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魔鹰记
21091700000121

第121章 苗王萨蛮(2)

众人全都为之一震,都想不到疤老三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由得愣愣地望了他一眼。

“我刚才说过,这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魏符山淡淡地道。

“很好,那圣者准备待会儿把我击杀吧!”疤老三倔强地道。

“好样的,要死大家一块死,浩浩荡荡地连阎王都会害怕,那多痛快。”林峰豪爽地笑道。

疤老三露出苦涩的一笑,向林峰的身边靠了一步,冯过客和孙爱人也坚决地退到林峰的身前,怒视着魏符山。

林峰灿然一笑,扭头望着寇方圆和寇政道:“这便是你们的主人是吗?难怪你们会不怕‘五魁门’来找你算账啦。”

寇方圆脸上显出一些不自在却又有些得意。

林峰淡淡地扫了那十几名蒙面人和走过去的几名曾与林峰一起过来的天妖教弟子一眼,莫测高深地一笑。

魏符山的脸色大变,就因为林峰这一笑吗?

不是,是因为林峰闪电般地击出两指,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两指,但却有寇方圆和寇政的两声惨叫。

谁都没有想到,林峰会如此狠辣,谁都没有想到林峰会出如此之快的两指。

寇方圆和寇政两人都没有死,但眼神和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怨毒,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不停地颤抖。

林峰为他们散去了所有的功力,几十年的修为全都毁于一旦,从今往后永远也没有再恢复的可能,这是何等残酷,何等可悲之事,比杀了他们二人更让他们难过。

林峰拍了拍手,不理众人的惊异和愤怒,淡淡一笑道:“没有人可以帮你,你就算是请来了天下所有的高手,你们的命运都不可能改变,因为你们不该犯那个大错误,更不该来惹我,因为我有个原则,便是我死了,也会有人为我垫底,知道吗?”

韩秀云和杜娟脸上有些不忍之色,但事已成定局,已无法挽回,只好顺其自然。

“魏符山,张汉成,是你们两人同时上还是怎么样?”林峰霎时傲气冲天地淡然道。

冯过客和孙爱人及疤老三受林峰豪气一激,立刻也充满斗志,杜威更是无惧地大踏两步与林峰并排而立,仍有稚气的眼中露出冰寒而无畏的杀气。

“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张汉成不屑地道。

“哈哈……”林峰一阵狂笑,扭头向杜娟望了一眼,却多了几分关切和爱怜。

“张汉成,那就由本夫人来领教一下你的绝学吧。”韩秀云淡淡地应道。

“很好,我倒是很想再领教一下杜家的武学,夫人的提议很中我心。”张汉成冷冷一笑道。

林峰向前大大地跨上两步,目光竟变得无比的深沉,便若一潭很深很深的水,根本便无法窥见其内心的世界,同时整个身体便若燃起了一团无形的火,向外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燥热由林峰身上扩散,热得很邪门。

的确很邪,因为此刻的天地间多的尽是寒意,露水很重,可是此刻却完全感受不到露水的沉重和冰寒。

山风在吹,树林中传来树叶沙沙的轻响,却挥不去夜的寂静,挥不去一股欲爆裂而开的杀机,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不真实的是一道白练,一道魅影,没有风响,没有实质,但确确实实地存在于天地之间,在夜风中,在火光下,在人的眼里。

那是林峰的刀,是从所有人的感觉上划过,而不存在于眼中,对于这一刀,只能凭感觉去看,也只有凭感觉出刀才会这样绝。

在这千万分之一秒钟内,不知道魏符山是否有过想法,因为刀太快,快得犹如一道突现的魅影。

于是一连串的狂嚎,杜威的剑也出手了,冯过客的烟袋,孙爱人的双短枪,疤老三的刀,最烈的最快的却是韩秀云的剑,杜娟的剑也不慢,可是却少了韩秀云的那种狠辣、狂野、猛烈、凶霸。

这是一个女人的剑?天哪!真难以想象。

女人也可以使剑法达至如此地步,所有的人都心惊了,所有的人神经全都绷得很紧。

可个别人例外,林峰便是,魏符山可能也是例外,因为林峰的刀太可怕,这几乎不叫刀,什么东西都不是,而是一种虚渺的摄魂之物,其根本就完完全全地融入了林峰的心神和灵魂,完完全全地变成了活物,具有灵性,更多的却是魔性。

“当——”一声清脆而嘹亮的暴响在夜空中传出很远很远。

没有人看见魏符山是怎样掏出那根玉棒,不知是玉还是什么质地,但的的确确十分可爱,在火光之下,莹润无比,乳黄色,似是琥珀之精华,但其坚韧程度却让人心惊。

林峰的刀并未能将其斩断,但却更为狂暴,狂暴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魏符山的脸色变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林峰体内有一团很狂很猛的火焰在燃烧,使得林峰的眼神变得无比妖异邪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是修行摄魂之术的人,可是在林峰那种眼神的逼视下,心头竟似有千万条毛虫在爬动。

