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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誓死捍卫(2)

刀若蛇信吞吐,刀若弦月翩飞!

刀身所指,便是那人的腹部,欧阳之乎知道自己这一刀,定能切在那人的腹部。

果然刀真的深深地切入那人的腹部,而且这个结果来得比欧阳之乎估计的时间要早上许多。

因为那人见欧阳之乎的刀锋撩向自己时,竟不再闪避,反而抢上一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向欧阳之乎的刀迎上去。

在刀深深地进入他腹部的同时,他手中之剑也已如闪电般破空而出,疾刺向欧阳之乎。

这一剑刺出,竟是无招无式,平凡异常。

但其速却快得惊人,电闪如虹!

而此时,欧阳之乎的刀已被他的血肉沾住,除非他将刀一绞,才能拔将出来。

现下情势,竟是连翻腕绞刀的时间也没有了。

无奈,欧阳之乎只好弃刀自保!

同时,又有一剑一鞭击至!

欧阳之乎刚避过对方那寻常而狠厉的一剑,身形已倒仰如欲跌。现在剑鞭又至,一时又如何能立即闪变?欧阳之乎只好提起全身内力猛击一掌,遥遥卷向持剑之人,同时他双足一顿,身子如箭般向后倒掠,右足已在那一瞬间闪电般踢出四腿!

这四腿本是可以逼得那使鞭之人后撤一步,可此人却也已状若疯狂,全然不理会那凌厉弹踢之腿,仍是狂攻而上。

就在欧阳之乎的右脚重踹在那人下巴的同时,他的鞭也如毒蛇般扫向欧阳之乎胸前!

尽管欧阳之乎反应极快,立即吸气凹胸收腹,却仍被扫中一鞭,虽未重伤!却仍是被其拉出一道口子,那衣衫也被卷拉得扯下一大块!

有一物从他怀中翩然坠地。

但他已无瑕顾及,因为另外两剑又已如恶鬼附身般,齐齐向他袭来。

却听得一声厉喝:“住手!”此声自是那蒙面女子所发。

那四个无魂无魄之人闻声后,立即住了手。

欧阳之乎却没有那么敏锐,本是挥出的掌,照挥不误,只是力道减了大半而已。

即使便是减了大半力道,也够那两人受的了,因为他们撤招之后,已是毫无戒备。

也许,在他们心目中,他们的主人已叫“住手”,那么普天下之人便应都是令出即让。

两声闷哼响起后,那两人已如断线的风筝般飘飞出去,远远地砰然落地,已是鲜血狂喷了。

蒙面女子却视若无睹,而是死死地盯着欧阳之乎,她的眼神极为奇怪,手中拿着一物,却是方才欧阳之乎怀中落下的那本书,那本血笺!

蒙面女子颤声道:“丰红月是你什么人?”

问完之后,她极为紧张地注视着欧阳之乎,扶在椅上的右手也已颤抖不已。

欧阳之乎听这蒙面女子竟说出自己母亲的名来,不由也是吃惊不小,他正色道:“家母名讳,岂是你这样的邪恶之人可随意称之?”

那蒙面女子全身一阵颤抖,她声音还是变得极为怪异,似乎如见鬼魅,指着欧阳之乎惊骇已极地道:“你……你……”

突然,她的身子一颤,向后倒去,竟已昏迷过去。

此时,香儿、柳儿已为打斗之声引来,见她们的师父突然晕了过去,不由大惊,掠身上前,将她扶起。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蒙面女子才悠悠醒来。

她强自定神坐在那椅子上,望着欧阳之乎急切地道:“不知少侠之母尚在人世否?”

她的语气已变得颇为客气诚恳。

所谓抬手不打笑面人,欧阳之乎本就是宽宏大度之人,所以见蒙面女子神态突变之后,也是颇觉惊异,于是便如实相告:“家母已为奸人所害,不在人世!”

此言一出,那蒙面女子竟有眼泪涌出!

