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骨头倒是挺硬的嘛,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得了多长的时间。”那鼻带鹰钩的人狠声道。
“哼,你想要我们死?那你们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左边的老头冷笑着答道。手中的剑不断地加紧攻势,但却也挽不回多少局面。
“余明,你以为你有多少斤两?我知道,你恒山派的剑法也无什么特别之外,不如改投我门下,我或许会请我们盟主教你几招绝活。”那握剑的毒手盟高手讥嘲道。
“哼,你们‘毒手盟’全是鸡鸣狗盗之辈,其盟主只是个缩头乌龟而已,在江湖中连姓名都不敢道出来,像这样的人物只有你‘鬼剑’才会摇尾乞怜于他的脚下,我余某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对这种人却不敢苟同。”余明不动声色地冷笑回敬道。
“老匹夫,没想到你的嘴巴居然比你的剑还要利。不过这可不是靠嘴巴来杀人的,还得凭手中的剑!”那被称为“鬼剑”之人乘余明说话间内气稍沉之时一轮猛攻,迫得余明和他身边的几名弟子节节后退。
那个使两节棍之人更是勇猛异常,对付几名四剑盟的年青高手,直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不时还发出一阵“桀桀”怪笑,似要生喝人血一般。
那个握刀的人气势很宏,每刀都带起一股炽烈而灼热的气流,使周围的空气“滋滋”地发响,似有一种能将空气点燃的惨烈气势。刀发出一种淡淡的红芒,又带有淡淡的黄色,就像是一缕淡淡的火焰在刀锋上燃烧,使本来就还是很热的秋天,更变成了如在蒸笼里一般燥闷。和他交手的五名华山派弟子,每人都是汗流浃背,但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刀风很厉,五人也是成挨打的局面,都已撑不了多长时间。
躺在地上的两人想爬起来,但却无能为力,的确失血太多,面色已经苍白如纸,软弱得连树枝都握不起。不过这也是两条硬汉,并没有哼出半声,也没有昏过去,只是眼睛瞪得好圆好圆,那眼中的仇恨和怒意似要化成有形之火将这片树林燃成灰烬。若非因为中了机关,他们的手也不会被人斩断。一路上敌不过那四人,只好边战边退,可是一退入树林却被对方所设的机关伏击。
他们似乎有些绝望,看着那四人那副得意的样子,看着那四人将他们视若无物的样子,他们的眼中除了绝望,更还有不屈、愤怒、仇恨,很复杂地揉合在一起。
凌海没有动,因为他感觉在附近还有一股很旺盛的生命潜藏着,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他只知道拥有这样旺盛生命力的人一定是个高手,至少也有“鬼剑”的身手和功力。所以他不能不防范于未然,他明白眼前四个人都不好惹,特别是那个用掌的,他记得似乎曾感应过这种掌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记不起是在哪里遇到过。
风无罪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是人的声音,但却很奇怪。因为这声音是从他心头涌起,似乎这个说话的人便是在他的心中,不过他知道这是一种感应。
“风大侠,请你不要奇怪,我是用心语跟你说话。”一个声音,具体来说应该是一种感应,一种很清晰的感应,一种像语言一样清晰的感应,一种和声音一般能告诉人一件事情的感应。很玄很玄,风无罪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同时也有点骇然。
“风大侠,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要急,我正在想办法助你,但还需要你的配合。”这声音又从风无罪的心头升起。这次风无罪似乎有了准备,并不是很慌乱,刚才差一点就被对方劈中一掌。不过现在听到说话的人是他的朋友,又正准备帮他们,心头不由一安,又燃起了希望,又有了强烈的斗志,一下子疯狂地猛攻几剑,让对方的掌力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勉强扳回了一点劣势,但很快又被对方压下了风头。
“风大侠,你不需要回答我,我准备马上出手,从你对手的后面出手,但我发现在你的后方五丈远处的地方有一位高手隐藏着,不知是敌是友,我恐怕在我出手之后,对方会对你和余大侠及众弟子进行偷袭,所以当我接下你的对手后,你便迅速转身防备你身后的那名高手。”这声音又从风无罪的心底升起,一阵喜一阵忧,他不知道这位高手到底身手如何,能否接得下眼前这疯狂的对手。但又怕他自己身后潜藏的那名高手和眼前四人一般难以对付,那岂不是害了这位武林同道。
“风无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归降我‘毒手盟’,我可以保证你做上一舵之主,我们盟主一向爱才惜才,重你是个人才,所以才对你手下留情,否则你们几个人早就横尸地上了。”那人的掌风稍松一点,厉声道。
“承蒙你们盟主看得起,还有你‘断门掌’崔精的留情,我风某人感激不尽,可惜我这人有一个最大的坏毛病,那就是天生就有一个牛脾气,死不回头。没办法,只好让你们失望了。”风无罪似在告诉那说话之人对手是谁一般,缓和地道。
“好,好,你既然还不领情,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崔精怒道。
凌海想起了这个人,那是马君剑在破庙中告诉他的惟一知道姓名的仇人。但他并不知道崔精是什么样子,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被点了昏睡穴,但那掌风他很熟悉,那便是马君剑为他挡的一掌,也因此知道这人便是“断门掌”崔精。天下只有这个人练成了“断门掌”,这是和“阴龙掌”齐名的绝世武学。
凌海再也忍不住了,他出了剑,马君剑叫他用“含月珍珠剑”来取敌人的血,而这一人便是杀死君剑的凶手之一,他当然不会放过对方,也绝不能放过!
