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和孙平儿对望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洞壁内部载满武功要诀,但并无多少招式,而是注重招意、心意、神意、天意!无招式之约束,无意而为,心到意到,心神合一,再融入大自然之中,即融入天意之内。意随心转,心由神会,神由天示。
凌海将自己全身心地融入到武学之上,无天无地,无欲无我,无喜无忧,无生无死。眼里只有武,心里只有武。孙平儿也跟着宝录所载的内功心法练习,至于招式却没有,只能暗自揣测,凌海偶尔也给她解释一些疑团。饿了便吃"地火神乳","神乳"又可生津止渴,所以这一段日子十分平静,但凌海的心却在练武的过程中不断成熟。因为"玄天宝录"本意就是练心。心领才神会。而凌海的先天真气也在不断地增长,而"地火神乳"对先天真气有培植作用,凌海又并非刻意去增加,只是由心去体会,顺其自然而行,所以竟使先天真气不断加深。
江湖中这一段日子真是水深火热。各大门派的弟子互相残杀、拼斗,最热闹的要数"杀手盟"和"拜月教",两个组织不断地进行暗杀、刺杀。拜月教的蜀中高手几乎全都遭到毒手,而杀手盟的兄弟越过蜀中能回来报到的却也不多。
江湖中另一股新兴的力量也不算小,那便是雷氏四兄弟所带领的一帮兄弟。最开始,只有十三人,后来得祖家帮助在江湖中影响也很大,很多无门无派的浪子及一些被雷氏四兄弟收服的山贼和改邪归正的大盗们都加入了雷氏四兄弟的手下,又有杀手盟暗中呼应,也聚集了近百名好手和一帮小喽啰,而且就在天柱山扎下基地。雷氏四兄弟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而毒手盟也趁机在各派之间进行挑衅。昆仑双秀和青城派的白衣秀士在一次打斗中,死去了欧阳情,而白衣秀士也断了一臂。从而昆仑和青城经常闹些矛盾,多次厮杀。
武当的俗家弟子阮林青也在武昌被杀,是以少林的金刚指杀死的,所以武当多次找上少林,少林也一直在追查此事,可依然茫无头绪。
丐帮在安徽青阳的分舵也被一批神秘人所灭,丐帮各长老也都在追查此事,可这些神秘人如从天上掉下来后又回到了天上似的,没有丝毫结果,但都怀疑是毒手盟,因此丐帮和毒手盟也多次发生冲突。双方各有损伤,但丐帮到底是名门正派,其手段没有毒手盟的毒辣,所以死伤也便惨一点。
惟一没有动静的是唐门,似乎很少有弟子在江湖中走动,天下也没有人敢到唐门去惹事。
艾家也在为各门派制造兵器和设伏,从而取得钱财,属于中和性质的,所以没有人去惹它,没有艾家,对谁都不方便。
"海哥哥,你现在已练成了龙前辈所留的玄天秘笈,准备回到杀手盟去吗?"孙平儿疑惑地问道。
"不,我要先找到雷家四位爷爷,查探我母亲的消息,我要知道真象,因为她应还活着。找到了她便可以查到司马屠的真实身分和我家仇的起因及凶手。"凌海坚决地道。
"海哥,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反正我一直都跟着你。"孙平儿偎在凌海的怀中幽幽地道。
"平妹,不是我不想带你去,但我还要有一个人在这里观察杀手盟内的情况,我要从多方面入手把杀手盟了解清楚,一旦我了解清楚了司马屠的真正身分,便得迅速将杀手盟瓦解,免得让这群忠义的兄弟们变成了千古罪人,所以我须要你为我留在这里,行吗?"
