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鸿之去了,鸿之与他们比较熟,只要把张教头的手下搬来七八个人,那几只老虎还不是一件小事。”那比较粗豪的汉子拍着杨鸿之的肩膀大着舌头道。
“乔三说的也是,鸿之与张教头有关系,熟络,只要多给他们一些猎物,说不定可让张教头亲自出马也说不准呢!”另一名中年汉子道。
“若是能够请来张教头自然是好,说不准明天或许真的能吃上老虎肉呢!”凌跃插口道。
“张教头面子大,架子大,明天若请来张教头,他肯定不会明天便出手,而要等到后天才出手,那岂不是耽误了时间!误一天日子,我们就要迟出一天猎,那可不易对付着过日子哦。”凌伯提醒道。
“爹,那你明天也不要上山去采药了,那会很危险的。”凌能丽一旁提声道。
“老虎白天出来的次数不多,想来也不碍事。”凌伯安慰道。
“大哥,丫头说得对,你明天便不要上山采药了,反正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等他妈的剥了老虎皮,吃了老虎肉之后,热了身子再去采药也不会迟,对吗?”凌跃也提议道。
“可是请张教头也不能白请,他架子大,若不是有什么礼物送给他,他可能不会答应。”杨鸿之担心道。
“我这里还有些药材,明日鸿之带到蔚县‘惠生堂’去卖了,有些钱便给那来帮助的兄弟们,我那里还有两支有两百年气候的老参,给张教头送上一支,相信张教头会答应的。”凌伯淡淡地道。
“如此甚好。这大虫不去,我们的日子可真的会不好过。奶奶的这么好的参真有点舍不得送给那些家伙吃呢!”凌跃松了口气道。
“张教头是什么人?”蔡风不由得插口问道。
“张教头叫张涛,乃是蔚家的打手,在蔚县有很多人都称他为师父,因此很有些能耐。”凌伯淡淡地道。
“嘿,我亲眼看见张涛一脚把一只大黑狗给踢死,那可真是厉害!”吉龙忍不住插口道。
蔡风心头暗笑,问道:“他来能行吗?”
“他不行你行啊?”杨鸿之攻击道。
“哎,鸿之,蔡兄弟只是担心而已吗!”乔三有些看不过眼地道。
杨鸿之似是对乔三还有几分畏敬,也便狠狠地瞪了蔡风一眼,吉龙却是一副幸灾乐祸之态,凌能丽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轻轻地拉了一下蔡风的衣袖。
乔三笑道:“蔡兄弟不用介意,鸿之是酒喝得多了些,今日心情又不好,不用见怪。大家都是自己人,好好地坐下来谈,大家不必心不平气不和对吗?”
蔡风哂然一笑道:“没事,杨大哥说得也是,我不该没见过张教头便如此怀疑他。”
“蔡公子问的也没错,那老林子又大又深又密,白天人进去都不好使,在里面弓箭都没有什么作用,否则有我们村里的人要想将老虎赶走还是办得到的。但是在老林子之中全得靠手,这样与几只大老虎比的确让人生忧,只要让老虎蹿入了林子,恐怕很难再赶得了它们,便是张教头来了,也很难说,只不过我们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张教头是最厉害的,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能不能赶走那只畜生就很难说了。”凌伯叹了口气道。
凌跃诸人也不由得有些丧气,想到实情的确如此也不由得焦虑之色形之于脸。
“这里以前可有猛虎出现过?”蔡风不由得疑问道。
“以前这个村里倒很平安,只不过在一个半月前,就是救你的那一天,丫头在老林子那里听到过虎啸声,这一个多月来也倒还平安,可是今天那只畜生竟蹿出老林来伤人,真是害人不浅。”凌跃叹了口气道。
蔡风心中暗笑,他们自然不知道,一个半月之前那声虎啸乃是出自他的口中,要是这个时候告诉他们,可能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不过他并不说出来,淡淡地问道:“那老林子里的树真的有这么密吗?”
“你明天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杨鸿之没好气地道。
蔡风并不介意地道:“想来这老虎窝与老林边界不会是很远的,老虎怎会白天跑出来伤人呢?”
“可能是,只不过我们并没有走进老林子去看,这老虎极凶,也极狡猾。”凌跃猜测道。
蔡风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拾来柴枝,烧起一堆火,立刻使屋子暖和了不少。
凌能丽也在一边帮着生火,悄声道:“杨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要生气哦。”
蔡风心中一暖,淡然笑道:“我怎会呢?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
凌能丽不由得开心地一笑道:“我看你倒像是得意得要死。”
蔡风粲然一笑道:“能丽这样帮我说话,我自然是得意得要死喽。”
“胡扯!”凌能丽不由得双颊微微一红低声道。
蔡风吸了口气道:“要是能丽穿着虎皮做的衣服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那肯定是更凶喽!”凌能丽应和着笑道。
“我倒想看看你更凶的样子,我明天送你一张老虎皮好吗?”蔡风认真地道。
“别胡思乱想了。”凌能丽有些不在意地道,只当蔡风是在说笑而已。
蔡风心中暗笑,淡然转过身去不经意地将那柄大菜刀藏入袖中,缓步行至杨鸿雁的身边,抚着炕头轻声问道:“好些了吗?要不要喝些汤?”
