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高阳、肃宁、博野尽降,那蠡城根本就没有半点希望挣扎下去,无论怎么样撑,都只会是死路一条。投降,那只是迟早的问题,说不定明日就会归降葛家军。
蔡风的声威更是如日中天,就连南朝的妇孺也都在谈论蔡风,更成了千万闺阁中少女梦寐以求的情人。
一个为了爱人敢独身杀入千军万马的年轻人,一个集智慧、武功和权力于一身的年轻人,一个被传成神话、潇洒俊雅的年轻人,从来都没有人被传神得如蔡风这般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似乎在一夜之间,剑道神话与刀道神话全都成了过往烟云,尔朱荣和蔡伤不再是江湖人物津津乐道的话题。换之成了,泰山之战,博野之搏,就连三子也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畅谈人物,一个被誉为蔡风影子的人物。
凌能丽感到索然无趣,对那些佛家道家的理念她并不感兴趣,甚至对忘尘师太的那些药理也丝毫不感兴趣,也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这些。
日子似乎过得极为枯躁,只有偶尔去山下采采野果子,练练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飞龙寨的兄弟倒经常上山告之凌能丽江湖中发生的事情,以便使她及时了解战局。果如她所愿,蔡风连战连捷,更让河间、高阳两城未战而屈。可她却感觉不到开心,也许,若非飞龙寨的兄弟上山来报,她还会更开心一些,但她又狠不下心来让自己与山下失去联系,她更会因心生挂念而无法开心。
烦!烦!烦!凌能丽以狗尾巴草狠狠抽了身边的树枝一下,口中怨骂道:“死蔡风,烂蔡风,居然一点也不在意本姑娘,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本姑娘……死蔡风,以为本姑娘一定会乖乖回到你身边……待义父回来了,一定让义父打烂你的屁股……你这大坏蛋蔡风……”
“啪!”凌能丽一脚踢飞横在路前的小石块,此刻直恨不得把蔡风的耳朵给拧下来。
“哈不图!”凌能丽对着不远处的竹屋大声呼喝道。
哈不图是山上唯一受凌能丽欺负的人,除了哈不图外,山顶上就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一个是五台老人,一个是了愿大师,凌能丽哪敢找这俩人出气?新来的大和尚倒是个武痴,凌能丽自大和尚达摩身上学到了不少奇招怪学,可老是打不过达摩,更别想欺负他,拿他出气了。这几天自忘尘师太上得北台顶后,达摩一心扑在那狗屁圣舍利上,连玩的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可怜的哈不图打不过凌能丽,也就只好受欺负了。
哈不图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两年多来,他一直伺候着五台老人,竟然成了一个江湖好手,武功虽然无法与凌能丽相比,但已小有成就。这对于他来说,的确值得欢喜,想想以前在漠外老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此刻那些往日欺负他的人,便是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
哈不图掀开那道垂落的竹帘,望望一脸煞气的凌能丽,本来想送出去的笑脸立时僵硬,化成了一脸的苦相。
“大小姐,你又不开心了?”哈不图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同时试着以理解的语调发问,以求待会儿可以少受些欺负。
“我叫你,你怎么不哼声?难道耳朵有毛病了是不是?”凌能丽没好气地质问道。
“刚才,我正在练习达摩大和尚那什么瑜伽术,不能开口。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哈不图忙答道。
“干吗在那儿待着不动?难道怕本小姐吃人吗?”凌能丽一肚子火气地质问道。