林峰似乎并不在意魏符山是否可以挡得下他的刀招,只知道有自己的刀,而不知道有对方的棒,整个人是那般狂野,是那般疯狂,比韩秀云的剑却又多了一些粗野、惨烈和蛮横。

“叮叮……”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相击,没有人数,也没有人能数得清楚,张汉成只能凭自己的感觉知道至少回敬了二百一十八剑,只此而已。

韩秀云便若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飘飞开去。

张汉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端庄贤惠的女人会如此厉害。

对于“五魁门”的力量到此刻魏符山不得不承认低估了,的的确确低估了,谁也想不到杜刺身份如此之高,竟会有偏见,对那些外姓弟子会只传杜家一些外层功夫,真正的功夫却在杜威和杜娟的剑上展现出来。

杜威只一出手,便有人失去了一只手,当然这是因为那人的粗心大意,低估了他,可多的却是因为杜威本身的可怕。

杜娟的动作相对来说却显得优雅,可是却更具一种勾魂慑魄的力量,因为她的美,使任何人都狠不下心来伤她,甚至有想伤她的念头都觉得是犯罪和残忍,所以她一出剑却可以让一个人死去,但那样却已经足够了。

好景不是很长,天妖教这一起来的人无一不是好手,所有人的武功全是各派中最上乘的武功,每个人的修为之高,足以与各派中第一代好手相比,各派中的人才凋零很严重,想聚集这样一批高手几乎办不到,可是魏符山却带来了。

“当当当!”林峰的刀在魏符山的棒上斩了三下,很猛,却爆出了几点火星。

林峰没有退后半步,魏符山的心都有些凉,他想都想不到林峰的功力之深已抵达这种地步,让他没有半点优势。

魏符山知道,林峰体内的魔性正在不断地激发,体内的劲气正在不断地吸收,转化,但是谁也没有办法抑制,谁也无法完全了解林峰体内魔性的特征,“三针制功大法”并不能取到很大的作用,那或许对于正道清纯之气有效,可是魔气千变万化,根本就不可能受制于三针制功大法,因此林峰虽然尽量避免练习功力,可是每一天都在无形中增长功力,从天妖教总坛出来,他的功力都在不断地增长之中,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林峰也不知道,魏符山更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杜家三人的武功也会这样可怕。

虽然有三人缠住杜威,另外再有三人缠住杜娟,可他们仍是攻守兼备,而韩秀云的动作一改刚才的狂猛,变得飘忽不定,张汉成根本就无从捕捉她的剑式,虽然对韩秀云的攻势并不怕,但韩秀云偶尔向那些蒙面弟子刺出几个杀招,够人头痛的了。

“呀——”林峰一声狂吼,一道悠悠的云彩在夜空中掠起,四周插于地上的火把都闪了闪,竟全都暗了下去。

是林峰的剑,就像林峰自己一般,具有一种惊人的魔力和妖异气氛,那条轨迹是如此神奇和绝美,便和林峰刀一般让人心动、心寒、心惊、心碎。

不知什么时候,魏符山竟觉得林峰完全不存在了,的的确确地不存在,而虚空中只有一柄刀,如雪的刀,一柄剑,如霞的剑,这便是所有,所有的危机,或许这已是林峰另一种存在的形式。

再加上一根怪玉棒,这便成了魏符山的所有,连自己也不见了,那是一种感觉,很奇妙的感觉,生命完全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存在,说不出是惊险、刺激还是痛快,但一切都充满了生与死的气息,这是完全不能够否认的。

生与死,或许是一种解放,自我的解放,便若林峰的剑,那便是一种形式的解放,在虚空中不断地扩大、扩大、幻化,竟成了整个天,的确,地便是林峰的刀,那变得有些不成形式的刀势,而棒呢?

林峰不知道,魏符山也不知道,只有棒知道,棒便是魏符山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念和灵魂,棒是天与地之间存在的气息,虽然流动呼吸很不通畅,但他不可否认地还活着,还存在,还在运动。

“轰——”一切全都似虚幻地爆成粉碎。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人类生命的形式存在。

棒仍是那根奇异而可爱的玩物,剑仍是那泛着紫红色的宝物,刀若一泓秋水在流转,但仍不过是死物。

活物是人,是林峰,是魏符山,现实都是很残酷的。的确,魏符山的手在滴血,那莹润可爱、琥珀色的玉棒沾上了一道红线,是魏符山的血痕,但血却并未滴在地上,而是渗入了玉棒之中。

这是很奇异的玉棒,它竟真是活的,要不怎还会吸血?