他出剑没有声音,他也没有发出声音,但却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他把“含月珍珠剑”上的光彩全部收敛,因为他是刺向对方的背后,他是一名最好的杀手,他当然知道怎样找到最好的时机,怎样将对方扑杀,怎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力。
他扑出去的剑不仅无声无息,不仅将光彩全敛,而且还将那无坚不摧的气势也凝合含而不发,在“含月珍珠剑”的前方凝成了一团大大球状的劲气。
凌海的速度比利箭还快,比风还轻,连树枝都没有摆动一下,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但有一个人却看到了,也感应到了。那是五丈外潜藏的一个高手,他在凌海扑出的前后十分之一秒钟内也扑了出来,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一股森寒的劲气将树枝吹得沙沙直响,风很狂,气很足,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异样。
风无罪没有惊,崔精更没有惊,他只有喜,因为他知道,那一股杀气的主人。
凌海也没有惊,他早就作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只不过和他最坏的打算差不多而已。所以他没有慌,他不仅没有慌,身形反而更快,快得如一团幻影,如一团不真实的魔影。
待崔精感到背后有异的时候,凌海已逼近他背后一丈以内,那股被收敛的气势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那一团球状的劲气,立刻变成一圈圈似水纹般的剑气,在虚空中似有实体般地振动起来。
败叶全都被绞成粉碎,地上的草立刻被碾成碎末,秋风被撕裂,完完全全地被撕裂,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气劲,凝聚了凌海所有的仇恨和伤痛,所有的愤恨和杀机。当然凌海也感应到了从风无罪身后飞来的那名高手射向他的杀机,像是无形有实的箭刺在他的身上,但凌海体外布满了先天真气,根本就不用畏惧,他要先让仇人负伤降低战斗力,所以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攻向崔精。
崔精大惊,他在感应到凌海气机的一刹那,便感觉到身体被杀气浸泡的冰寒,他心中大骇,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一个高手存在于周围,到了身后才发觉,但他已没有时间去考虑,因为剑气已经逼到。
他顾不了这么多,在击开风无罪长剑的同时,那如山般高大的身躯卷缩成一团后,向右侧疾滚,右边就是“鬼剑”,他想“鬼剑”会为他挡上一剑,但他还是慢了一线。
就只有一线,这一线便让最前面两道剑气赶上。“哧哧”衣服被切碎,背上被切上两道深深的血痕,这还是他的护体真气强悍,否则只怕会伤入骨头。不过这两道长长的伤口却使他疼痛异常,血流不止。
崔精只闷哼了一声,便钻入了“鬼剑”的护身网中。风无罪并没有放过他,追在他屁股后赶上一剑,但却被“鬼剑”挡住,于是“鬼剑”同时接下两大高手的剑,一声闷哼,倒退三大步,受了一些轻微的内伤,气血有些翻涌,但崔精依然迅速立起身来,接上了风无罪的一剑,可却不如先前那般灵活,明显已处于劣势,但他的一双手带着一种金丝手套,并不畏惧任何刀剑,一时也很难缠。
凌海只击下那一剑,便改变了方向,他的剑气全部切入地下,将脚下那片草地切成深深的两道土槽,人也借反激之力重新升起迎向那飞射而来的强敌。
那是一柄带有钩槽的长尺,尺身很长,惊起一阵风雷,带起一股洪潮汹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