“不用你费心,我吃不下。”杨鸿雁放大声音道。
众人一惊,不由得将目光全都转移过来,却看见蔡风轻松地一笑,这才又重新谈论那请人的事情,他们并没注意到蔡风已经将放在床头的长剑挂在了腰间。
蔡风缓步行至凌能丽的身边道:“我出去一下。”
凌能丽正在那里拨弄着火堆,并没留意,只是轻声关切地道:“小心一些啊!”
“知道!”蔡风这才大步行了出去。那一群喝得微醉的人,一心只谈如何去请人的事,哪里还注意到蔡风的行迹。
凌能丽等了好久都未见蔡风回来,不由得心中暗自焦急。
“嗷——呜——”一声震响山林的虎啸远远地传入屋中,打断了正在谈论的众人。
“嗷——呜——”又一声虎啸由远处传来。
“不好,这畜生晚上出来害人了,各位赶快回家,撑好大门,小心畜生伤人。”凌伯神色微变地道。
“爹,蔡风他刚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凌能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地道。
“什么,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跑出去呢!”凌伯神色微微一变地道。
“那怎么办?”凌跃也急道。
“不知死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死还不简单,不要害了别人。”杨鸿之嘀咕道。
“他说是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凌伯问道。
“我不知道!”凌能丽似失去了一向的冷静道。
“他刚才把自己的剑也带去了。”杨鸿雁插口道。
“他带走了剑?”凌跃向床头边一望,果然见是空空如也。
“那怎么办?”凌能丽急切地问道。
“看看他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的那壶箭也不见了。”凌伯急忙道。
众人立刻四处一望,乔三惊道:“我的弓也不见了,肯定是蔡兄弟取去了。”
“那他一定是上山了,他刚才还说明天要送几张老虎皮给我,我还以为他只是说着玩,却没想到他真的去了。”凌能丽记起来道。
“那我们赶快上山去找他,大家全都打上火把,相信老虎也不敢奈何我们。”乔三提议道。
“对,立刻把村里的人都叫起来,打火把上山去找,也许还来得及。”凌跃急忙一惊而起,酒意全消地道。
“自不量力,还要带着我们受罪。”杨鸿之怨道。吉龙也附和道:“死了是该死。”
“吉龙,怎能这样说呢?人家敢在如此夜晚独上虎山,只凭这份胆量,我们哪一个能比?”乔三斥道。
吉龙和杨鸿之不由得闷不作声。乔三在村中的猎人群中可以说是最老资格的了,虽然不是年龄怎么大,但辈分却最高,因此他们不敢反驳,只不过却暗地里将蔡风诅咒了千万遍。
凌能丽道:“我也要去。”
“丫头留在家里照看鸿雁的伤势,女孩子家深夜跑去,危险!”凌跃急切地斥道。
“大龙,你快去敲锣召集乡亲,要快!”乔三立刻向另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吩咐道。
“爹,我一定要跟大家一起上山!”凌能丽坚决地道。
“别胡闹了,这不是胡闹的时候!”凌伯也斥道,他的心情的确也有些乱。
“但是大家一走,要是老虎闯进村了怎么办?再说与这么多人在一起,有老虎也不敢来,有什么可怕的!”凌能丽辩解道。
凌伯狠狠地瞪了凌能丽一眼,却见凌能丽毫不示弱地望着他,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快去叫二婶与小通来照看鸿雁,拴好大门。”
凌能丽松了口气立刻跑出屋子。杨鸿之与吉龙却气恨得想要把蔡风给砍成七八断。
“嗷——呜——”又一声虎啸由远处传来。
“当当……”一阵急促的锣声划破了本被虎啸惊碎了的夜空。
“每人自带火把,大伙儿一起上山赶大虫。”大龙那破锣般的声音在夜里传得特别远。
村民们显然都早有经验,也都极为配合,各家各户的人全都迅速点燃火把,走出大门,唯有叮嘱老人与小孩在家里拴好大门。
火把很快便聚在凌伯的门口,一共有七八十人,男男女女,一脸肃穆。每个人不仅都带着火把,还带着柴刀、木棍之类的,更有人拿着锄头和耙子。
凌伯和乔三诸人带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虎啸传来的地方行去,在前面的是一群猎手,大龙手中的锣由另外的人大敲特敲,众人更是齐声呼喊道:“蔡公子,你在哪里——”
蔡风在山上,迎着风静静地立着,便像是一株怎么也吹不倒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