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手印,犹如狮腹开了一个洞,手印深达五寸。
四名守卫感到自己的血脉都有些僵硬。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半晌过后,那四名护卫才回过神来,惊悚地问道。
“四天前那女刺客关在哪里?”中年汉子向帅府的台阶上迈了一步,冷冷地问道。
“你是她……她一伙的?”那四名护卫惊声问道,同时也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她被关在哪里?”中年汉子再次冷冷地问道。
“来人哪……呜……呀……”,“砰砰……”一阵凌乱的爆响,那四名护卫还未来得及呼唤助手,就已经被击得五脏俱裂而亡,尸身更撞入门内的大院之中。
“哼,找死还不容易!”中年汉子昂首阔步地踏入帅府的大门,反手一挥,那两扇红漆大门竟自动关闭起来。
惨叫之声惊叫了院内的守卫,那跌入院中的四具尸体立刻引来了十余名护卫,但中年汉子似乎根本就像没有看见一般。
“什么人胆敢来帅府行凶,给我杀!”其中一名护卫凶霸地扑来。
“去死吧!”中年汉子两指陡伸,准确无比地夹住刀锋,轻轻一扳,那护卫根本就把持不住刀身,刀锋竟然回转反噬,在他仍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刀锋已经割破了他自己的咽喉。
中年汉子出手,犹如拈花一般,清爽利落之中却稍带了点邪异的韵调。
那十多名护卫大惊,同时向中年汉子飞扑,多件兵刃自不同方位攻至。
中年汉子冷哼一声,身上的披风如充满气体的斗篷猛地鼓起,一股无形的劲气旋转而出,如狂涛般激荡成一片气场,那些攻至的兵刃便如陷入了泥沼而无法自拔一般,挣扎之下,竟然根本无法接近中年汉子的身体。
“去吧!”中年汉子冷冷地低呼一声,双臂一震,那十余名护卫丝毫不能抗拒地被抛跌而出。
这群人只不过是些普通的士兵而已,又如何能与眼下的这位顶级高手相提并论?
这中年汉子,正是战龙!
对于眼前的大帅府,战龙根本就未曾将之放在心上,更何况,鲜于修礼此刻已率大军出城作战,在城中所剩下的虽然仍有数千人,但却必须守护城防,即使大军压境也全没有什么好怕的,帅府之中,有的是人质,一开始,战龙便选择背水一战,他之所以关上大门,就是为了断去府内外的基本联系。
“咔……嚓……”帅府前院之中的护卫几乎全都惊动了,近百人自各个角落中拥出,他们之中有许多人亲眼见到战龙震飞那十余名护卫,知道此刻必须动用更多的人。
战龙的步子极其悠闲,但却很快,跟眼下这群小卒缠个没完那实在没有多大的意思,即使杀死这些人,也不能动摇鲜于修礼的根本,像这种护卫,随便可以抓一大把。这一群人,只能当猎狗用用,放放哨,把把风,根本就无法登上台面。
战龙在迈步的同时,东出一掌,西击一拳,衣袖翻飞,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住他向前迈步的节奏,反而这些护卫惨叫不迭,更是阵容混乱,溃不成军,不过,这群人显然都极为勇悍,居然不惧生死。
战龙所过之地,一片狼藉,血溅满地,呼喝声、惨叫声及重物倒塌声,再加上风声,使整个外院一片沸腾。
惨叫之声更传出很远很远。
战龙也清楚地感应到,有高手向这边赶来,当他击毙第三十八名护卫之时,已经越过外院,轻松地踏入内院。
内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古木,看上去极其典雅,琉璃、青砖,更将古朴之风尽展于外,一种静谧而安详的世界,在战龙踏入的那一刻给打破了。
帅府极大,外院呈环形环抱内院,内院却分东南西北四厢,四厢再围出内庭,内庭又分为几部分,有家眷住所,有帅堂所在,更有寝宫等设置。
那群护卫,在战龙踏入内院的那一刻,他们就立刻停止了攻击,而是清理战场,更各司其职地回到原先岗位,这似乎是一种默契。
战龙止步,以衣袖轻轻掸去衣衫上的尘土,但却无法掸去衣衫上的血迹,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动作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做给挡在他面前之人看的。
此时挡在他面前的才十人,但眼下的十人绝对不像外院的那群废物。
“你是什么人?”开口相问者正是鲜于修礼最强硬的臂膀铁脚鲜于战胜。
“凌姑娘在什么地方?快点将她交出来,否则,我定将你这狗屁帅府一把火给烧个精光!鸡犬不留!”战龙狂傲无比地道。
鲜于战胜呆了一呆,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对手狂妄得有些近乎疯傻,居然敢在定州城内如此口出狂言,禁不住大感好笑。
“阁下与那女刺客有什么关系?”鲜于战胜冷冷地道。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交出她就行!”战龙依然狂傲至极地道。
鲜于战胜不屑地笑了笑,向身边的几人打了个眼色,十人的身形立刻散开,成一张弧形大网缓缓张开,将战龙围于中心。
“哼,老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狂的人,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鲜于战胜阴冷地道。
战龙身上的衣袍无风自鼓,如一层层浪涛在躯体上翻涌,森寒的杀气如涌涨的云朵,向四面八方漫涌开来。
鲜于战胜望着眼前之人的气势疯涨,立于身前犹如高山岳亭,心头微惊,但在突然之间,他似有所觉,忍不住惊呼道:“你是金蛊神魔田新球?”