哈不图苦笑道:“嘿,我过来,大小姐可不能再踢人。”
凌能丽没好气地道:“你不过来,我就踢不到你了吗?本小姐要踢你,你躲也躲不了。”
“是,是,是我多心了。”哈不图见好就收地道,同时也向凌能丽这边行了过来。
“本小姐要去山下走走,你去不去?”凌能丽冷声问道。
哈不图苦着脸道:“大小姐要去,我可不敢去,否则主人定会打折我的腿。”
“啪……哎哟……”
“你……你不守信用,干吗还踢我?!”哈不图气恼地质问道,同时双手捂住膝盖惨呼着。
“哼,本小姐有说过不踢你吗?”凌能丽反问道。
“你……你……”哈不图前后一想,方知自己又上当了,但也只好装着哑巴吃黄连,就此罢手,他可不是凌能丽的对手,这一点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姑奶奶要去山下哪里散心?”哈不图忙问道,这次他学乖了,他知道如果再那般惨叫的话,他可能只会再多挨一脚,虽然膝盖仍旧极痛,但也只能强自忍住。
凌能丽果然准备再出脚,只是被哈不图这么一问,又不好意思再踢,只得气鼓鼓地道:“算你聪明。”
哈不图干笑道:“如果再不学聪明点,我只怕会死得很难看了。”
凌能丽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心情稍好了一些,微微绽开一丝笑容道:“跟他一样,学得油腔滑调。”
哈不图一愣,有些嗫嚅地道:“我没有哇。”
凌能丽的心头有些兴味索然,哈不图毕竟不是蔡风,要是蔡风肯定不会这么回答。想着想着,禁不住叹了口气。
“姑奶奶不高兴了?”哈不图诚惶诚恐地问道。
“没有,我想到山下去买些东西,你跟我一起吧。”凌能丽吸了口气道,努力使自己不再想别的东西,平静地道。
哈不图见凌能丽语气变得平和,禁不住松了口气。
“哈不图!”凌能丽又唤道。
“还有什么事吗?”哈不图一惊,忙问道。
“你是不是很忙?”凌能丽突然问道。
“我……”哈不图有些惶恐不安地望了凌能丽一眼,不知凌能丽问出这话是什么意思,竟答不上来。
“算了,以后我再也不打扰你了,走吧!”凌能丽有些泄气地道。
哈不图竟呆住了,却不知是福还是祸。
蔡风返回冀州,也将元叶媚带到冀州,在他的调治下,元叶媚的身体恢复极快。
元叶媚只是因流产而失血过多,再加上心中的痛苦及相思之情,忧郁成疾,致使身心憔悴,怨气不化,让阴邪入体,这才使气脉不畅,病得几乎无药可救。但蔡风的及时赶到,使她的相思之情顿失,心中的怨气也为蔡风的浩然正气逼出。在蔡风的细心呵护之下,让她的失子之痛稍减,心情一畅,自然病情就恢复得极快,何况蔡风每天都要以自身的浩然正气为她舒筋活脉四个时辰,岂有不好之理?
失血过多的元叶媚,被蔡风以水蛭注血法,将自己体内的精血和河间王及高阳王身上的血液注入她体内,补充了元叶媚所失之血。
蔡风的血接受了天地正气的洗涤,又早在炼成毒人之时,将血液与药物相混,可以说他的血已是救死扶伤的圣血,与任何血液都可以混合,那只会提高异种血液的功能,而不会有丝毫的反作用。高阳王、河间王与元叶媚有直系的血缘关系,输入血液自无问题。虽然高阳王和河间王对这些水蛭怕得要死,但却不敢与蔡风的意愿相违,何况蔡风已率先以水蛭吸附自己的血,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元叶媚变成这样,他们不能说没有责任。
蔡风的水蛭注血法,只让那些大夫看得心悦诚服,同时也学了几手。至少,看清了蔡风是选择哪几个穴位,让水蛭把血吐入元叶媚体内的。
蔡风的调药手法依然极其纯熟,这些配药方法全是自凌伯那里学来的。凌伯的医术之精,举世罕有,天下间除有数几人之外,便数凌伯最精。只是没有人知道凌伯的医道学自何处,究竟是什么背影?只怕凌能丽也不知道这些。
经过一系列的下药,再以大补之药为元叶媚滋补虚弱的身体,如果元叶媚还不好转的话,那可真是一个奇迹了。
当然,奇迹并不是经常有的,所以,元叶媚好了,只是仍不能独自骑马,那仍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不过,此刻的元叶媚,脸色已恢复了往昔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