林峰的眼睛有说不出的狠厉和可怕,便像他身体中燃烧的魔焰一般,他的衣服有些破,是被那玉棒划破的,露出了胸口那结实的肌肉,上面有一道红疤,是那横玉棒所走的轨迹,但林峰仍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倒下的意思。

“果然英雄出少年,可惜你生错了时代,在这个世界上容不下你这种优秀的人才,所以你死并不能怪我。”魏符山有些惋惜地道。

林峰笑了,笑得很灿烂,出乎魏符山的意料之外,他居然笑了,还笑得那般灿烂,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在其中。

在魏符山感觉到寒意的时候,林峰说话了,道:“魏符山,是否很出你意料之外?我还可以笑,还可以和你说话!”

“这,这不可能!”魏符山的眼神中多的是不敢相信,少的是惊慌。

“你以为棒子中那一点点小玩意便可以致我于死地吗?你也太天真了,虽然这根棒子的‘琥珀噬血蛊’很厉害,可是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林峰淡淡一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这是‘琥珀噬血蛊’?”魏符山神色大变。

“世间各种生命的确让人难以完全了解清楚,不过若是和兵器相结合的奇异生命体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在医隐者家中便有一本书记载了这种异物——‘琥珀噬血蛊’,它们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寄生于琥珀之中生存,同时也使琥珀变成了至坚至韧的异宝,只是这种琥珀也太过残忍,每天都必须让他饮血,而人工培养这种蛊则至少要花十数年时间才能够培养出你手中的这样两尺多长的琥珀棒,这种琥珀棒可以与主人心心相通,当接触敌人身体之时,棒中的‘琥珀噬血蛊’便可以从人的毛孔钻入人体,在两息之间便要使受害者面皮僵化、喉咙阻塞、声音变形,可是这却是伤不了我。”林峰不愠不火地道。

魏符山的神情更是让人同情,像是望一只怪物一般望着林峰胸口肌肉上那渐渐消失的红痕,有些丧气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是‘琥珀噬血蛊’练成的琥珀棒?”

“就是在你划破我衣服接触到我皮肤的一刹那。”林峰毫不掩饰地道,同时有些同情而怜悯地望了望魏符山,笑了,笑得很阴险,的确,阴险的笑容使魏符山感到了危机。

是林峰的刀,林峰习惯用这种手法和手段出刀,一个高手相斗绝不能有半丝松懈,更不能有半丝气馁,那便等于已经死了一半。

林峰便喜欢在人死了一半时再痛下杀手,对魏符山是这样,对任何敌人都是这样,这是一种死亡的游戏,绝对没有同情心可讲,同情心只是对已躺在地上的尸体才会有,因为那是不会有危险的。

魏符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比林峰的那抹刀光更可怕,不过他不是一个认死的人,因此他的棒依然挥了出去,可是他已经找不到那种将生命形式转化的方法,他的心神不能够完全地投入到棒中去,仍有一种自我的思想在心中、那是恐惧的慌乱。

林峰成功地制造出了他心灵的破绽,因此魏符山不能够达到人棒合一的武道禅境之中。

而林峰则不同,他眼下只有刀,只有剑,自己的生命似乎完全不存在,心中,意念之中,眼中、脑中只有刀,只有剑,那便是生命的所有,再加上一个意念杀死对方,便代表了宇宙中的全部。

魏符山此刻才体味到林峰的可怕,那是一种人的感觉,当人的生命形式完全融入兵器之时,便不会有存在这种恐惧、可怕的理念,那便会达到一种无畏、无生、无死的至勇至猛的自由灵境,而此刻人的那种潜在思维影响了魏符山的心理,因此他根本就无法再凝神于棒之上,面对着林峰的攻势,他只能凭着思维去支配动作,所以林峰的剑无情地割开了魏符山的衣服。

“呀——啊——”魏符山的叫声很凄厉,而林峰的叫声很痛苦。

林峰没有刻意去避开魏符山的那一棒,因为若想避开魏符山的那一棒,便失去了杀死魏符山的机会。

魏符山也没想到林峰会这样狠,狠得几乎是同归于尽都不怕。

林峰惨然一笑,他的剑不仅划开魏符山的衣物,而且还割开魏符山的胸膛,简直有些可怕,那道凌厉的剑气将魏符山那流出的肠子割成了很多段,胸肌也破开,胃壁也被割破,很恐怖。

魏符山没有倒下,因为林峰在支撑着他,林峰肚子插着那根琥珀棒,破开肚子有一个洞,像是林峰肚子上生出一只可爱的物体一般,魏符山的手仍握着棒子的一头,所以没有倒下,眼睛却瞪得好大好大。

林峰艰难地伸出手中的剑,斩下了魏符山的手,于是拄刀蹲在地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

“阿峰!”杜娟一声关切的惊呼,手中的剑有些乱,却完全无法冲出三个人的包围,而且形势更为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