"不,我不留下,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除非我死了,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会保护自己。"孙平儿有些生气地道。
"平妹。"凌海深情地道。
"海哥,我怕,我怕会失去你,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孙平儿扑在凌海的怀里抽咽道。
"傻妹妹。"凌海轻抚孙平儿的秀发柔声道。
孙平儿依然抽咽着。
凌海突然抬起孙平儿的头,重重地吻在她的脸上,将她咸咸的泪水全都吻干,然后又轻轻地吻在孙平儿的嘴上。
孙平儿的反应很激烈,双手死死地抱着凌海的脖子,不住地旋转着脑袋,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然后推开凌海的肩道:"海哥哥,我愿意留下来让你独闯江湖。"
凌海扶着孙平儿消瘦的双肩道:"不,平妹,我想过了,若司马屠是像龙前辈所说的那种人的话,你留在这里我岂能放心?心中有所牵挂,就会碍于行走江湖,何来快乐可言?所以我决定带着你一起走江湖,待这一趟事完成,我就向爷爷提出我们的婚事。"
"海哥哥,你真好!"孙平儿又扑在凌海的怀里喜极而泣道。
"傻妹妹,你对我不是一样的好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有一个欲望,就是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你知道吗?可我一直没有对你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也是最温柔最善良的,刚开始那几天,我总想告诉你我爱你,可又怕你认为我太轻浮而疏远我,所以我一直忍着憋在心里,的确很难受。今天我才说出口,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这份痴心。"凌海轻缓地道出心里那份珍藏已久,热如火焰的情怀。
"我愿意,海哥哥。其实我的心中也早有了你,你那幽默、玩世不恭的气质的确很独特,你富有正义感,和你那盖世的豪情,早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你对朋友的那种豪爽和关怀也不是常人能及的。还有我也说不出来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你,就像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孤单的我一般了无生趣,更不用谈欢乐,所以我便跟着你跳下来了。"孙平儿脸含着喜色地道。
"你真傻,居然这么死心眼,也跟着跳下来,若是我真的没有拉住你的话,那我这一辈子可就完了,说不准呀,我又爬上山崖往下一跳呢?"
"老天自有安排嘛,要不是我跳下来可能咱们就不会发现这里的秘密呢,正如龙前辈所说,天意如此,连扭转都不可能呢。"孙平儿娇笑道。
"平妹,你好美,若是走到江湖之中,我肯定会被那些男人的口水淹死。"凌海深情地笑着道。
"那我们就改变一下装扮,把你我都扮得丑一些不就行了。"孙平儿幽幽地道。
凌海点点头。
四川江津,水路畅达,商业也很便利,这里的富人比较多,各种娱乐业也很兴旺。天高皇帝远,三教九流都很活跃,不过各地都有各地的帮会,而且各帮会之间都有无条文的约定,就是不能侵扰对方地盘上平民百姓与商业人士的安全,而各帮会所管的地盘中的百姓和商业人员每月或每年都要向帮会中缴纳保护费,以保障人身安全。当然若有路过此地的客商,在什么荒郊野外被这些帮会中人敲诈一把的也有。
这里,水路比较发达,所以出名的有排教,排教有时在水上还设下关卡向过往的客商要过河费,在陆地上,排教人也比较多。所以排教的教主很富裕,很有钱,也很有势力。在四川以前有唐门和凌家两大势力,排教还不敢怎样张狂,甚至每年还向凌家、唐门送礼,但自三年前凌家被灭之后,排教就张狂了。在江津市内横行无忌,除丐帮他不敢惹之外,谁也不买帐,保护费都得加重,过往的船只、运货的船都加重收费,让江津的百姓把排教教主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里骂遍了。排教教主黎泰安不仅爱钱还爱色,有时将附近的少女抓来肆意淫辱,可在这乱世谁敢管?谁能管?谁有闲情管?
可是在昨天夜里,排教教主黎泰安的脑袋却挂在街边的老枫树上。还用血写了一行字"多行不义终有报,若是亏心难逍遥,法网漏鱼天不漏,时辰一到命自消。"旁边画着一把长剑,还有一行小字"正义杀手!"
黎泰安不仅死了,而且他藏在家中的黄金白银也不翼而飞,有的穷人早晨起来揭开那好几天也没能揭开的锅盖一看,嘿嘿,那黑铁破锅居然长了一个金块出来,于是很多人感谢天神,感谢灶王爷之类的神明,还烧香拜佛希望保佑他再长一块金子出来。
黎泰安的脑袋是谁摘的呢?
是凌海和孙平儿,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凌海身上的几两银子全都花光了,于是便想到了黎泰安,那长得肥肥胖胖的黎泰安。在天黑了之后便来到了黎泰安的房中等待。
凌海是大摇大摆地进去的,那两名看门之人正要吆喝,可是他们很快便不能动了,他们的麻穴上刺着两口针,很小很小的针,所以他们不动也不叫,只是眼神有些别扭而已。
院中行走的排教弟子,看到了他们走进来便要上前询问,但他们也突然发觉自己动不了,当然叫不出来,他们根本没弄清楚是什么回事,还以为自己中了邪呢,便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丑八怪进了院子。
那些小姐丫头们在花丛间嬉戏,谁也没有注意这两个丑八怪,也便相安无事,只是到了黎泰安居住的院子时才有人问道:"什么事?"