她走下椅子来,站在欧阳之乎身前,仔细地端祥着欧阳之乎,不时地点点头,又不时地摇了摇头,弄得欧阳之乎颇为不自在。

一个方才还一心一意要杀他的人,现在却一边流泪一边端祥他,他能觉得自在吗?

蒙面女子终于站定,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欧阳之乎已隐隐觉察出什么,不由也颇为紧张,他强压狂乱不安的心绪道:“在下欧阳之乎……”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蒙面女子一把握住他的手,长跪于地,口中悲声道:“少主!老身便是冬青啊!”

欧阳之乎一听此名,全身一震!

因为他将丰红月遗留下来的血笺看了何止千遍?血笺中提到的一切事,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听“冬青”二字,他便明白一切了。

欧阳之乎忙将蒙面女子扶起,道:“真是冬姑姑吗?”语气亦是惊喜交加。

那蒙面女子却不答话,而是走回那张椅子处,握住椅子之扶手,用力一拧,一阵机簧之声响起,那椅下面的青石之地竟转动起来,现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方坑,坑内放有一个楠木盒。但蒙面女子并未直接去取,又把椅子后背拧动了什么地方,只听得又有一阵轻微的机簧声响起。

蒙面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来,这才用手将那只小楠木盒捧起。

显然,楠木盒上浸有巨毒。

蒙面女子郑重地把那只楠木盒放在椅子上,掏出一根奇形怪状的铁丝,在楠木盒的一个小孔里鼓捣一阵子,盒盖“啪”的一声弹开了。

欧阳之乎一看,盒子里放着半本书,书面已呈淡黄色,为线装。再看书名,上面赫然写着苍劲四字“易佛心经!”

蒙面女双手捧起那本书,恭恭敬敬地将他举至欧阳之乎面前,恭声道:“请少主过目!”

欧阳之乎一窘,道:“姑姑莫再如此称呼小侄了。”

冬青恭声道:“长幼尊卑,岂可无序?”

欧阳之乎苦笑一下,接过那“易佛心经”。

却听得冬青突然放声大笑:“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复仇有望了,复仇有望!”

声音充满了喜悦,但又不仅是喜悦,还有酸楚,还有自哀自怜,香儿、柳儿不由面面相觑。

欧阳之乎正欲开口,却听冬青道:“还不快叩见你们少主?”

四周立即跪下一大片!

欧阳之乎大惊失色,忙一迭声道:“怎可如此?不必多礼!请起请起!”

香儿、柳儿听出他是由衷之言,便立起身来,但那些已被控制了心智之人未闻冬青之言,怎敢起来?欧阳之乎忙对冬青道:“冬姑姑快些让他们起身吧。当年家母便是为恶势所迫,今日我们又岂可以此手段压人?”

冬青一愣,复又笑道:“好,好,少主胸怀宽广,此乃大幸。”

然后,她便对香儿、柳儿吩咐道:“快去备上酒筵,我要为少主压惊,同时也向少主赔罪,冒犯了少主之处,还望少主海涵!”

欧阳之乎道:“冬姑姑怎的如此见外?冬姑姑为家母出生入死,小侄已是感激万分,又岂敢再言‘冒犯’二字?”

冬青听他说起丰红月,不由悲上心头,忍不住又痛哭出声,呜咽不已。

如此喜喜悲悲,哭哭笑笑,好半天,冬青才抑住激动狂乱的心情,慈和地望着欧阳之乎,良久,方道:“少主出落得俊朗非凡,而且武功又如此高深,小姐在九泉之下,也该略略心安了。”说到此外,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少主,老身至今仍记得当年那帮狗贼围攻你母亲时的情景,当时她已有九月身孕,被同门六位师兄围攻,怎么仍能脱得虎口?”

欧阳之乎神色一悲,将‘水火双邪’如何出手相救,丰红月如何自剖其腹,然后“水火双邪”又如何把他抚育成人之事,略略地说了一遍。

欧阳之乎虽已记不清儿时之事,但自九岁那年“水火双邪”将真相告诉他后,他母亲惨死之画面,便已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烙印,虽未身临其境,但仍是可以感觉到那个血腥、惨厉、悲壮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