战龙一惊,气势顿灭不少,那九名伺机良久的汉子却绝不想放过任何机会,犹如脱笼猛兽一般向战龙扑到。
……
西厢,在前院和内院东厢被战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凌沧海却悠然而入,如同散步和游乐,恬静自然中,多了几分洒脱,虽然有几名护卫前来相阻,但他却在轻松至极的情况下就将之无声无息地放倒,而此时的守卫大部分注意力全都在东厢那喧闹的地方。
谁也想不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来帅府捣乱,相对而言,晚上帅府的守卫还要森严一些。
“沙沙……”凌沧海的耳中传来了一阵扫地的声音。
望着整洁清爽的地面,竟然仍有人在扫地,而且出现得似乎有些突然。
凌沧海的眼中闪过两名苍老的驼背老翁,一人一把扫帚在那本已极为干净的地面上用力地扫着。
凌沧海静静地驻足,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
这两个老头虽然并未说话,但凌沧海的直觉告诉他,他们是真正的杀招,真正杀人的人并不需要将刀挂在脖子上。
“你们也想阻止我?”凌沧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地望着眼前两个扫地的老者,寒声问道。
“我们只是负责扫地,任何垃圾都必须清理出去!”其中一名老者微微直起了身子,斜斜望了凌沧海一眼,用喑哑的声音道。
凌沧海禁不住有些好笑,淡淡地道:“你们这种扫地之人可还真辛苦,我为你们感到悲哀!”
“谢谢你的善良,其实那全是没有必要的,人的命运所决定,谁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命天生就这么苦,当然不能逆天而行,我劝阁下还是何来何从吧!”那一直沉默的老头也挺了挺身,双手拄着扫把悠悠地望了凌沧海一眼,深沉地道。
“正如你所说,这是命运所定,如果你们能交出四天前那名女刺客,我可以一走了之!”凌沧海淡漠地道。
“我们是两个下人,只是负责清扫垃圾,对于刺客之类的事,你找错人了!”两名扫地的老者再次拿起扫帚佝偻着腰一下一下地扫起地来,似乎对凌沧海的存在不再加以理会。
凌沧海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多说无益,眼前的两老者是不可能屈服的,于是大步自一边绕去。
“呼……”一股强横而霸杀的劲气自其中一把扫帚上疯涌而出,直袭凌沧海的腰际,快捷无伦,这与那老头的佝偻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任何人都难以相信这老者竟有如此快而利落的身手。
“啪!”凌沧海反手一掌切出,无声无息,但那划出的弧迹之中,似乎带着极淡极淡的一层紫气。
手掌正好切在那把扫帚的帚头之上,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交击声。
“咝咝……”帚头之上的竹枝犹如柄柄软剑,倒缠凌沧海的手掌,更散发出缕缕锋锐的剑气。
凌沧海微惊,另一把扫帚却如巨斧般无声无息切斩向他的腋下,锐利无伦的气劲全都凝敛于根根竹枝上。
“嗯,这才有些味道!”凌沧海丝毫不惧,右掌紧贴帚头平削如刀,紫气大盛,隐现一柄朦胧的气刀。
“哧……”那如软剑般的帚头似乎受不了对方无坚不摧的气刀之切削,竟零零散散地洒落数十根竹枝。
凌沧海身形微微一旋,衣袖拂出,如一团乌云紧裹那自腋下攻至的扫帚帚头,同时撤步,反身向那老者的怀中撞去。
“砰……”扫帚把柄在一声爆响之下,竟然裂成两半,一缕青幽暗淡的电芒暴射而出,直奔凌沧海的咽喉。
那是剑,一柄锋利杀人的剑,而剑的主人,就是攻向凌沧海腋下的那名佝偻的老者,那驼背弯腰的扫地老头。