"借黎泰安的皮球用一下。"凌海冷冷地道。
"我们教主从来没有用过这东西,朋友你是哪门哪派的?"那教徒问道。
"有,有,黎泰安玩的皮球便是长在脖子上的那个圆东西,怎么会从来没有呢?"凌海从容地笑着说道。
"朋友你是来找碴的,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在门口定住了,其余的教徒也是一样,因为他们再也说不了,也动不了,只能睁着眼看着凌海往里走。
"啊,别碰我,别碰我……"一个少女的尖叫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别怕,宝贝,我会很温柔的,我保证你会很爽的。"一个淫邪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啊……救命呀……救命……"少女尖叫声又起。
"宝贝,别浪费力气了,这里没有人会救你的,你多留一点力气待会好投入一点不好吗?"那淫邪的声音又道。
"黎泰安,这种游戏不好玩,我待会送你到一个好地方去玩,保证会让你大叫刺激!"凌海冷冷地道。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黎泰安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凌海看了看偎缩在角落里衣衫凌乱的少女,心里一恨,道:"就在你将全部的力气都投入到这位姑娘身上的时候。"
孙平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帮姑娘整整衣裳后,便四处搜索。
"你干什么?"黎泰安惊问道。
"我在找你藏在家的金银。"孙平儿有些滑稽地道。
"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黎泰安厉声问孙平儿道。
"我们是专门送你到一个好地方去的人,也是来向你借些金银的人,你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因此我便只好自己找啰。"孙平儿风趣地道。
"你们到底是哪个门派的,来人!给我将这两个大胆毛贼抓起来!"黎泰安大叫道。
"宝贝,别浪费力气了,这里没有人来救你的,与其将力气白花,倒不如省点力气待会儿投入一点不更好吗?"凌海学着黎泰安刚才的口吻道。
"扑哧!扑哧!"孙平儿和那个姑娘不禁都笑了起来。
"啊!"黎泰安暴喝一声,直向凌海扑了过去。
突然他定在空中,因为一柄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知道,甚至连感觉都没有,那柄剑好像本来就长在他的脖子上一般,只不过这丑八怪的手何时也长在他脖子上的剑上,他就说不清楚了。
"你,你想怎么样?"黎泰安惊恐地问道。他从来没有遇到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从来没有。他在十岁时便开始学会杀人,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被人杀的感觉,所以他很惊恐。
"我只要你的钱,快拿出来!"凌海冷声地说道。
"钱,钱,我……我……我有……我去拿给你……"
"不用,你说出来就行。"凌海依然很冰冷地道,这使黎泰安打心眼里冒出寒气。
"在床……床头边。那突出的暗纽按一下,机关就开了,钱就在里面。"黎泰安颤颤嗑嗑地道。
孙平儿果然找到那个暗纽,并打开机关取出了一大箱金银。
"大侠,现在……现在可以饶了我吧!"黎泰安哭丧着脸道。
"好,现在我不杀你。"凌海依然冷冷地道。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黎泰安点头哈腰道。
突然,从黎泰安的后衣领里射出两道寒芒,同时黎泰安的袖中也蹦出两道电光。目标是凌海,近在咫尺的凌海。
那少女一声惊叫犹未发出,便见到一道电光一绕,整个屋子骤然一亮又突然一暗,两道寒星便成了两块废铁掉在地上,而两道电光也成了废铁飞到屋梁上插着,黎泰安的头便成了带血的皮球,一下子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那少女的一声惊叫终于发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声尖叫,这叫声惊动了所有院里的人,包括嬉耍的小姐丫头们,只是她们见惯了,也听惯了这样的尖叫,所以谁也便没在意。可是第二天竟发现黎泰安的人头挂在树上,黄金白银也不见了,才想到了两个丑八怪。
当天晚上,凌海便将一些金银暗地里放到各穷人家中,然后便找了家客栈安息,卸下装扮。
"海哥哥,我们明天买两匹马吧,走过去不知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孙平儿道。
"对,我听说四位爷爷在安微地界的天柱山上扎下了根据地,到安徽我们先从湖北插过去,但走陆地倒不如行水路,由长江可以直接到达天柱山地界。"凌海分析道。
"那我们走水路?"孙平儿问道。
"对,因为走水路可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江湖太乱,难免不会有人揭开我们的身分。若身分一揭开,敌人难免会有所防范,所以我们尽量少与人见面,等到了天柱之后再作安排。"凌海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