚筋,吴大哥昏死了过去。”
柳天赐自幼在丽春院长大,经常听人说书唱戏,所以能将一个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上官红听得如临其境,听得张着口,一惊一乍,花容失色。
柳天赐看了看上官红接着说:“阮星霸的儿子眉头一皱说道:‘押到地牢里去,这就是叛贼的下场!’于是我们三人就被抬到后面,四个喽罗,抬着我们经过一个用石头砌起来的甬道,往下走,甬道的石壁上点着两排火把,甬道的尽头,有一间大房子,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什么老虎凳、钢锅、铬铁……经过刑房,穿过几道铁闸大门,喽罗打开大铁门把我和绿鹗关在一个地牢里,把吴大哥关在一个双重铁门的小地牢里。”
“绿鹗看到我满脸横肉,青面獠牙,甚是害怕,我们蹲在里面谁也不理谁,其实我早就认得她,只不过那时我还是一条黑……虎。”柳天赐在仙女姐姐面前,说自己是一条黑狗,太没面子,就改说一条黑虎。
上官红说道:“什么,你是一条黑虎?”柳天赐就把上官红被“金玉双煞”抓走,自己后又怎样被吴凤抓走,变成了一匹黑虎,在绍兴看到上官红,咬了“金玉双煞”的手,后又被绿鹗救了,因为自己正是绿鹗与父亲闹别扭,四处寻找的黑虎……一股脑儿的补充说给上官红听。
上官红听得张口结舌,凝望着柳天赐想道:“原来他就是救我的那条神狗,怪不得当时我一直奇怪,一条狗怎么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不由心里一阵暖和,问道:“那后来绿鹗知不知道你就是黑虎?”
柳天赐见上官红不但没什么异样表情,神色间反而充满温情,精神一振说道:“我和绿鹗也试图出去,可这铜墙铁壁的地牢纹丝不动,空耗了我们很多力气,无济于事,两人蹲在一个地牢里四五天,甚是无聊,绿鹗一个人蹲在墙角,呆呆地望着牢顶,嘴里喃喃地叫道:‘黑虎,黑虎。’我怕她想出病来,就告诉她黑虎已经死了,她疯了似的扑过来,说我杀了黑虎,我大急叫道:‘凭什么说我杀了黑虎,要不是你黑虎被吴凤看见,她也不会想到那歹毒的主意。’绿鹗叫道:‘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专干杀狗勾当的人,连我的黑虎你也敢杀。’我懒得跟她计较,让她噼哩啪啦打了一顿。”
上官红听着笑得喘不过气来,捂着肚子。
柳天赐接着说:“你别笑,接着下面我就要提你问题,绿鹗打累了也懒得打,呜呜地哭起来,于是我就把吴凤杀了黑虎,把自己变成黑虎,在绍兴的破庙里被她救了的事说了出来,这时她才深信不疑,在地牢里不吃不喝,大哭两天,也许爱屋及乌,绿鹗就把我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给我讲飞来峰,讲她爹‘无影怪’。”
上官红脸一扭说道:“两人在地牢里说说笑笑,是不是很开心?!”上官红想到一个人关在“石像洞”里练剑,而他还与绿鹗在地牢里说说笑笑,差点掉下泪来。
柳天赐没注意到上官红脸上的表情,接着说:“我们彼此有人说话,肯定要比前几天快乐,我俩寻思怎么逃出去,你不知道,我多想出去找你,我很想知道你在哪里?总之很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